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欣悅將項鏈拿出來,剛握在手中,便算到了她與這條項鏈無緣。


    她眼底閃過一絲戾氣,拿著項鏈走到屋外,抓起石頭就是一陣砸。


    做工精致古樸的項鏈,在曲欣悅毫不留餘力的情況下,被砸得四分五裂。


    中間那塊紅寶石更是碎成渣渣。


    曲欣悅丟掉手中的石頭,嘴角漾起一抹痛快的笑意。


    她轉身進屋,將曲欣寶的銀票全都裝進包裹裏,並用手中蠟燭將屋內各處點燃。


    曲欣寶屋內喜歡四處掛著沙幔,火勢一下子躥起來,火舌開始舔舐整個美輪美奐的閣樓。


    曲府的下人看到濃煙滾滾,大驚之後慌忙拿起木桶水盆等工具,在人工湖內打水。


    曲欣悅背著包裹,眼神淡漠的看著慌慌忙忙跑來救火的曲府下人,冷聲問。


    “你們要幹什麽?這閣樓是本小姐燒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沒,你們別將火撲滅了,耽誤本小姐蓋新的閣樓。”


    急急忙忙跑來救火的曲府下人們:……


    知道曲欣悅存在的人,十年前曲天師已經清理過了。


    現在曲府的下人並不知道府中還有曲欣悅這樣的人物。


    雖然覺得今日大小姐奇奇怪怪的,但沒人敢忤逆大小姐的決定。


    一個個木桶和水盆被曲府下人們丟下,大家一起攜手看一場不一樣的焰火。


    即使火苗從閣樓內往兩邊的房屋蔓延,他們沒有聽到大小姐的命令,也隻好袖手旁觀著。


    曲欣悅在一陣木頭燃燒出來的劈裏啪啦聲中,走進曲天師的書房。


    她將曲天師的銀票也塞進包裹中,順便放把火,這才慢悠悠的朝曲府大門外走去。


    此時,在附近明月酒樓上,各府千金們正在玩即興賦詩,驟然一人眼尖看到曲府我額方向濃煙滾滾。


    她先是怔了一下,而後疑惑的問不遠處的曲欣寶。


    “欣寶妹妹,你看那個著火的方向,是不是你們曲府呀?”


    曲欣寶聽到府中起火,根本覺得不可能,府中下人十分多,這麽多個下人守著的曲府怎麽可能會起火?


    她漫不經心的抬起眸,看向曲府的方向。


    這一看,人差點沒厥過去,“該死!那些下人是做什麽吃的?這這是我家!”


    她再也顧不得玩樂,喊上馬夫和侍女氣急敗壞的朝曲府的方向趕。


    一切就是那麽的巧,曲欣悅剛離開曲府的富貴巷,曲欣寶的馬車也急匆匆的衝進了富貴巷。


    曲欣悅算到她離開曲府這事有驚無險,走得從容還不緊不慢。


    曲欣寶肝火旺盛的衝進曲府,看著原本華麗的曲府,如今已被大火熏的烏漆嘛黑的。


    而她的寶貝閣樓早已燒得隻剩下半副木頭架子。


    最讓她氣急敗壞的是,府內的下人們全都一副袖手旁觀看火燒到哪裏的,看戲神情。


    “你們真是翻了天不成,眼盲心瞎嗎?沒看到整個曲府都快燒沒了嗎?救火啊——”


    曲欣寶喊得聲音劈叉,但下人們還是一頭霧水。


    “大小姐,不是您下命令要燒房子的嗎?”


    急功近利的忙著邀功:“大小姐,我們還怕火燒不旺,給潑了油呢!”


    曲欣寶氣的直翻白眼,大聲指著下人們怒斥。


    “放屁,本小姐是失心瘋不成?還燒自己的房……”


    說到這,曲欣寶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心頓時咯噔一聲。


    她繃著臉,朝下人們丟下一句趕緊救火,人已朝地牢的方向衝去。


    打開地牢大門,裏麵靜悄悄的,曲欣寶皺著眉頭拾級而下,突然腳下一崴,當即摔了個狗吃屎。


    已經適應地牢昏暗光線的曲欣寶,強忍著怒火和渾身疼痛,朝鎖著曲欣悅的鐵籠子看去。


    可鐵籠中空蕩蕩的,哪裏還有曲欣悅的影子?


    更令她茫然與不解的是,鐵籠中粗大的鐵欄條已變形,彎曲出一個大洞。


    像一張正在嘲笑她的嘴。


    “啊!賤人!我曲欣寶一定要抓住你,折磨你——”


    曲欣寶狂怒!


    她雙眼發紅,一瘸一拐迴到被燒毀的閣樓前。


    她要將項鏈拿迴來,這可是她的寶貝。


    可是不等她去翻找,剛走到閣樓前時,突然腳下傳來一道清脆的嘎吱聲。


    曲欣寶抬起腳,看向硌腳的到底是什麽玩意。


    入眼是多麽熟悉的項鏈啊,隻是這項鏈已經碎得不成樣,用手拚都拚不起來的那種。


    “啊!賤人——本小姐要你死,要你去死!”


    在連接打擊之下,曲欣寶隻覺得五髒俱焚,喉間腥甜,哇的生生吐出一口殷紅的血。


    半晌她才緩過來,但心底已恨毒了曲欣悅。


    她猩紅著眼,猙獰著臉,從荷包中拿出一枚令牌,遞給管家。


    “這枚令牌是皇帝曾給父親的獎勵,能讓皇帝答應幫辦一件事,你拿著令牌進宮,請皇帝封鎖天都,抓一個長得與本小姐一模一樣的反賊。”


    管家雖然覺得曲欣寶大小姐的話,有些天方夜譚。


    這世上怎麽可能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呢?


    除非雙胎。


    可上一個管家也沒跟他說過這事啊,大小姐不是天師大人的獨女嗎?


    不過盡管疑惑,看到大小姐臉上的狠辣之色,還是不敢有絲毫耽擱,拿著令牌急匆匆出了府。


    曲欣悅一出天師府,看著街上繁華的街道,還有點天下之大,卻不知該何去何從的迷茫。


    她站在路中間,陽光從天上照耀下來,沒了地牢中陰濕有著發黴氣味的感覺。


    曲欣悅喜歡暖洋洋的陽光,不過還是覺得有些刺眼。


    她從中衣下擺上扯下一條白色的布帶, 蒙住眼,在腦後打了個結。


    有了布帶的遮擋,終於覺得舒適了。


    曲欣悅想了想,還是將錦囊中的容貌微整形丸和美麗青春丸服用。


    感受到五官和身體的變化,盡管現在看不到自己的長相,曲欣悅也知道,大概她已經與曲欣寶長得不那麽像了。


    曲欣悅很清楚,她現在處於弱勢,最好的辦法便是隱藏在暗處。


    隻有這樣才能成長起來,將來找曲天師和曲欣寶報仇。


    十年牢獄和淩虐,燒掉曲府不過是讓那父女倆付出一點利息而已。


    但她並不能讓曲家父女傷筋動骨,隻要曲天師還是大燕的天師大人。


    金錢,權勢,地位,他們依舊唾手可得。


    曲欣悅一邊在心中謀劃,一邊走。


    她需要在天黑前,尋找一個安全的落腳點。


    一輛黑漆馬車緩緩在永安大街上行走。


    馬車內,身著暗金祥雲繡紋,黛色長袍的公子,頭戴羊脂玉簪。


    正一手攥著一本冊子,身子依靠在靠枕上看書。


    公子十七歲的年紀,還未到及冠年紀,五官俊美,但棱角並不冷硬,兩腮邊還有一點點的肉。


    看起來有點無害。


    若不是他那一身異於常人的通身貴氣,恐怕走在大街上,都會招來路人的親切寒暄。


    相比安靜看書的黑袍公子,馬車另一端身著紅袍劍袖,頭戴玉冠的青年公子,就顯得格外活潑。


    突然,紅袍公子驚訝的咋咋唿唿起來。


    “睿哥兒,睿哥兒,你看那個姑娘好生有趣。”


    身著黑袍的睿歌兒眉頭微擰,不太想理會自己這表兄。


    姑娘哪有書本有趣。


    突然,他想到表兄已經及冠,是應該娶妻了,於是開口。


    “元贏,你若真看上哪個姑娘,迴頭給你指婚吧,估計你當了爹,性子就能沉穩點了。”


    元贏一聽指婚,頭上的玉冠差點沒搖掉,一臉驚恐。


    “你都沒娶皇後沒納妃,我著什麽急?”


    說話間,他執意將景睿拉到車窗邊,興致勃勃道。


    “你看那個姑娘。”


    景睿敷衍的抬眸看了一眼,入眼是一個身姿纖弱的女子。


    一身青衣,好像突然闖入這熱鬧皇都的一筆丹青水墨。


    雖然身形單薄,卻意外的吸引人。


    景睿驚訝的自語:“她是盲人?”


    元贏不斷點頭:“可是她完美的避開了所有的障礙物,她是怎麽做到的?”


    景睿心底也有些好奇了。


    他有一個大內侍衛,武功十分高強,但在一次任務中傷了雙眼。


    眼睛看不見之後,雖然也能在行走間避開障礙物。


    但他會遲疑,會不斷偏頭去捕捉聲音。


    可眼前這個女子沒有,她隻是安靜的,閑適的往前走。


    不過這世上奇人異事多了去了,此次前來大燕有重要事情要辦。


    景睿也隻是心中好奇了那麽一下而已,便重新迴到他的靠枕邊,繼續看書。


    元贏無趣的歎了口氣,目光追隨著曲欣悅的背影,直至馬車駛到分叉路,看不見為止。


    馬車一路朝大燕皇宮的方向行駛,來到宮門處,元贏遞上兩國來往的文書,求見大燕皇。


    宮門將領看到文書上寫著漢疆兩個字時,嘴角微揚,饒有興致的打量起眼前一黑一紅袍的公子。


    景睿微微抿唇,臉上露出無害的笑:“還請將軍通稟一聲。”


    元贏不太高興的給將領塞過去一個荷包。


    鼓鼓囊囊,全是銀元寶。


    元贏心底憋屈得不行。


    這將領打量他們的目光,無禮得很。


    再怎麽說,睿哥兒也是漢疆國正兒八經的皇帝。


    雖然漢疆國小是小了點,窮是窮了……咳,是很窮,但對方也不過是區區城門守將而已,有什麽好高貴的?


    將領掂了掂荷包,不太滿意。


    一國之君出手,竟然隻有這麽點,嘖,真窮酸。


    如果不是因為漢疆實在太窮,打下來也沒有什麽油水 ,還要養著漢疆那些窮的吃不上飯的子民。


    大燕早就直接吞了漢疆了。


    “等著吧,也不知道皇上這時候有沒有空見你們。”


    將領將荷包往懷中一塞,慢悠悠去稟報。


    ……


    大燕皇帝聽到守門將領的稟報,正在與愛妃作畫的大燕皇擰起眉。


    還沒到進貢的時間,漢疆的人來大燕做什麽?


    難道又要乞討一些糧食迴去?


    而且最近聽說漢疆還得罪了域國,難道漢疆覺得朝大燕進貢了幾年,那點東西就值得大燕為漢疆出頭了嗎?


    大燕皇不耐煩的對守門將領道。


    “你去跟他們說朕龍體抱恙,不便見客,讓他們迴去吧。”


    守門將領心道果然如此,神色如常的領完皇令退了出去。


    就在將領退出金鑾殿時,大燕帝的心腹總管嵐公公領著曲府管家匆匆趕來。


    將領隱隱聽到大殿內傳來, 反賊,搜查,封鎖京都等字眼。


    直到走遠聽不真切後,他臉上忍不住露出羨慕的神色。


    皇上對曲天師的恩寵,真是沒人能比得過啊。


    就不知道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人,竟然惹上了曲天師府。


    ……


    景睿和元贏等在宮門前,足足等了半個時辰,才等待慢悠悠迴來的將領。


    元贏迎上去,問:“請問將軍,大燕皇帝可願見我們?”


    將領搖頭,雖然事情沒辦成,但他是堅決不會退還銀子的。


    看著眼前一身黑袍,還未及冠,一臉純真笑容的漢疆小皇帝,將領搖搖頭。


    這估計是漢疆最後一個皇帝了吧!


    真是可憐……


    “你們還是盡快離開天都吧,一會要封城了。”看在一袋銀子的麵上,也看在這天真無邪的小皇帝份上。


    將領難得做了次好人。


    景睿和元贏聞言要封城,臉色微變。


    漢疆的境況很不好。


    他們前來大燕時,雖然已經做了安排,但如果長時間不迴去,恐怕會亂起來。


    已經千瘡百孔的漢疆,再也經不起任何折騰了。


    “你們要封多久的城?”元贏急忙問。


    將領搖頭,剛才能給一點提示,已經是他發了好大的善心了。


    怎麽可能再透露更多消息?


    不過遇到曲天師府的事,皇上肯定是格外重視的。


    元贏問不出答案,心中焦急,一臉無害的景睿已經從將領臉上意味深長的神情中,隱約猜到了答案。


    隻是也十分無奈。


    這一次沒能得到大燕的幫助,漢疆危矣。


    不過就算滅亡,他作為國君一定要迴去的,就算是死,也要和漢疆的百姓站在一起。


    “元贏,我們走。”景睿狠狠壓下心底的淒苦,拉著元贏上了馬車。


    這一次馬車不再遵守大燕天都大街上,不能讓車速加快的律例。


    反正情況已經很壞了,還能壞到哪裏去呢?


    馬車衝出去不多久,大燕皇宮大門驟然大開。


    一隊隊身穿甲胄的禁衛軍從宮門內魚貫而出,個個麵色肅殺。


    守門將領本是禁衛軍中人,趕忙拿上兵器,加入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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