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再說我把你嘴撕爛!你個賤種!我沒有你這種遭天譴的女兒,我跟誰在一起用不著你管,那是我跟你媽的事!”父親手指向諶姚,為自己的做的齷齪事一次次開脫。


    “諶孝忠,既然你這麽寶貝這個兒子,你跪下吧!跪下懺悔你對我媽和諶樂還有奶奶做的一切!”諶姚抬頭,似笑非笑地睨著父親,


    父親眼裏湧現出想要將諶姚撕碎的瘋狂。


    澤棉掏出手機瞥了眼時間,視線飄向站著一動不動的手下。


    幾個人當場退了出去,關上鐵門。


    諶姚手裏的刀在男孩臉上拍幾下,帶著恐嚇:“你在哭,下一刀就劃在你的臉上。”


    男孩另外一隻手捂住臉,哭聲立馬收了起來,隻剩低低地啜泣,可憐兮兮地望著女人和父親。胳膊上的血還在斷斷續續地淌.....


    “求你了,諶姚,都是我不好,求你把我兒子放了。我給你跪下!”女人哭著懇求,雙手合十道。


    諶姚目光在女人臉上淡淡地掃過,直逼向父親:“你在猶豫什麽?他們不是你最親的人嗎?你要眼睜睜看著你寶貝兒子血流幹嘛?”


    到底,父親還是最在乎他自己!


    “我跪!我給你跪下!”女人直接“噗通”一下跪了下去,聲音淒涼,“把我兒子放了,我求你了!我什麽都答應你!”


    “媽媽!”男孩看著自己的媽媽,沒忍住哭聲,意識到以後立馬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嗚嗚”哭著。


    父親胸口劇烈起伏,鼻翼因為激動張大,血液湧上他的臉,他掙紮著開口:“我跪!”


    對於父親的話諶姚麵無表情,她心裏其實清楚,父親是不會跪的,但親口聽到那兩個字,諶姚依舊是酸澀無比。


    父親走到女人身側,微微弓下身子,眼睛盯著諶姚,眼底凝結著無盡的恨意。


    他一把抓住諶姚的手腕,指腹按住諶姚的酸筋。


    澤棉已經到了身邊,奈何腿被跪在地上的女人死死地抱住:“快把兒子搶過來!”


    父親壓根沒聽女人的話,直接去奪諶姚手裏的刀。


    男孩眼看臉上的刀沒有了,迅速跑到門口,小手試圖打開鐵門。


    “死丫頭快把刀放開!”父親掐著諶姚的手腕,手背上冒出青筋。


    另外一隻手欲要去薅諶姚的頭發。


    澤棉直接一個側踢,踹在了父親的小腹,女人幹脆直接抱住澤棉的兩條腿,整個身體死死地纏住。


    媽的,澤棉在心裏咒罵,手扯住女人的頭發。


    ................


    諶姚握著刀的手被父親一直攥著不放,他直起腰,抬腳對著諶姚的肩膀下去。


    “啪嗒”


    刀掉在地上,父親和諶姚同時去撿地上的刀,父親人高馬大,身體直接壓在刀上。


    女人已經被澤棉踹開,頭上茂密的長發被扯下大半,梨花帶雨地看向手裏拿著刀的父親。


    “別過來!”


    諶姚看到燈光下的影子,她知道澤棉就在她的身後。


    “離我遠一點。”她盯著地上的人影,再次說道。


    澤棉在心裏低吼,腳下還是退了兩步。


    此時的父親和諶姚皆是狼狽不堪,諶姚瞧著對麵猶如一隻豹子要吞噬獵物的父親居然眼中含笑起來,她等著這一刻等的太久。


    “諶孝忠,你真窩囊!不忠不孝,不仁不義都被你占全了,男人身上的渣你集體所有。”諶姚歪著頭,笑得漫不經心,語氣平淡,卻冷的裹著厚厚的寒冰。


    她在昏暗中,墨發蜿蜒,淺色的衛衣袖口還覆著紅色血漬,她的手輕輕鬆鬆地垂在兩側,背脊筆直,像是冬日迎風的臘梅,傲然冷厲。


    澤棉猛然驚醒,原來她想要以她父親的手結束自己。


    她一直在賭,賭一場毫無勝算的局。所以她一直都在做著拋下他的準備。


    想到這,他的指尖顫抖,眼底血色比這地上的還要濃稠,眉眼之間戾氣沉痛。


    “諶姚,你別逼我!就算天塌下來我也是你老子!今天你敢這麽對老子,那就是天理難容!”父親舉著刀,逼向諶姚。


    諶姚餘光掃向門口的男孩,很好,這一刻將是他永生難忘的迴憶。


    “不用天塌下來你也是,正因為如此你才會有機會一次次傷害,才會在無盡的憎恨中夾縫逃生,那是給你作為老子的權利,也是唯一的憐憫。”


    諶姚語氣平靜,像是老者做著最後的審判,她淡淡地笑著,眉眼彎彎。


    “快!握緊你的刀結束這一切,你會再也看不到叫諶姚的人,你會就徹底自由。快!不要做個懦夫!不要做個沒用的廢物!”


    諶姚的聲音帶著蠱惑,引誘,激憤,煽動,刺激著父親每一根腦神經。


    澤棉的嗜血的眸子攫取著諶姚所有,像是兇猛的老虎蓄勢待發。


    當父親手裏的刀在諶姚瞳孔裏抓緊放大,她坦然的毫無畏懼,甚至激動到想流淚。


    肩膀忽然被攬住,人影在眼麵前竄動,她被擁到懷裏,臉靠在溫暖的胸膛。


    屬於澤棉的氣息撲鼻而來。


    ...................


    “哐當”


    刀掉在地上,父親驚恐地後退再後退。


    女人從地上趔趔趄趄地爬起來跑向父親,他的雙手被豔紅的血沾染,連帶著鞋子衣袖布滿刺眼的紅色。


    “諶孝忠,你殺人了!”女人嚇得臉色慘白,她丟下麵色如紙哆哆嗦嗦的父親奔向自己的兒子抱緊。


    殺人了!


    諶姚的耳朵裏響起女人嚇破膽的顫音,她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澤棉的腦袋垂在諶姚的肩上,溫熱的氣息唿在脖頸,她瞳孔緊縮,心猛烈顫抖。


    她發抖的手膽戰心驚地摸上澤棉的後背,溫熱的液體在她指尖徘徊。


    抬起手,唿吸間幾乎要從肺部扯出棉絮,恐懼害怕心疼愧疚像看不見的手攫住她。


    她痛苦到失聲。


    “裏麵怎麽一點......”


    鐵門被打開,南也從外麵探頭進來,眼前的情景不免讓人一滯,他快速地飛奔過去。


    “媽的!”南也咒罵著,快速撥打救護車。


    門外的手下蜂擁而入。


    諶姚抱著澤棉不敢動,眼淚順著臉頰滾落。


    “別哭。”澤棉溫軟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她更加用力地抱緊諶姚,


    漸漸的,他唿吸變弱,環住她的手臂鬆懈下來。


    隨著澤棉的手臂垂下,諶姚腦轟的一下,發出顫抖破碎的尖叫。


    緊接著,救護車唿嘯而來,澤棉被抬上擔架。


    救護車裏,諶姚呆呆地坐著。


    澤棉被戴上許多儀器,上麵的指示表在滴滴響著,刺激著她每一根繃緊的神經。


    他的衣服被剪開裸露著肌膚,血被擦去,傷口做著緊急處理。


    他就這麽蒼白地躺著,昔日豔麗的紅唇此刻毫無血色地抿著,桀驁的眉,深邃的眸子,就連會隨風起舞的發也安靜下來,一切都沒了聲息。


    諶姚靠過去,又怕妨礙到醫生的動作,她背貼著車璧,小心翼翼地看著躺在那裏的人。


    她手伸過去碰了碰他纖長的手指,冰涼沒什麽溫度,她驀地縮迴手。


    她看向忙碌的醫生,嘴巴張了張,卻什麽也說不出口。


    到了醫院,澤棉被轉移到急診室。


    一天兩次,她麵對著醫院白色的牆壁,無力感席卷全身。


    奶奶是因為她,澤棉也是因為她,她是不是就是個災星,真的就如父親所說她生下來就沒什麽好事。


    ...................


    窗外淅淅瀝瀝下起雨,諶姚轉過頭看向陰暗的窗外。


    青灰色的天,煙雨朦朧,天空墜下數萬滴眼淚,一聲聲,一哽哽,它們是不是也在為澤棉哭泣,訴說他的委屈和不值。


    諶姚收迴目光,冰冷的指尖抖著拂去臉上的濕潤。


    她手指將臉頰前的長發帶過耳後至脖頸,隻見汗水延著鬢側流淌,頸處的皮膚和手臂星清晰可見的雞皮疙瘩。


    她的頭輕輕仰起,背緊貼著牆壁,手掌撐在一側的凳子上。


    急診室的門被打開,諶姚支撐著身體過去,盡量讓自己的的步子快點。


    “受傷的位置稍有偏差就會當場斃命,索性病人並未傷及到要害.......”


    聽到澤棉已經平安,諶姚如弦的神經終於鬆懈,她腦袋嗡嗡作響,眼前一陣眩暈,之後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南也站在床尾,手插在褲兜裏,直勾勾地盯著她。


    眼神裏像是在研究要怎麽把她剝了。


    她勉強露出一絲笑,希望能降低掉他眼底的森冷。


    南也壓根不理她,挑著眉上下左右地打量她。耳釘上的鑽石晃得她眼花。


    “澤棉醒了嗎?”她掙紮著起身,發現她手背上貼著白色布條,旁邊的長杆上吊著兩個已經空的透明的藥瓶。


    “你希望他醒還是不希望他醒?”南也深邃的眉眼探究地睨著諶姚,揚著下巴高高在上,漂亮的丹鳳眼閃著邪肆的嘲諷,帶著強勢的侵略感。


    諶姚欣賞似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臉上,對於他的嘲諷沒有不悅。


    南也煩躁地別開視線,語氣敷衍:“還沒醒,可能明天。”


    “哦。”諶姚簡單地迴應,她下床穿鞋準備走。


    “你去哪?你需要休息!”南也站過去,擋住她的路,醫生說她狀態很差,營養不良,還有各種毛病,需要細查和調理,這會哪裏都不能去。


    “我去看奶奶,如果澤棉醒了你給我打電話。”她繞開南也,丟下話直接走掉。


    什麽鬼東西?南也瞅著她離去的背影,她真的是和澤棉一樣煩人,無語!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喜歡,要在陽光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何小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何小優並收藏喜歡,要在陽光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