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上對此次賑災可謂是關注非常。


    保皇一派都想趁機看看蕭瑾到底是不是一位值得他們效忠的明君,性子有所改變的蕭瑾還是第一次做這樣的大事,他們都想知道站在蕭瑾這一邊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韓係一脈的人沒有搶到這撈油水的差事,都在暗地裏詛咒蕭瑾辦不好這件事,最好是一到幹渠就被當地的情況嚇破了膽子,然後灰溜溜的跑迴京城,讓他們把笑話看盡了之後再把這撈油水的差事慢慢的接過來大賺一筆。


    在眾人的期盼中,很快,第一本折子從幹渠八百裏加急送來了。


    皇帝知道文武百官都在意幹渠的情況,特意選在早朝的時候當庭宣讀蕭瑾上奏的奏折。


    總管太監把蕭瑾的奏折讀完後,朝堂上一片寂靜。


    他們誰都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蕭瑾居然把幹渠的災情處理得很好不說,還讓幹渠一點也沒有亂起來,什麽瘟疫啊!流民啊!都沒有出現不說,還想出了以工代賑這樣的好法子,讓幹渠的百姓投入到重建幹渠的事情中去,激起了幹渠百姓重新活下去的希望不說,更讓幹渠的百姓對朝廷重新燃起了希望。


    試問,若是他們去做,能不能做到這個份上?


    很明顯不能!


    特別是韓係一脈。


    這結果完全就不在他們的想象之中。


    蕭瑾明明應該灰溜溜的跑迴京城,讓他們取笑才對!


    “眾愛卿覺得如何?”皇帝坐在最上方淡淡的問。


    保皇一派的人先反應過來,齊刷刷的跪下,大喊道:“皇上聖明,太子殿下果然能力出眾!”


    韓係一派的人臉都要黑透了,皇帝看著這情形,心情好得不得了,看向排在前頭的人,問:“韓相呢?可還覺得太子無法勝任欽差大臣一職?”


    韓源興藏在袖中的手早就攥緊了,突然被皇帝點名,他緩緩放鬆了拳頭,麵露假笑,“皇上眼光獨到。”要是早知道蕭瑾能做到這個地步,他絕對不會放任蕭瑾安全的到達幹渠。


    之前因為派暗衛火燒糧草一事,他擔心被皇帝拿住了把柄,隻派了兩支人手在蕭瑾去往幹渠的途中下手,想把蕭瑾集齊的糧草燒毀,可以的話再把蕭瑾殺了。


    可誰料皇帝不僅在明麵上派了禁衛軍保護蕭瑾,還派了暗衛在暗中保護,讓韓源興的人手全部被殺,有去無迴。


    等他再想重新派人去的時候,蕭瑾已經到了幹渠。


    據他手下的人迴稟,幹渠的情況很嚴重,韓源興以為蕭瑾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做不到那麽全麵,就想著隔岸觀火,等一個恰當的時機再蕭瑾致命一擊,哪成想...蕭瑾不僅做的那麽全麵,還做的非常好!


    “哈哈。”皇帝大笑,能看到韓係一派吃癟的機會可不多。


    皇帝一高興,那賞賜就是成堆成堆的來,看的三皇子羨慕不已。


    這些本來都該是他的!


    早朝順利結束後,皇帝心情非常好的去皇後宮中,與其分享喜悅,而韓源興則陰沉著一張臉出宮,身邊跟著同樣陰沉著臉的三皇子。


    迴到韓府後,韓源興再也忍不住滔天的怒意了,抬手就扔了一個茶杯,茶杯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於此同時,韓源興怒罵道:“該死!”早知道蕭瑾會有這樣一天,他就該狠下心,不要在乎什麽名聲問題,直接把他殺死了事,哪還用得著到如今這個為難的局麵。


    三皇子被韓源興的動作嚇了一跳,稍微平複了下異常跳動的心髒後,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外公,現如今我們該怎麽辦?”皇帝對韓家更加警惕了,韓貴人一向不得皇上寵愛,如今又失了貴妃之位,對他是一點忙也幫不上,眼看著蕭瑾得到民心和人望,他焦急不已。


    韓源興雙手撐在桌子上,久久的沒有說話。


    他實際上很早之前就有察覺了,皇上和太子想對韓家動手。可他太過於自負,認為皇帝和太子在他的手中翻不出什麽浪來,隻想著等三皇子接觸政事後再徹底把太子打壓下去,萬萬沒有想到一時不察,太子就和武將那邊關係緊密了,隨後更是一點一點的威脅到了韓家和三皇子的地位。


    “你先迴宮吧!最近不要衝動行事,待我好好想想之後再說。”韓源興低聲道,剛剛他腦子裏閃過了一個想法,要不趁著太子賑災未歸,先一步拿下皇城!


    可這個想法僅僅出現了一瞬就被韓源興壓下去了。


    雖然禁衛軍一半都被皇帝派給了太子,可他現在手上的兵力也不足,若是魯莽行事,一時之間,他也隻有四分把握,一旦失敗,那就是在給皇帝遞刀子,一把專門殺韓家的刀子。


    “...”等等等,所有人都隻會讓他等!三皇子不懂,韓源興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韓家的權勢滔天,他也開始接觸政事了,為什麽還要讓他等?“外公,之前爭欽差大臣之位時沒有爭過太子,你說讓我等著看,可現在我等到了什麽?太子在朝在野的名聲都漲了一大截。而我什麽都好處都沒有得到,照這樣下去,我什麽時候才能打敗太子,登上那至尊之位?”


    “你質問我?”韓源興迴過頭,冷冷的看著三皇子。


    三皇子身體一縮,複又挺起胸膛,直麵韓源興的目光,“我隻是不明白!以前你說我還小,時機未到。可我長大了,接觸政事了,母妃的位份卻降低了,外公你在朝上的話語權也不如以往,我到底還要等到什麽時候?”


    韓源興明明不是一個有善心的人,為什麽會讓太子活到現在羽翼豐滿的時候?


    要是早一點把蕭瑾弄死,讓太子一位懸空,他就不信這太子之位還會落在別人身上?


    皇後雖然生了兩個皇子,但二皇子是個拿不出手的莽夫,隻要太子一死,他與二皇子那個莽夫孰優孰劣不是一目了然嗎?


    “我說時機未到那就是時機未到,蕭瑾不過是獲得一次勝利,就讓你生氣至此,以前我教你的東西都忘了嗎?”若不是三皇子不得皇帝喜歡,若不是皇帝把太子保護得滴水不漏,若不是為了不讓韓家背上謀朝篡位的罵名,他至於這樣費盡心機嗎?


    是,韓源興是想讓三皇子登上皇位,甚至在某些時候,他還想自己登上那把象征著權力的椅子,可為了韓家的名聲,他到底沒有付諸行動。


    他是想嚐一嚐絕頂上權力的滋味,也想讓韓家成為大慶第一世家,但那必須得是在大義上說得過去的份上。暗地裏能動的手腳他不是沒有動過,隻是被阻止了而已。


    這麽多年,但凡有機會的話,他何嚐心軟過?


    這一次不過是大意了...


    想想幹渠有個專門克自己的劉致遠,韓源興的眼睛暗了暗,果然,劉致遠不能留!


    “太子得到民心也不見得是好事,你看事情不要這樣片麵。”看了看依舊憤憤不平的三皇子,韓源興默默歎了口氣,道:“皇帝年富力強,怎麽能容忍太子在百姓間的名望超過他?現在雖然還看不出什麽,但越往後,太子在民間的好名聲才會成為他的催命符。”


    聞言,三皇子猛地抬起了頭。


    “外公你的意思是...”


    “君心難測。”韓源興不欲多說,隻給三皇子說了這四個字,剩下的得靠三皇子自己去領會,若是領會不到其中的意思,那韓源興就會再次思考舉韓家之力擁護三皇子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三皇子似懂非懂,但到底是把心底的那股怨氣壓下去了。


    他還沒有登上皇位,韓源興和韓家對他還有用,借機敲打一下就行了,太過了也不好。


    “不過我可不會就這樣咽下這口氣。”和蕭瑾這幾次交鋒,韓源興都沒有站在絕對勝利的層麵上,這讓韓源興非常難以接受,想到昨天才接到的消息,一個想法出現在了他的腦海。


    “外公準備怎麽做?”三皇子非常想看蕭瑾倒黴的樣子,迫不及待的追問。


    “這事你就不用管了,把你手上的事做好就行了!”太安府那邊的事韓源興一點也不想和三皇子說,就算他把三皇子推上了至尊之位,他也有野心,權力的誘惑他一向都拒絕不了。


    且狡兔死走狗烹,三皇子再是如何說,那也不全是韓家的血脈,韓源興必定是要留些後手的。


    “我知道了!”頓了頓,三皇子還是選擇了什麽都不問,當一個乖巧懂事的外孫。


    待三皇子離開韓府後,韓源興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想了很久,直到暮色降臨,他才移步書桌,磨墨後展開紙寫了兩封信。


    把信分別用蠟封好好,韓源興拿起第一封信對著空氣喊了一聲,“子鼠,把這信加急送往太安府。”話語還未落下,書桌前就憑空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


    那人小心的接過書信,低頭應了一聲,而後一個閃身又消失在了房間裏。


    “巳蛇。”劉致遠這個人,是真的留不得了,“你往幹渠去一趟,把這個人的首級取迴來,無論用什麽方法!”


    又一個全身漆黑的人憑空出現在了書桌前,接過一個信封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韓源興盯著已經空無一人的屋子,眸中閃過一絲光亮,喃喃道:“天意如此,去了陰曹地府可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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