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敵襲,瞬間將眾人喚醒。


    等曲欣悅出來,看到躺在地上已經沒了氣息的精銳,抿唇沉默了會,入睡前她曾提醒過穆晌的。


    這是進入噩夢森林後,第一個傷亡。


    守夜小隊長抹著臉一臉懊惱,自責不已。


    “當時屬下要是再驚醒一點就好了,都怪屬下。”


    其他守夜隊員心底不好受,但也知道這事不能怪在隊長身上。


    “那些人應該對地形十分熟悉,擅長隱匿。”


    “一身野人裝扮,遠遠看著我們笑出一口白牙,實在滲人。”


    “出刀的手法十分淩厲,不然以穆晌的身手,不會那麽容易栽。”


    ……


    景睿和元贏聽了守夜精銳的描臉色有些沉,看來老者不善。


    他們應該被盯上了。


    曲欣悅抬起頭,透過烏泱泱的樹葉,望向天上的繁星。


    景睿的紫微星相前一片烏雲遮擋,掩蓋了他的光芒。


    眾人無聲且心情沉重的將死去的同伴掩埋,等天亮後食不知味的吃了頓幹糧,眾人再次上路。


    路上眾人發現,有不少粗大的樹幹上,都有人刻上一些奇怪的符號。


    他們不知符號代表著什麽,但知道他們可能進入了野人生活區域。


    景睿看向曲欣悅:“天師可否有提示?”他不想再失去一個同伴了。


    曲欣悅看了會景睿的麵相,麵相上已經告訴了她答案,但還是認真給拋了銅板,以安景睿的心。


    隻要一直往前,答案就在前方,和平之花需要鮮血來澆灌。


    如果不是選擇進入噩夢森林探尋真相,而是前往邊關,死的人才是成千上萬萬。


    景睿聽到答案,心情並沒有好轉。


    眾人補充點水分後,用毒箭木的汁液塗在箭矢上,繼續前行。


    “大家後退!”


    突然在前麵領隊的元贏突然沉聲喊。


    眾人頓住腳步,順著元贏視線看去,頓時目眥欲裂。


    昨夜他們才埋下的穆晌,不知何時竟然被挖了出來,如今像隻烤豬一樣被串在木頭上。


    放在火上炙烤。


    身上已沒有一處好肉,像是被人片下來食用過一樣。


    有人已受不住,捂著胃跑到一邊拚命嘔吐。


    有人紅了眼,堂堂七尺男兒悲憤得淚流滿麵。


    “我們是遇到食人族了嗎?”


    有個年紀小的忍不住驚懼的問。


    “我們換條路走。”曲欣悅扯住景睿後退。


    這一次她怒了,行走間手指不斷掐算著。


    盡管在山林間,她也走得很快,並且不斷變換方位。


    直到一刻鍾後,曲欣悅停下,眾人才發現他們竟不知不覺繞到了野人身後。


    元贏紅著眼憤怒的要拉開弓箭。


    曲欣悅抬起手按住元贏的弓,低聲道:“先等等,這些人有古怪。”


    元贏不能馬上報仇,心底憋屈得很,幾次看向曲欣悅,但想到對方天師的身份,又生生將怒火壓下。


    他想問既然天師這麽有本事,怎麽一早不提醒,這樣的話穆晌也不會死。


    雖然元贏沒有將心裏話說出來,但曲欣悅依舊能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


    她搖搖頭,天師也不過是凡人之軀,雖然能知天命,算兇吉,但人的生死多有定數。


    進入噩夢森林後,處處殺機,如今隻損一人,已是費盡她全部心力與天爭命的結果。


    “他們不是野人,等他們帶路。”曲欣悅提醒元贏不要衝動。


    元贏想反駁曲欣悅的話,不是吃人的野人,怎麽會這些打扮,如此行兇殘泯滅人性之事?


    卻在此時,前方野人突然說話了。


    帶著一些口音。


    “咦?漢疆那些蠢貨怎麽不見了?咱們這個陷阱可布置老半天了呢!”


    元贏等人聞言,臉上露出愕然之色。


    這些真的不是野人!


    野人怎麽會說通用語?


    景睿眼睛晶亮的看著曲欣悅,“朕之前覺得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心底有些懷疑,沒想到天師大人也看出了端倪。”


    元贏聞言,整個人都是懵的。


    為啥睿小子和天師大人都看出問題了,自己卻什麽都不知道問?


    曲欣悅看著元贏有點傻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景睿小聲道:“從我們進入噩夢森林後,剛開始密集到不正常的荊棘刺和毒箭木,就是給我們設置一個殺局。”


    “如果還沒死的話,又要麵對成千上萬條毒蛇,然後是泥沼澤中的爬行巨獸。”


    “這些巨獸十分奇怪,朕並沒有見過,應該是有人從別人運來我特意養在那裏的。”


    “如此種種仍舊阻擋不住我們腳步,於是我們遇到想要將我們嚇走的會食人野人。”


    “之前一直不確定,朕以為可能是朕想多了,噩夢森林神秘得很,那些不合理的出現可能是朕的見識太少。”


    曲欣悅點頭:“野人太過急功近利,嚇唬的痕跡過重,卻也暴露了噩夢森林之中的種種,都是人為而已。”


    “急功近利?”精英領隊喃喃。


    曲欣悅頷首:“你們不覺得野人的牙白得不正常嗎?而且殺死穆晌的手段太過利落,像經過正規訓練的人。”


    “並且他們將穆晌的屍體挖出來,特地放在我們途徑的路上炙烤,這需要精準的時間以及路徑計算。”


    眾人恍然,他們都是各個兵營的精英,自然知道今日他們趕路的路徑一直在走直線。


    然而野人想要將穆晌的屍體從昨晚露營的地方挖出來,再搬運到他們前方。


    先提條件還是等他們早上離開營地後,才將屍體挖出來並用最快的速度運過來。


    如果真的是野人,隻為食人的話,何必費那麽大勁?


    如此費盡心機的恐嚇,實在不像野人所為,刻意和表演痕跡過重。


    “那他們是誰?”元贏盯著不遠處正在爭論的野人們。


    曲欣悅眸色微微一閃,“跟著他們就知道了。”


    但真相往往是最殘酷的。


    ……


    野人們始終找不到曲欣悅這一行人的蹤跡,幾番爭論之下,幹脆派出兩個人前去和主子請示。


    曲欣悅見野人隊伍分出兩個人離開,便對景睿點點頭。


    景睿示意元贏先跟上兩個離開的野人。


    等確定元贏緊跟在兩個離開的野人身後走遠後,在看曲欣悅已走到別處。


    景睿當即我臉色一沉,眸色閃過嗜血的光芒,對精銳們冷酷的下令。


    “剩下的野人,一個不留!”


    精銳們聞言眼底閃過一道殺氣,皆微躬抱拳領命。


    他們帶著滿腔仇恨,像幽靈一般朝野人們殺去。


    野人們正在商議如何將闖入噩夢森林的漢疆人嚇走,卻不想剛才哪裏都尋不到的漢疆人,突然衝了出來。


    速度極快,招招帶著殺氣。


    野人們看到精銳們臉上並沒有對上食人族的恐懼,反倒是譏諷的神色。


    他們心底頓時一個咯噔,隱約覺得大概這些漢疆人,應該知道他們猜到他們不是真野人了。


    這個念頭一閃過,野人們心中頓時悔得腸子發青。


    剛才他們的同僚可是迴大本營去的,如果漢疆人派人跟隨……


    一想到這種可能,在場的野人們頓時毛骨悚然。


    他們想要逃走,先一步迴到營地稟報,再派出大批量人馬,前來圍剿這些漢疆人。


    隻不過野人們想法很好,實踐起來才發現現實與想象差距真的不一樣……


    現實是,他們不僅人數上不占優勢,在身手上也打不過漢疆這群人。


    之前之所以能將漢疆隊伍中的一人殺死,仗的不過是出其不意罷了。


    精英領隊額角青筋鼓起,攥著個沙包大的拳頭,一下一下又一下用力砸在‘野人’的臉上。


    每一拳都能帶起一串血水,和砸飛得皮肉。


    景睿怕曲欣悅看到這一幕不適應,走到曲欣悅身邊解釋。


    “上一次進入噩夢森林的隊伍中,有一個精銳是程風的哥哥,他哥哥沒能迴來。”


    “這次聽說要進噩夢森林,程風是主動申請加入的。”


    曲欣悅點頭,怪不得這一路以來,程風都顯得比較急切。


    她仔細看程風代表兄弟宮的眉毛、龍虎角及額角,雖然晦暗,但依舊飽滿。


    “他此行或許有驚喜。”曲欣悅斷言,惹得景睿看過來。


    程風等人隻接到了殺令,並沒有要活捉或者審問的意思,行動起來完全放開手腳。


    將所有‘野人’解決完,不過隻用了兩刻鍾而已。


    一行人重新上路,沿途都有元贏留下的記號。


    跟了一天,漸漸的大家都感覺到不對勁了。


    好像空氣中的水汽越來越重?


    景睿擰眉,疑惑不解:“按理來說,噩夢森林就在漢疆的地界內,像漢疆如此缺水的環境,噩夢森林是如何做到水汽如此充足的?”


    眾人雖然暫時猜不到答案,但心底全都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一行人前行的腳步聲更加沉默起來。


    “睿小子。”


    突然,元贏的聲音響起。


    大家抬頭看向折返的元贏,隻見他臉色黑如鍋底,胸膛劇烈起伏著,眼眶含淚。


    “怎麽了?”大家關心的打量起元贏。


    “我沒受傷,你們隨我來。”他垂著身側的雙拳攥得死緊,轉身埋頭在前麵領路。


    漸漸的,空氣中的水汽撲麵而來,伴隨著水汽還有巨大如滾雷的聲響。


    以及的水拍打岩石的嘩啦啦撞擊聲。


    眾人臉上驚疑不定,忍不住急切的加快腳步。


    片刻後,眾人看到了迴來稟報的野人屍體,看死狀和穆晌一樣,一看就是元贏的手筆。


    不過眾人的心思並沒有放在兩個‘野人’身上,而是深吸一口氣,撥開眼前遮擋視線的繁茂枝葉。


    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


    入眼是一道如銀練從天上垂下來的巨大瀑布。


    瀑布下,有人為搭建起來,一望無際的水庫。


    水庫上波光粼粼,魚兒成群。


    水庫堤岸上,時不時有身穿域國甲胄的兵將在巡邏。


    看到這一幕,無論是景睿,還是精銳隊員們,臉上全都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一百年了,漢疆旱了一百年!


    噩夢森林可是漢疆的土地,擁有著如此豐富的水資源,現在卻有域國人在巡邏?


    沒有一人不覺得荒唐可笑。


    景睿狠狠閉上眼,拚命吸氣來控製自己暴怒的情緒,但還是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朕看過史冊,當年域國和漢疆交好,域國當初還比不上漢疆富有,漢疆也多有照顧域國。”


    “可一場地龍翻身後,漢疆便可以幹涸了,域國又恰好幸運的擁有一位天師。”


    “當得知漢疆的大災後,域國好心派出天師相助,並告知漢疆噩夢森林乃漢疆的禁忌之地,嗬~”


    景睿氣急反笑:“百年騙局!真是百年騙局!”


    現在想想,當初域國借給漢疆一筆重建的銀子,一大概是為了先穩住漢疆。


    二是放長線,等成熟之際,再給漢疆致命一擊。


    如今域國借著當年那筆借款,想要割走漢疆一半國土,讓一半漢疆百姓為奴。


    如此籌謀,實在毒辣!


    就在眾人氣的全都紅了眼眶,渾身肌肉顫抖時,曲欣悅再次擲出三枚銅錢。


    幾次問卜後,她幹淨的嗓音淡淡道。


    “漢疆的龍脈在這裏,不過百年前已被人挖斷。”


    眾人聞言心肝膽俱顫,如果不是理智尚存,現在就恨不得衝到下麵域國的營地裏,將人全部屠戮殆盡。


    曲欣悅站起身,看向景睿。


    “我帶你們去看看被挖斷的龍脈。”


    景睿心情沉重的點頭,跟上曲欣悅的腳步。


    曲欣悅帶著一行人避開域國巡邏的隊伍,走走停停,行了一個時辰,才終於抵達目的地。


    周圍的氣溫因為在地下,顯得比較涼。


    眼前是一個巨大的洞。


    他們一行人站在其中,好像一群小螞蟻一樣。


    說話時,還會有低沉的迴音。


    眾人看向地麵與岩壁,看起來十分光滑,好像被水流經年累月的衝刷。


    景睿眼神微黯:“這是地下河?”


    曲欣悅點點頭:“卦象如果沒出錯,這條地下河的分子脈絡通往整個漢疆。”


    “我幹他娘的祖宗!”元贏已經忍不住破口大罵。


    曲欣悅抬眸看向元贏,殺星的光芒越來越盛了。


    但……


    她開口:“以漢疆如今的實力,對上域國,不亞於雞蛋碰石頭。”


    精銳們抿緊唇。


    確實,域國偷走了漢疆一百年。


    這一百年已經將兩國的距離拉大了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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