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被西裝褲包裹著長腿的男人降臨在眼前。


    飄過一陣風,帶來那人身上深沉的皮革味道。他從來不愛用香水,什麽淩冽的雪鬆,什麽深沉的檀香,幻想一下也就罷了,那絕非真實。即便貝爾摩德每年的禮物都是名貴香水,可這個冷酷的男人根本不可能使用。


    殺手最忌諱暴露自己,總不能還沒靠近兩米以內就讓人被熏得不得不辨認出自己吧?


    所以琴酒本該是無味的——偏偏今天從車上趕來速度極快,冬日的冷風又仿佛裹挾著水汽將身上的氣味凍住,如今進入船上的暖廊才終於解凍,於是那淺淡的味道便順著暖空氣彌漫到每個人的鼻尖——源見春也同樣。


    女人見又來人幫忙,當即果決地棄槍逃走,可她麵對的是源見春和琴酒,這是一組一加一效果遠大於二的搭檔。


    “鎖住她的路,別打死、或打傷。”不確定時之政府到底有什麽能耐,是否和咒術界一樣有些奇怪的本事,源見春並不想招來不好的後果。


    讓琴酒在行動中不打傷敵人是最大的限製,畢竟這家夥打起架來不管不顧,生怕不能把敵人玩死。就算對方不丟掉性命,在琴酒手上也絕對沒什麽好日子過。


    琴酒冷哼一聲,對源見春的叮囑不以為然,冷酷的氣息蔓延上他的衣袍,讓源見春頗為頭疼。如果琴酒沒有一臉冷酷笑意地迴應自己,那麽八成是他生氣到連迴應都懶得給自己——所以事情大條了。


    可惜現在源見春沒有空去思考自己又哪裏惹他大哥生氣,隻是任由唿唿風聲在耳邊卷過,迴廊裏悶熱的暖氣將他的鼻子堵塞起來。


    彈跳,飛踹,以及反剪手臂——這本該是套連招,但還是被女人打斷了。她的手段並不來自咒術界,而是琴酒沒見識過的異能力。


    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柄約小臂長的刀劍,女人狠厲地將武器朝著源見春擲過來,琴酒下意識想去擋,疏忽想起源見春早已經不是當年的孩童,已經能夠獨當一麵,半踏出去的腳才停下,但轉身便抬起了槍。


    什麽不能傷也不能殺……這小子如果看中了那女人的臉——幹脆直接毀掉算了。


    琴酒也許能明白源見春為何留這女人一命,但他不能理解為什麽不能傷他,於是心急則亂,思緒一下子朝著完全不正確的方向疾馳而去。


    在琴酒的世界裏,人們隻有幾種情感——愛欲、憎恨、冤仇。


    他抱著極大的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憎意對準了女人,手中的銀槍是上周剛定製的,采用了最先進的槍械技術,殺人於無聲,子彈亦是特製,威力無窮,可在轉瞬間擊毀堅石。


    然而叫他沒想到的是,身旁一道銀光閃過,比燈光更刺眼的刀劍橫貫,將眼前之景近乎劈成兩半。


    他不知道從哪裏也凝出一把刀劍——琴酒猜測那與咒術界有關,或許正是源見春被咒術界關注的原因——他也有了咒力。


    將近一米長的劍體銀光閃閃,比女人手裏的要輝煌霸氣得多,但並不匹配源見春的氣質,囂張暴露了潛藏在平靜中的殺機。


    “之後給我解釋。”琴酒冷冷對源見春吩咐,語氣裏有自己都不曾明白的澀意。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大概是阿春迴國之後,琴酒覺得他們漸行漸遠。


    不隻是人生路上的行遠,對於殺手來說若無別離隻有相聚才是件大怪事。琴酒總覺得,這種分離不朝著未來,而是向著過去。


    太過劇烈的變動讓他覺得現實與記憶都有了差別——阿春還是那個自己從遊樂園隨手撿來的孩子嗎?


    盡管當初便知道這孩子不簡單,但琴酒從來沒想過是這種不簡單法。


    咒術,還有眼前的奇特能力,阿春正在步入一個與自己完全不同的世界。


    蒼綠色的眼眸中冷光漸盛,他無視身邊主動迎上女人的刀劍,仍舊執拗地抬手開槍。


    源見春傻眼了,他實在不明白琴酒平常這麽一個理智的人今天發什麽瘋,三番兩次要致那女人於死地——他難道不明白需要留活口盤問的嗎?


    無奈,源見春擦身而過的瞬間還得騰出手來摁住琴酒。大哥堅實的手臂肌肉繃得十分緊,宛若一塊石頭梆硬,源見春有些怔愣,但還是使力強壓下去。


    琴酒沒有再掙紮,而是眉目不愉地接受了源見春的“指示”。


    乖乖——源見春咂舌,他大哥今天確實不正常啊,一會兒倔得非得弄死人家,一會兒又還挺聽他的話,搞什麽?


    為了不讓琴酒出現變故,源見春決定必須立刻抓住那個女人。


    他提著髭切欺身而上,女人瞥見他手中的刀劍,顯然有些震驚。


    “你?你也是我們的人?”


    “那倒不是。”源見春誠實答道,語氣友善可動作卻不,那刀劍一個劈砍便落地,紅色的絨毯竟被劍氣切割出一道劃痕。


    “你這……”琴酒覺得喪心病狂,從科學角度而言,槍是時代發展所向,古老的冷兵器早就被一一淘汰,可是眼前——發生了什麽?這刀劍還能被稱為刀劍嗎?分明比火藥都恐怖。


    連接觸都沒有,直接在毯子上劃開這樣一道痕跡……琴酒眼中滿是思量。


    沒有人會不渴望強大的力量,琴酒亦然。但當那力量近在咫尺卻又不屬於自己,渴望便轉化成忌憚。


    唯一的解,便是擁有力量的人為自己所控製。


    琴酒看著源見春的背影,眼中光與暗糾纏。


    “既然不是……你是審神者??”女人眼中的驚異更甚,非要形容就和見鬼了一樣。


    “不、不可能,審神者怎麽會……!”


    女人見狀不妙,立刻在腰側取出什麽東西摁了下去,幾乎抱著必死的決心要往迴傳遞某種信息。


    源見春不會允許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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