魏海怎麽突然出現了?


    不,關鍵現在是什麽場麵。


    他被何鈞抱著,被魏海扯著頭髮接吻,是什麽奇奇怪怪的畫麵。


    全是神經病,他要瘋了!


    何鈞被突然出現的魏海打了個措不及防,片刻怔愣,但他不撒手,許梵嘴巴被占了,他就想去親許梵白皙的脖子,可惜,才剛想想而已,肩膀吃痛。


    魏海左手握住何鈞肩膀,毫不留情用力,斜睨過來的眼神如兇殘的野獸,隨時隨地可以撕碎任何人,而何鈞便是覬覦野獸食物的另一個捕獵者,在肩膀劇痛下,不得不鬆開了到手的食物。


    許梵雙手得了自由,立馬去推魏海。


    魏海也放開他。


    三人臉色各異。


    魏海整了整弄亂的衣服,抬手抹了下嘴角,微笑著看向何鈞,問道:「你是許梵的追求者?」


    何鈞默認,溫潤的眉目此刻也顯出淩厲,「那你呢?」


    「我?」魏海單手插入口袋,輕蔑地掃了眼許梵,說:「我是欺負他的人...之一。」


    之一。


    讓不停擦嘴的許梵頓了頓。


    魏海緊接著說道:「他的嘴巴不知道多少人用過,我剛才是幫你清理清理,免得你覺得髒,現在可以用了,請便。」


    許梵的臉色一層一層慘白。


    ktv的事,是他最慘的噩夢,他在努力一點一點忘記,卻不經意又被魏海提起,這個噩夢,這輩子都逃不了了吧,它無時無刻不籠罩在頭頂。


    何鈞吃驚的目光投向許梵。


    隻見許梵白著臉不說話。


    gay圈其實很亂,何鈞自然了解過很多東西,有些人喜歡玩,喜歡開放,他看不出來許梵也是這樣的。


    「抱歉。」


    低聲說完兩個字,何鈞轉身離開。


    隨著何鈞的離開,空氣裏的氧氣仿佛也被抽離,許梵不在乎何鈞喜不喜歡他,他在乎的是,如果每個人都用那樣的眼光看待他,他今後還怎麽活。


    他快唿吸不過來了。


    「他看不上你了,你傷心了?」


    魏海的笑容殘忍,可何鈞的離開並沒有讓他滿意。


    許梵想辯駁什麽,隻是嘴唇一蠕動,淚珠就掉落下來,像那天在醫院,不同的是,魏海卻以為他在為別的男人心碎,看他的眼神越發冰冷。


    「迴家了。」


    魏海抓起他手腕拉出餐廳。


    夏水芸一直跟在他們後頭,臉色沒比許梵好多少,當看到許梵的模樣時,她是嫉妒的,更嫉妒的是魏海說的話雖然難聽,可明明是在吃醋。


    因為許梵和別人接吻,所以吃醋了!


    魏海將許梵推進後座,嘭,甩上門。


    「水芸,我先送你迴去。」


    「好。」


    夏水芸應道,然後自己打開副駕門,係好安全帶,等到了家門口,她卻遲遲不下車,「魏海,我能和你單獨說幾句話嗎?」


    在她堅持下,魏海一同下了車。


    「有什麽事要問我?」


    夏水芸也不拐彎抹角,如果不是許梵在車上,她早問了,「你...剛才為什麽那麽生氣,他跟別人接吻和你有什麽關係。」


    魏海理所當然,「我養的狗讓別人吻了,不太合適。」


    「那你和他接吻就合適?」


    魏海臉色微沉,難得對夏水芸不耐煩起來,「你到底想說什麽?」


    夏水芸本來想問他是不是喜歡上許梵了,這一刻,卻改為了肯定句,以她女人的直覺,她的判斷不會錯的。


    「魏海,你剛才那麽生氣,明顯是吃醋了,你說過你絕對不會愛上許梵的,可你還是喜歡上他了!」


    魏海震住。


    眼底的神色是難以形容的複雜,他喜歡上許梵了,可能嗎?


    「沒有。」


    「嗬,」夏水芸輕笑了下,可能是嘲笑魏海不敢承認也可能是笑自己太傻,「但願你沒有,你想想他給小雪帶來的是什麽後果,你喜歡他,你對得起你妹妹嗎!」


    墨色的眸底掀起一片驚濤駭浪。


    魏海的指尖微微抖了抖。


    夏水芸不是真的想害許梵,可憑什麽,許梵做過那些錯事,魏海還會因為他吃醋,自己苦苦等魏海,卻等不來男女間的一絲喜歡。


    「我先進去了。」


    夏水芸踮起腳,在魏海唇角邊親了下。


    她又迴頭看了眼車窗後座。


    忍不住想,許梵會看著他們嗎?會不會也會為魏海吃醋?


    不,沒有。


    許梵隻是抱著膝蓋坐著,身體靠著車窗,臉埋在膝蓋裏,重新置身於痛苦的迴憶如在地獄反覆煎熬。


    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汽車引擎不知是何時啟動的,等再次停車,並不是魏海的公寓大門外,而是公園附近的停車位上,他被魏海拽下來,不用看魏海就知道他心情特別不好。


    為什麽呢?


    是因為他請客吃飯還是因為何鈞吻了他?


    要說請客吃飯,他好像沒付錢,要說何鈞吻他,那跟魏海又有什麽關係,該火大的難道不是自己嗎?


    想不明白。


    心裏太痛苦了。


    「我發現我最近對你太好了,不論做情人還是做狗,都不是這麽個養法,」魏海坐在上次他們坐過的那張長椅上。


    月光朦朧慘澹,照著彼此分明的輪廓和表情裏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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