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王爺看著陌蒼澤,嘖嘖出聲。


    “澤兒啊澤兒,你錯就錯在不該迴京來,更不該以殘疾之軀還想要這皇位,畢竟古往今來,坐上帝位的人就沒有殘疾的。”


    眾臣聞言雖然沒有吱聲,但心底是讚同庸王爺這說法的,麵色一時之間有些難看。


    原本不太支持庸王爺的大臣,開始動搖。


    高座上的陌蒼澤將底下搖擺不定的大臣都看在眼底,心底有譜後他緩緩站了起來。


    他本身身量就高大挺拔,此時高高站在高台上,頭戴金冠,身著五爪龍袍,一身威儀,令人不敢直視。


    “誰說朕身有殘疾的?”他淡淡問,語氣中帶著輕蔑與嘲諷。


    正在往庸王爺方向邁動腳步的大臣們頓住了,甚至有的人驚愕得定在原地,一隻腳呆呆抬著。


    一直堅定支持太上皇和新帝的大臣們,看到不知何時早已康複得陌蒼澤,激動得紅了眼。


    庸王爺看到已經能輕鬆站起來,與正常人更加玉樹臨風的陌蒼澤,心忍不住咯噔一聲。


    “怎怎麽會這樣?不不可能!”庸王爺難以置信的瞪大眼,雙唇微顫,“神醫穀不是治不好你嗎?”


    陌蒼澤眼神淡漠的看著庸王爺自亂陣腳。


    這讓庸王爺感覺自己好像是一隻在上躥下跳的小醜。


    “不,不會的,本王不可能輸,不可能!”他眼神通紅的看向早已下蠱控製住的大臣們。


    當他看到那些大臣臉上流露出不安,憋屈,忐忑,又不得不妥協的神情時。


    已經被陌蒼澤擾亂了心神的庸王爺,頓時定下心來。


    又重新變得自信了!


    嗬,就算陌蒼澤這個孽種不殘了,又怎樣?


    隻要大臣們掌控在他的手中,陌蒼澤又能奈他何?


    這時,臉色依舊有些蒼白的蔡夫人和陌蒼瀾,在宮嬤嬤們的攙扶中走來。


    倆人一出現便吸引了在場眾人的目光。


    隻見母子倆徑直走到庸王爺麵前。


    “啪——”


    蔡夫人突然揚起手,狠狠扇在庸王爺臉上。


    帶著恨意的巴掌,直接將庸王爺的臉扇歪到一側。


    庸王爺先是震驚蔡夫人和陌蒼瀾還活著,等反應過來被打後,頓時惱羞成怒揚起手想要反擊。


    不過他的手剛揚起,早已悄悄靠近的關月、解池等人瞬間出手。


    如果是以前的庸王爺,可能還能與人纏鬥兩招,但他如今每時每刻都在感受蠱蟲的反噬。


    他一緊張,頓時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


    被迫站隊的大臣們,看到庸王爺動不動吐血,臉色像便秘一樣。


    就這?


    就這還想篡位?


    這時,解池的手伸進衣裳下,掏了掏,掏出一個枕頭丟在地上。


    原本高聳的肚子,瞬間癟了下去。


    這一幕,瞬間令庸王爺瞪大眼,心底不好的預感馬上壯大。


    “你,你不是中蠱了嗎?不對,你的蠱毒治好了!是誰?到底是誰治好了你!”


    其他被迫站隊庸王爺,早已被蠱蟲控製的大臣們紛紛用激動又期盼的眼神,看向解池。


    既然解池的蠱毒能治好,那他們……


    看到如此不得人心的一幕,庸王爺瘋狂了,五官猙獰扭曲。


    他看向一眾大臣,冷笑。


    “你們以為蠱蟲這麽好解?解池那是個例,而且隻要本王馬上催動母蠱,你們就得馬上死!”


    此話一出,一眾大臣臉色瞬白。


    庸王爺看到大臣們的反應,總算覺得掰迴來一層。


    他繼續道:“現在你們去幫本王將陌蒼澤殺了,待本王上位,定不會虧待你們。”


    頓了頓,他嗓音陰翳:“假如不願意去殺陌蒼澤的人,那麽就不必要存在了。”


    一眾大臣心苦,庸王爺這是在逼他們馬上造反啊!


    關月等人的臉色也開始肅殺起來。


    就在此時,高台上陌蒼澤低低的笑聲傳來。


    “朕忘了說一件事,朕已經命人將壓製蠱蟲的藥,放入了眾卿家和在場各位女眷的茶水中。”


    剛才還在糾結掙紮要不要謀反的大臣們,此時仿若聽到了天籟之音。


    皇上說什麽?


    壓製蠱蟲的藥?


    他們剛才喝了?


    所以……現在他們不怕蠱蟲了?


    相別於眾臣得歡欣振奮,庸王爺的臉色變得黑沉和不相信。


    怎麽可能有人這麽厲害?


    一下子將所有蠱毒壓製下來?


    不信邪的庸王爺開始催動體內的母蠱。


    手腕處割開一道又一道傷口,不一會一條帶著血腥氣的紅色蟲子,從庸王爺的傷口處爬出來。


    頭上的觸角上長著兩隻小小的黑眼,不停蠕動搖晃。


    曾因不妥協,被庸王爺當場用母蠱教訓過,體內被子蠱啃噬的人,此時再見到母蠱,還是忍不住兩股戰戰,雙腿發軟。


    “去吧。”突然,庸王爺拿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玉瓶,從玉瓶中滴出兩滴液體。


    落在母蠱蟲身上。


    一瞬間,原本安靜的母蠱蟲暴躁起來,小小的蟲子卻能發出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鳴叫聲。


    原本正常來說,這時候體內有子蠱的人,會馬上痛苦的在地上打滾自殘了。


    但一息又一息過去。


    忐忑不安的大臣們臉上漸露出如釋重負的笑來。


    原來皇上說的都是真的,他們體內的蠱蟲真的被壓製住了。


    這時候還站什麽隊啊?


    挪向庸王爺時腳步有多遲疑沉重,磨磨蹭蹭。


    此時往迴跑的速度就多迅捷。


    誰懂啊,七十的老大臣,能跑出一道閃電飛毛腿的速度來。


    片刻間,庸王爺所在的位置,突然騰出一大片空間。


    庸王深受打擊,人已在崩潰邊緣,他五官扭曲的不斷將玉瓶中未知液體,倒在母蠱身上。


    母蠱的尖銳叫聲越來越大,雖然眾人聽不懂蟲語,但不知為何,眾人總覺得母蠱蟲在罵罵咧咧。


    突然,母蠱的尖銳叫聲停止,再看原來還有些滲人的母蠱已軟趴趴的吐出一口血,失去了生機。


    “噗——”


    庸王爺一口老血從喉間噴出,身體好像被掏空,人緩緩朝後倒去,砰的一聲砸在地上,麵如紙金。


    看起來情況不大好。


    曲欣悅走下高台,隔著衣袖給庸王爺號脈,片刻後搖搖頭。


    “還有十年壽命,他這病假如好好調養著,活到五十五都不成問題,現在卻生生將自己的壽命越折騰少。”


    庸王爺聞言,又忍不住氣得再吐出一口老血。


    心思通透的大臣們看到皇後這一手診脈手段,眼神皆閃了閃。


    都猜到壓製蠱毒的藥物大概是出自這位皇後之手。


    想到皇上說他們體內的毒現在隻是壓製,以後大概還需要求著這位皇後出手。


    在曲欣悅還不情的情況下,已經有一眾大臣們,看向曲欣悅的眼神,不知不覺中都帶出謙卑和討好來。


    陌蒼澤將眾人的反應看在眼底,唇角隱晦的勾了勾。


    這樣的結果是他最樂意見到的,悅兒母族勢弱,但以後這些大臣們想要好好活下去,都會成為悅兒的底氣。


    他想要獨寵悅兒,看還有誰敢跳出來唱反調?


    心底美滋滋的陌蒼澤已經不耐煩再繼續待下去了,牽著曲欣悅的手,看向庸王爺的眼神十分嫌棄,對曲欣悅道。


    “反正他還有十年的壽命,朕讓人將他抬迴庸王府給蔡夫人和蒼瀾照顧吧,畢竟他們還是親人呢。”


    一眾大臣也是妙人,紛紛點頭讚成陌蒼澤的話,無不恭維皇上仁慈。


    已經癱得起不來的庸王爺聞言,驚恐的搖頭。


    他被送到庸王府給蔡氏和陌蒼瀾照顧,豈不是要天天挨打?


    畢竟前段時間他可是對蔡氏和陌蒼瀾,毫不猶豫的下手啊!


    盡管庸王爺極力反對,但他的意見對所有人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甚至曾被他下蠱的大臣,還特地請纓,要親自護送庸王爺迴庸王府。


    ……


    陌蒼澤牽著曲欣悅的手走進太和殿。


    他將新房安置在此處,離早朝的金鑾殿最近。


    太和殿內處處掛滿喜慶的紅綢,走進內殿,入眼是一張大大的雕花床。


    床上鋪滿桂圓花生之類帶著美好寓意得物什。


    伺候的宮女和嬤嬤們,看到皇上攜著美若天仙的皇後緩緩行來。


    頭上的鳳釵與鳳凰步搖襯托得她們的皇後,高貴又嬌豔。


    早已經過調教宮人們紛紛無聲的行禮退下。


    整個內殿中,隻剩下一對身著喜服的新人。


    陌蒼澤身著一襲繡金五爪金龍紅袍,俊朗的容顏容光煥發,看著曲欣悅的眼神始終帶著溫和又深情的笑。


    “悅兒,你今天很美。”他扶著曲欣悅坐在床沿,親手幫曲欣悅拆去頭上笨重的頭飾。


    燭火突然爆出聲響,襯的兩人的唿吸都格外明顯起來。


    空氣中漸漸多了些曖昧和溫度。


    曲欣悅有些無措和緊張,陌蒼澤的眼好像突然有了熱度,生生要將她灼燒一樣。


    頭上發飾拆完,她的頭發如瀑般從頭上瀉下。


    烏黑與肌膚的瑩白,形成鮮明的對比,再將流霞鳳袍脫下,內裏穿著一件極其柔軟又薄得有些透的緋色鮫紗裏衣。


    將她玲瓏身段展現得若隱若現,欲透不全透的景色,美的令人窒息。


    陌蒼澤身上的血液一下子全往一處湧去。


    嘩啦一聲,陌蒼澤將床上的桂圓紅棗花生等物,急急掃下床,抱著膚若凝脂嬌軟的人,急哄哄滾進大床錦被內。


    燭光透過紗帳微微晃動,壓抑的低喘聲突然被一聲痛唿按下暫停鍵。


    剛才還老房子著火,火燒火燎一刻也耽誤不得的陌蒼澤衝出床帳。


    臉色發白的去端著蠟燭。


    婚床內,曲欣悅擁著大紅緞被,羞窘的將腦袋埋進被子裏,不想見人了。


    陌蒼澤端著燭火緊張又笨拙的用一隻手扒拉著曲欣悅,嗓音懊惱的哄著。


    “悅兒讓哥哥看看傷到哪了?”


    曲欣悅像個蟲子一樣,將身子在被子裏扭了扭,不肯冒頭。


    不過還是被一隻大手從裘被中扒拉出來。


    她的臉紅得滴血,粉色從修長的脖子一路蔓延往下,全身像一隻紅色的蝦子。


    曲欣悅雙手捂著臉,含羞又嗔怒的聲音從掌心內發出。


    “沒有受傷,我,我是第一次。”


    陌蒼澤一臉茫然,就連扒拉曲欣悅的手都頓住了。


    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俊臉上露出恍惚之色,驚訝的問:“悅兒是第一次?那那兜兜哪來的?”


    曲欣悅意外的從雙掌中抬起臉,沒想到陌蒼澤從沒查過她。


    還一直以為兜兜是她親生的……


    她還以為陌蒼澤查過的,所以一直沒說。


    “咳,我撿來的。”曲欣悅將當年從京都逃走的事細細道來。


    突然舉著眼前的燭火被陌蒼澤吹滅。


    人不要臉的鑽了進去,霸道的將剝光的人攬進懷中。


    並大言不慚的說,“這樣聊天比較方便。”


    可是漸漸地,大手開始不老實了。


    曲欣悅迴憶往事的聲音漸漸不穩。


    “悅兒,哥哥會輕輕的,真的……”哄人的時候,小小的討好中忍不住多了幾分欣喜與雀躍。


    誰不想心愛的人完完整整全都屬於自己呢?


    直到晨曦破曉,曲欣悅的世界才不再翻來覆去,搖搖晃晃,她嗓音嘶啞,惱怒的卻嬌軟的罵人。


    “大騙子,再也不相信你了,你混蛋,滾……”


    這罵人的話不顯淩厲,反倒像弱弱的撒嬌和求饒,讓小陌蒼澤十分上頭。


    ……


    五十年後,睡夢中的曲欣悅突然聽到滴的一聲。


    曲欣悅茫然的睜開眼,看到熟悉的白色空間,她才恍然明白,她又迴來了。


    這一世她過得很好,陌蒼澤寵了她一輩子。


    甚至因為朝中絕大部分大臣都中了蠱的緣故,一直都在討好她。


    隻要有人想往後宮塞人,或者給她不痛快,這群人肯定第一個跳出來討伐。


    她和陌蒼澤生了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孩子們都很孝順。


    “恭喜宿主阻止了世界崩塌,完成評定等級為sss級,小世界情感封存完畢。”


    突然一道電子音打斷了曲欣悅的思緒。


    剛才還難以割舍的情感驟然封存,雖然還是有種淡淡的難過,但想到離迴原世界更進一步,她便多了些釋然。


    “我親愛的宿主,好久不見,你最最最親愛的999團子好想你啊!”


    陡然,一個穿著花裙子的白胖團子出現在曲欣悅麵前,一臉心虛。


    曲欣悅想到之前被小團子一腳踹到上一個世界的畫麵,臉頓時一黑。


    “小團子,你沒有什麽要和我解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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