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餘生還很長很長,我願意等……一年不行,我就等兩年;兩年不行我等三年、五年、十年……我都會等到你接受我之時!”


    沈彥側頭,真誠而深情地望向了她。


    楚十一感受到了他的真誠,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著,


    “那以後我就懶上你了!”


    她在說話的同時,把腦袋擱在他的肩上,望著稀疏的星空!


    “嗯,我願意讓你懶上。”


    沈彥揚起嘴角,耳墜通紅著。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離他們不遠處,有兩顆腦袋,四隻眼睛在盯著他們——一個是陰戾的目光,另一個狡滑的得意之色。


    翌日


    沈彥煮好飯菜,圄圇地吃了點就要出門辦事。


    楚十一問他為何行色匆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她?


    沈彥讓她放一百二十個心,不是壞事,說不定明日他們就可以歸隱山野了!


    楚十一心裏莫名的動了一下,有個小小期待,也許自己真的可以有個新的開始!


    她要跟著他一起去。


    他看了一眼,外邊大雪紛飛的天氣,寵溺地讓她在家裏等著他好消息就好!


    楚十一眉眼彎彎,乖巧地坐到沈彥早為生得正旺的火爐邊上目送著他離開。


    可沒一會兒,院門有節奏地響起,“咚咚……咚咚咚……”


    “你迴來了,那麽快……”


    楚十一打個激靈,歡快地提裙小跑上院門。


    可話才說到一半,她就收住未講完的話——門外站著的並不是沈彥,而是她熟悉的景煜、內侍總管、顧兮和一陌生的、劍眉星目的中年大叔。


    中年大叔雖然穿著大楚子民貴公子衣裳,卻也不是大楚人!


    “十一小姐,先讓兩位貴人進屋再說吧!”


    容不得楚十一多想,內侍總管出聲提醒。


    楚十一連忙讓道,請他們一行進屋。


    她小腦袋高速運轉著,暗想,


    “皇帝親自陪同,又有沈彥貼身侍女相隨,莫不是……”


    “十一小姐,陛下叫你入座呢!”


    內侍總管再次出聲。


    楚十一收迴心神,麵上不卑不亢地入座,可心底莫名地有些忐忑不安!


    顧兮手腳利索地為他們徹茶,而中年男子毫不避諱地上下打量著楚十一,


    “楚十一小姐果然天人之姿,怪不得彥兒連我這個可汗,還有他的可敦甚至北戎的江山都可以不要!”


    “可汗,過獎了,阿彥並沒有不要您和可敦。


    他是聰明人,知道自己想要過什麽樣的生活。


    所以,他並不是因為民女的外貌、更不是因為與民女的感情而不要皇位——他本就誌不在於此。”


    “嗬嗬,伶牙俐齒,以後彥兒有得受了……不過,十一小姐最好還是收斂一點為好!


    彥兒以後還是要繼承皇位的。


    既然坐上了這個位置,以後為了和平、鞏固勢力……等各種各樣的原因,免不了三宮六院的。


    雖然我們北戎民風開放,男女不管婚否,都不幹涉再婚的行為。


    我們也不介意彥兒娶一個已成過親的婆娘,可是可敦肯定是另選他人的。”


    北戎可汗,不怒自威。


    可楚十一也不是吃素的,擰得很。


    隻見她梗著脖子,


    “阿彥與民女已經商議好,以後歸隱山林!”


    輕柔的語調中帶著一股執著的勁兒!


    北戎可汗把頭望向景煜承諾,隻要楚十一放過沈彥。


    在他有生之年,北戎的鐵騎絕不踏入大楚半步,每年上貢大楚稀缺的良駔一萬匹,再割十座城池。


    景煜在聽到北戎可汗的諾言以後,麵上不動聲色,可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驚喜,還是被楚十一捕捉到了。


    同時,楚十一也知道自己又要失去沈彥了——這個在她最無助、最低穀之時,一直陪著她的好兒郎!


    她才下定決心,試著去接受他、愛惜他……怎麽又這樣?


    難道還真的像當初她與江風閑來無事去找算命先生說的那般——她孤獨終老?


    “十一呀,你一向最懂事兒,最不願意看到戰火的,是吧?


    兩國燃起戰火,受苦受難的還不是百姓?


    你不想你自己,可你真的可以不管左相府、公主府裏人的死活了嗎?”


    “陛下,民女知道了!兩位陛下,要民女如何做,民女照做就是了!”


    楚十一淒涼一笑,最終還是妥協了。


    就算沒有景煜的軟硬兼施,她也不樂意與他人共享自己的夫君!


    而她也絕對不允許沈彥為了自己而不管不顧。


    ……


    說一千道一萬,再不甘心,也隻能認命了!


    更何況景煜知道她軟肋在哪,這不,用上了!


    景煜和北戎可汗很滿意。


    隻見景煜給內侍總管遞個眼色。


    內侍總管從袖兜中拿出一信箋遞到楚十一麵前。


    楚十一有些疑惑地看了他們倆一眼,接過展開,閱之。


    楚十一一看完他們倆的謀劃,不由苦笑一下。


    而內侍總管更是當著楚十一的麵,又拿出一份早已擬好的字據,讓北戎可汗蓋上了他的私信章!


    楚十一懷疑,景煜早算好了一切?


    她腦袋裏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猜測,這一切都是他從中作梗?


    很快,楚十一的猜測得到了確認,並且她的猜測是正確的。


    在她同意景煜與北戎可汗的計劃“移情別戀”之法之後,他們倆一致認為墨宸是最好的人選。


    楚十一果斷地否決了墨宸——他很快就向季府提親了,她不想在這個時候給他增加一點不好的負麵花邊。


    景煜提醒楚十一,沈彥那麽聰明,做戲要做全套,不然會被他看揭穿的。


    他們要找一個早就與她相識的人。


    她所熟悉的不就江風、墨宸和季北這仨男兒郎嘛。


    而江風已是駙馬都尉、季北半年前由梅妃作主,早與尚書府嫡女定親……


    北戎可汗見楚十一不出聲,老謀深算地告訴楚十一,他們倆已經商量好了:


    她不是隻是演一天,或一場,而是搬到男方家裏住,直到他們父子倆離開大楚地界。


    楚十一再次提醒景煜和北戎可汗,墨宸不日就要向季夏提親,還是換個人吧!


    他們倆竟然默契十足地異口同聲,此事非墨宸不可。


    隻有這樣才能讓沈彥相信楚十一真的隻是與他逢場作戲,目的都是為了刺激墨宸。


    楚十一還想說什麽,景煜大手一揮就那麽說定了。等會他會派人過去告知墨宸,至於具體細節他們倆自己商量著來!


    語畢,不容楚十一多問,與北戎可汗有說有笑地出了院門。


    獨留一肚子的火無處發泄的楚十一。


    她煩躁地在屋子裏來迴踱步,越想越氣,最後一腳把燒得正旺的火爐踢翻,發出“鏜啷……”的一聲,火花四濺!


    “你這是幹嘛,自殘嗎?”


    不滿、清冷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裏,緊接著她落入一寬厚溫暖的懷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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