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嫣的話,像是在陸思喬的心口撕出一道口子。


    結束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開始一段戀情。


    沒毛病。


    在此之前,陸思喬撥通方丁丁的電話。


    “是我,你的人沒能得手。”她站在公寓二十樓的寬大落地玻璃麵前,目光幽深隱晦,“你的病也差不多該發作了吧?”


    許久,才從電話那頭傳來疲憊嘶啞的聲音。


    “是呢,承你貴言,我正在痛不欲生地接受治療。”隔著電話也能感受到她緊咬牙關的聲音,終於,她繃不住了,罵道,“喬娃,你為什麽不肯救我?”


    “你這樣的人品,我為何要救你,我更想你死。”陸思喬平靜道。


    方丁丁哭了,擱下狠話道:“陸思喬,我就算是死,也會拉著你下地獄!”


    “我好不容易才活一世,我什麽都有了,我不要死!”


    “無論如何,我都要活下去。”


    “……”


    陸思喬默默掛了電話。


    她與方丁丁的事,也該有個了結了。


    燈火通明的別墅裏。


    方丁丁全身插滿管子,兩隻手被護士按著,她發瘋一般吼道:“媽,救我-”無助又可憐地望向門口的陳洛霞。


    陳洛霞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滿了霧氣,哀嚎道:“丁丁,你忍耐一下,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她拿出手機,解釋道:“媽現在就給喬娃打電話,讓她送藥過來。”


    “媽,那些藥沒用了。”方丁丁目光破碎,哀求道,“除了換腎,不然,我會死的。”


    “媽,讓弟弟把腎給我吧。”她痛得在床上扭動著身體,臉容也猙獰,“我把名義下的股份分他一半,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陳洛霞嘴唇哆嗦,眼底閃著畏縮的神色:“丁丁,你弟弟還小,他不適合。再說了,國家規定,未滿十八歲,不能捐贈器官的。”


    她卻不想想,當初她逼迫七歲的陸思喬給方丁丁捐腎時,卻沒有任何負擔可言。


    “丁丁,你弟弟跟你不是一個爹,哪裏比得上喬娃跟你親。”她似是想到什麽,走上來安慰道,“媽現在就去把喬娃給你捉來,一定把她的腎摘下來給你!”


    方丁丁身體的疼痛令她一度暈迷過去,她強忍著,冷不防地握住母親的手,“媽,我不想死,我想活著,好想好想……”


    陳洛霞心如刀割,將一切罪魁禍首歸咎於陸思喬。


    “媽現在就去把陸思喬捉迴來見你,你等著!”說完,她跑了出去。


    陳洛霞先是來到方家,得知陸思喬並不在,便急急離去。


    苗玉喚住她。


    燈光下,老太太的麵容冷峻。


    陳洛霞心裏本來就有氣,猛地迴頭,盯著她道:“媽,這一切都怪喬娃,她要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姐姐去死啊!”


    苗玉眉頭一緊:“丁丁不好了嗎?”


    “全身插滿了管子,生不如死。”陳洛霞眼睛紅紅的,聲音低啞,“也不知道還能挺多久。”


    苗玉扶著牆角,目光複雜:“報應啊。”


    “報應?”陳洛霞似是聽到天大的笑話,咬牙道,“丁丁做錯什麽了,就算是報應,也該落在我身上,她那麽優秀的孩子,老天爺為什麽要這麽折磨她!”


    “媽,丁丁也是方家的骨肉,要是阿哲在世,他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她受盡折磨,求你幫幫她。”她渴望地看著她,“你勸勸喬娃吧。”


    苗玉沒作聲。


    陳洛霞急急走了。


    她來到陸家,揚言要見陸思喬。


    駱小雪說陸思喬住在莫嫣家了,陳洛霞不信,闖進去一頓尋找。


    直到她出現在莫嫣的公寓時,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


    “喬娃,媽救你了,求你救救你姐姐,把腎捐給她吧,不然,她會死的!”陳洛霞站在公寓門口,也不肯進去,跪倒在門口,一下子就把鄰居都驚醒了。


    他們對著陸思喬指指點點,紛紛站在陳洛霞這一邊,認為陸思喬應該求親姐姐。


    莫嫣氣了,罵道:“陳洛霞,你真以為道德綁架就能操控喬娃的一切嗎?做夢!生時不養,大女兒有病了,才想到她。”


    陳洛霞不理會她,隻是死死盯著陸思喬:“喬娃,媽求你了,救救丁丁吧,她快活不下去了!”


    陸思喬反問道:“你的兒子也匹配上了,為什麽不讓他捐呢?”


    “他才五歲啊,不合法。”陳洛霞義正嚴辭道。


    陸思喬笑了:“當時我也才七歲啊,你逼我的時候,怎麽沒想到我還小?”


    陳洛霞被懟得麵紅耳赤,一氣之下,直接動手,強拽著她往外走去:“博浩跟丁丁是同母異父,比不得你們親近。”


    莫嫣想上前幫忙,卻遭到陸思喬的一記阻止的眼神。


    陸思喬隨陳洛霞來到樓下停車場。


    猛地將陳洛霞的手掰斷了。


    陳洛霞發出慘烈的叫聲,痛得退到兩個保鏢身後,大聲道:“你們愣著做什麽,給我上!”


    陸思喬今晚本憋得一肚子的氣,正愁無處發泄呢,前來的人肉沙包,不打白不打。


    一通下來,兩個保鏢被揍得趴倒在地。


    陸思喬拍拍身上的灰塵,掃向陳洛霞:“陳洛霞,我不想幹的事,別想逼我。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出國去,迴頭方丁丁找不到我的話,估計死馬當活馬醫,當年你們對我幹過的事,她會對你的寶貝兒子統統幹一遍。”


    陳洛霞嚇得癱倒在地,臉色慘白。


    “喬娃,是媽錯了,我求你,求你救救丁丁,你想要什麽,媽都滿足你。”


    見此計行不能了,陳洛霞又賣慘起來,跪倒在地,哭天喊地的。


    幸好在停車場,也沒有聽到。


    陸思喬坐在一旁的台階上,淡聲道:“陳洛霞,我討厭你們母女的虛偽,一想到我要把腎捐給方丁丁,我會氣死的。”


    “既然捐腎會害我不得安寧,我為何要捐給她。”


    “養不熟的白眼狼,我會那麽蠢嗎?”


    陳洛霞忙道:“喬娃,我向你發誓,隻要你把腎捐給丁丁,我保證她不會再找你麻煩,不僅如此,她還會把公司名義下的股份,分一半給你。”


    “我是缺錢的主嗎?”


    陸思喬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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