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目睹全程的裴恕,大抵也知道身側的人是被追殺;


    隻不過,他還真是頭一次見到一個大男人,被一群蝦兵蟹將追的狼狽不堪;


    嘖嘖,真給他們男人丟臉;


    眨眼之間,裴恕心頭的鄙夷之意瘋狂滋長,下一秒就見著他伸出一隻手來,往戰北野身側的門把手上衝去;


    戰北野隻覺得小心髒都要跳出心口窩來,他想幹什麽?開車門?


    就在裴恕的手指要觸碰到車門的間隙,戰北野一把死死鉗住裴恕的手腕,壓低的聲音裏,難掩此刻的憤怒之情,“你幹什麽?”


    “容我再躲著幾分鍾,我絕不耽誤你時間;”


    聞言,裴恕嫌棄的用力一甩,眼底的鄙夷比剛才又多了三分,隻是戰北野到底是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即便裴恕用足了力氣,卻仍未掙脫戰北野的鉗製;


    裴恕這個人,向來不喜歡別人幹涉他的事情,一見身側的人不單阻止他,手腕上的力氣還多了幾分,心底壓製不住的怒氣,蹭蹭蹭衝上頭頂,“放開;”


    “否則現在我就喊人;”


    氣的戰北野臉色一片鐵青,可仔細品味裴恕的話,他猛的鬆開手,重重的放狠話,:“要是你敢坑了我,即便我不出手,不管你是什麽身份,運城戰家的人,都不會放過你;”


    戰家?


    運城戰家?


    聽到這話的裴恕顯然十分意外,作為四九城屈首一指的裴家二公子,他自然知道的運城戰家的實力;


    運城天高皇帝遠,戰家的權力遍布黑白兩道;


    隻是,戰家真有這樣的慫貨?


    被人追的隻能藏到別人的車裏?


    裴恕的手指沒停,往前伸去;


    驚的身側的戰北野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完了完了,今天怕是要交代在這裏了;


    癟犢子,隻要他這次沒被打死,迴頭定饒不了他;


    就在戰北野把心一橫,準備的被抓的時候,隻聽耳邊咯噔一聲響起,他驚愕的轉過視線,隻見裴恕的手指按下的位置,赫然是車門鎖的位置;


    戰北野有些不敢置信的轉頭看向身側的人;


    他?


    他不是要暴露自己的位置?


    隨即,一張大臉猛的貼近戰北野一側的車窗,好不容易鬆迴去的心,蹭的又被拽迴到嗓子眼;


    一側的裴恕雙手環胸,冷眼瞧著緊張到渾身汗毛倒立的戰北野,嫌棄之意毫不掩飾,心底也越發的懷疑運城戰家後代的身份來;


    **


    與此同時,運城,戰家;


    戰老太爺氣的拿起拐杖重重的砸在身側的茶幾上,雷霆般的震怒咆哮而來:“都是死人不成?”


    “廢物,都是廢物;”


    “這麽多人看著一個大活人,還能讓人逃了出去;”


    “要是小五少了一根汗毛,我斷不能輕饒你們;”


    “還杵著幹什麽?還不快給我去找?”


    客廳裏被罵的狗血淋頭的眾人哪裏敢有勇氣頂嘴,急忙應了一聲,齊刷刷的轉身離開;


    眾人前腳剛走,後腳戰家二姑娘戰北瀾笑意盈盈的走到戰老太爺的背後,替他順了順背,看著氣的麵紅耳赤的親爺爺,聲音輕柔的哄到:“爺爺,小五的性子您還不知道麽?”


    “要我說呀,您也別著急,甭說是運城,就是跑到別處,以咱們家的勢力,還怕找不到他不成?”


    “何況小五向來腦瓜子靈光,斷然不會出事的;”


    聽了孫女的話,火冒三丈的戰老爺子到底心裏舒服了幾分,隻是嘴上仍舊是放心不下,“你說的爺爺都知道;”


    “可小五是家裏唯一的男丁,你父母去的又早;”


    “爺爺在一天,就要護著你們一天;”


    “你們姐妹四個我是半點都不擔心,可小五的性子頑劣的很;”


    “你沒聽說麽,他打唐爺的主意去了;”


    “唐爺這個人在道上馳騁多年,哪方勢力見了他不要給他三分薄麵?”


    “北瀾,你也別在爺爺眼前晃了,快,快出去一起找,務必要保證小五安然無恙;”


    說著,戰老爺子捂住狠狠跳動了下的心髒,臉色越發的深沉下去;


    戰家這一脈,隻有戰北野一個孫子,隻要他活著一天,自然不能親眼瞧見戰北野出受半點傷害;


    隻是聽到這話的戰北瀾,陰森的眸子裏冷意迸發;


    說到底,無論她多麽優秀,在戰家家主、她親爺爺這裏,永遠都隻能看到戰北野那個孫子;


    憑什麽?


    眼看著她距離家主之位隻有一步之遙,她豈能看著馬上要到手的高位拱手相讓?


    戰北野麽?


    給她等著!


    **


    桃源縣,裴恕的車裏;


    江源拎著買到手的四件套剛坐到車,轉身就把東西遞了過去,“老板,已經到……”


    剩下的話,在江源看到陪裴恕身側的陌生男人時候,立刻順著喉嚨的方向瘋狂逃跑;


    後座的裴恕有些不悅的斜視江源一眼,“啞巴了?”


    “東西給我;”


    江源哪裏敢怠慢,連忙雙手奉上手中的禮盒;


    一拿到手,裴恕的眸子不由得抽搐了下,這品牌……


    蘇桃是怎麽拿到?


    不,不對;


    眼看著裴恕渾身抑製不住的激動,陡然間旁邊一道冰冷的視線打了過來,裴恕老臉一冷,連眼神都沒給戰北野一個,冰冷刺骨的話不輕不重的響起,“江源,請這位同誌下車;”


    “記得要車費;”


    江源:?


    戰北野:!!!


    片刻之後,車外的戰北野恨恨的從兜裏掏出為數不多的50塊錢來,愣是從當眾抽出一張最小的五毛錢,十分不舍的遞給江源,咬牙切齒道:“五毛,不用找了;”


    撂下這話,戰北野飛快的轉身離去,生怕的江源從他手裏摳錢一樣;


    倒是江源,一雙漆黑的眸子盯著戰北野的離去的方向,心裏忍不住咕噥;


    五毛還不用找了?


    老板的車費這麽便宜?


    再說您手裏拿出來的可是五十,但凡給個十塊再說不用找了,但是還能讓人接受;


    就這五毛錢,他等下怎麽和老板交代?


    殊不知此刻車內,裴恕雙手緊緊的攥著絲綢的布料,眼眶裏的淚水忍不住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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