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萊鎮。


    一個身著黑衣做護衛打扮,他身材修長,肌肉結實,五官堅毅走在大街上。


    突兀的是,他的背上,正背著一個木頭做的輪椅。


    輪椅上亦坐著一男子。


    輪椅中的男子低垂著頭,存在感極低。


    路過的人很少會特意抬頭朝他看去。


    這時,有兩個婦人挎著籃子,與他們擦肩而過。


    兩個嬸子的談話,順著風吹進這一主一仆的耳朵裏。


    “你家兒子的病怎麽樣了?”


    “哎喲,之前為了兒子的病,花了老錢了,拖了幾年,看了無數郎中都沒看好,我這心喲……”


    “那是遇到了高人?”


    “可不!沙灣村住著一個名醫,本來我兒已經等死了,聽說沙灣村有了厲害的女郎中,就想著死馬當活馬醫吧,還別說,真還給治好了……”


    坐在輪椅上的青年抬起頭。


    他俊魅孤傲的臉龐上,眼底青黑,如冬夜寒星的瞳眸閃了閃,唇色發灰的薄唇一邊微微勾起。


    透著邪魅的氣息。


    低啞的嗓音緩緩道:“阿棟,查查這個女郎中。”


    ……


    月黑風高。


    阿棟背著坐在輪椅上主子,滿頭大汗,身形風馳電掣朝沙灣村掠去。


    下午他在鎮上和附近村落中探查,已經將大家口中醫術高明的女郎中信息查得差不多了。


    而且越查越吃驚!


    女郎中叫曲欣悅,年歲不大,大概有十八歲,但已經有一個四歲的孩子了。


    於一年前帶著孩子落腳沙灣村,這一年前前後後救治了不少人。


    不過多是附近村民居多。


    村民們沒什麽見識,他常年陪著主子天南地北尋醫問藥,自然對醫藥略懂一二。


    很多格外棘手的病症,在曲欣悅這裏都好像沒有任何阻礙的,輕輕鬆鬆隨手解決了。


    阿棟從一個患者家中買下曲欣悅開的藥方。


    發現曲欣悅開的藥多是山間田野上的藥材。


    配伍之巧妙,令人驚歎!


    本來想明早帶著厚禮登門求醫,但沒想到半夜主子的病突然發作了。


    “主子,主子?您別睡啊,很快就到了,您堅持住啊!”


    看主子沒動靜,阿棟的心不斷往下沉。


    他停下腳步,放下主子,雙手抵在主子後背,運起內力,將所剩不多的內力逼出來,傳入主子的身體裏。


    驟然,阿棟喉間一甜,一口血噴出。


    但見主子臉色不再像死人一般青灰後,顧不得拭掉嘴角的血,匆匆再次連人帶輪椅將人背起。


    繼續朝沙灣村跋涉。


    隻是這一次,他的速度明顯要慢上許多,腳步也變得沉重。


    整個沙灣村已陷入沉睡。


    山腳下村東頭,一個由磚瓦房組成的小院內。


    北屋裏,曲欣悅依舊沉浸在獨立空間裏,孜孜不倦的學習著。


    院外,尋來的阿棟拍了拍門,但半晌都沒人應。


    他內心越發著急。


    主子的病來的急,神醫穀配的藥已經吃完了。


    而且神醫穀的少穀主也說過,他們救不了世子的病。


    這些藥也不過稍微給世子續點命而已,但效果不大。


    並且這種烈性的藥十分傷人,他們也不敢再給世子爺做 了。


    沒有辦法之下,他才背著世子爺從神醫穀出來,四處尋找民間神醫。


    久叫沒人應,阿棟利落翻進院中,打算從院內將門閂打開。


    剛從牆頭翻進院內,突然小腿上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疼。


    他低頭一看,不在意地將腳邊的墨色刺藤扯開,大步走到院門後,將門打開。


    看到主子已經醒過來了,隻是臉色比之前更加白,氣息微弱。


    阿棟頓時忍不住微微紅了眼。


    他嗓子裏好像堵了團棉花,心底難受得厲害:“主子……”


    陌蒼澤慵懶的倚靠著輪椅靠背,漆黑的眸子裏明晃晃透著邪肆的笑。


    他說:“阿棟,剛才本世子好像又沒死成。”


    曲欣悅聽到屋內門上係的鈴鐺發出叮鈴鈴的聲響,她的意識迅速從獨立空間中抽出來。


    立刻披上一件披風,手中攥著迷藥,打開房門。


    一雙丹鳳眼冷清地看向,夜闖入院的兩個不速之客。


    陌蒼澤遠遠與曲欣悅的視線對上,眸色一閃。


    沒想到傳說中的女郎中,竟長得這副清麗模樣。


    他薄唇輕啟:“在下突發急症,深夜冒昧前來求醫,打擾之處,還請女郎中見諒。”


    曲欣悅仔細盯著對方的臉色看了會,心底立刻生出拒絕之意。


    此人一身貴氣,身上的病症極為棘手,而且屬於人為。


    這明顯就是個大麻煩!


    她和兜兜避世在此,在羽翼未豐前,不宜暴露身份。


    這種大麻煩還是遠離的好。


    “抱歉,公子這種病,本人無能為力。”曲欣悅冷聲拒絕,冷清的臉上已下了逐客令。


    阿棟一聽曲欣悅拒絕的話,心頓時一涼。


    找到這裏,已是他最後的希望。


    他從小和主子一塊長大,名為主仆,卻似手足。


    主子已經沒有任何壓製的藥了,下一次如果發病……


    阿棟不敢想。


    他噗通一聲朝曲欣悅跪下,重重磕起響頭。


    曲欣悅側了側身,眼底毫無波瀾,也不願接受對方的請求。


    她身懷血海深仇,且如今還要苟延殘喘,猶如泥菩薩過江,自己都渡不了如何渡別人?


    萬一救了人後惹來一身騷,到時候仇還沒報,小命玩完,那才是笑掉大牙。


    “你們走吧。”


    曲欣悅說著就要轉迴屋,卻聽到倚靠在輪椅上,貴氣且邪肆的男子突然開口。


    “女郎中是會治,卻不想治吧。”


    語氣十分篤定。


    雖然剛才女郎中全程麵無表情,但是看到他時,目光起碼停留在他身上十息左右。


    眼底沒有對他長相的驚豔,反倒是眼中透出若有所思後的了然。


    他記得剛到神醫穀求醫時,神醫穀的人還需要診了許久的脈象。


    翻了許久的醫書,才確定下來他的病。


    很顯然,眼前的女郎中醫術已經比神醫穀的人,要高明許多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陌蒼澤一直古井無波的心,驟然跳得快了些。


    能好好活著,誰又願意去死呢?


    更何況,他才二十二歲,人生才真正開始。


    曲欣悅雖然沒有把過脈,但是也知道想要治好對方的病,非常難。


    起碼沒有一兩年,是不會見到成效的。


    “沒有,公子想多了,這病,本人不懂治。”她睜眼說瞎話。


    而且曲欣悅自認為自己的醫術並沒有多高明,畢竟每天都被師傅嫌棄……


    她覺得眼前的男子起碼十天半個月都不會死的,隻要去找個醫術一般般的郎中。


    就能幫他解決了。


    “慢走,不送。”她再次不耐煩的下逐客令。


    雖然曲欣悅極力否認她治不了,但阿棟更相信自家主子。


    主子既然說眼前的女郎中能治,那肯定就能治的。


    可是女郎中卻不願意替主子治病!


    阿棟抬起血跡斑斑的額頭,知道再懇求也無用了,陡然,他察覺到東屋內有一道弱小的氣息靠近。


    片刻,東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四歲的奶娃娃揉著惺忪睡眼,奶聲奶氣的問。


    “娘親,怎麽這麽吵呀? ”


    阿棟驟然起身,如飛鷹一般衝向兜兜,將孩子挾持在手,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兜兜的細嫩的脖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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