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再往上移,正好撞上何嘉怡那張閃著陰鷙的雙眸;


    蘇桃的心裏忍不住嘖了一聲,何嘉怡倒真是看的起她,一出手就是十把槍,當真十分的給她蘇桃的麵子;


    霎那間,蘇桃忍不住勾起嘴角彎了彎,視線徑直的掃向何嘉怡,“何小姐,我的命,你要是想要,隨時可以拿去;”


    “不過,即便死,也讓我死個明白;”


    “你到底為什麽,非得置我於死地?”


    “說起來,從初識開始,你我並沒有利益衝突的地方,我著實想不通你為什麽非得要我的命;”


    聞言,不遠處何嘉怡的臉色越發的難看,眼底對蘇桃的恨意,愈發瘋狂滋長,她生平最恨一類人,得了便宜還賣乖;


    要不是她蘇桃,霍西顧怎麽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待見她?


    瞬間,無數的恨意瘋狂的湧向何嘉怡身上,死死的把她包圍住;


    隻聽她哼冷一聲,嘴裏蹦出的話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接戳進蘇桃的心髒,“想不通,那就等去見了閻王慢慢想;”


    說罷,何嘉怡抬起槍的手,輕輕扣動扳機,眼瞅著下一秒子彈就要飛奔而來;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從何嘉怡身後響起,“哪裏來的畜生,膽敢在我的地盤撒野?”


    何嘉怡微微側頭,正好對上雙眸怒火中燒的裴恕,漆黑的瞳孔深處,好似狂風暴雨席卷而來,陰沉又恐怖;


    頓時,何嘉怡心頭咯噔一聲,此人她不認識;


    單論顏值,可不比霍西顧少幾分;


    要是她早一點認識此人,隻怕後續也沒有霍西顧什麽事情了;


    隻是今日她是故意引著蘇桃來到無人的巷子裏,就是想幹脆利落的解決掉她;


    哪曾想,眼瞅著槍都上膛了,扳機扣動,隻差一秒,隻差一秒子彈就會穿透蘇桃的腦袋;


    何嘉怡十分的不甘心;


    今天蘇桃必須死,沒得商量;


    想到這裏,何嘉怡掃視一圈對準她們的槍口,深吸一口氣,努力克製著心頭的怒火,“先生,這是我與蘇桃個人的恩怨,我希望先生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否則,槍子無眼,萬一要是誤傷了,可就不好了;”


    “再者,我港城何家辦事,還請先生行個方便;”


    何嘉怡話裏話外都是十足的威脅;


    眼前帶著眾打手保衛過來的男人固然可怕,可不管是內地還是港城,誰不希望和港城何家搭上關係;


    殊不知裴恕在聽到何嘉怡自報家門的時候,眼底的嘲諷瞬間多了幾分,“港城何家?怎麽?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了?”


    “你是不是忘記了,這裏是桃源縣,不是你的港城;”


    “而且即便在港城,何家算個什麽玩意?也敢威脅我?”


    這句話說完,裴恕右手一抬,一道砰的槍聲在何嘉怡的腳邊穿了個洞;


    飛濺的泥塊直奔何嘉怡的小腿砸去,一時間,驚慌之下的何嘉怡,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


    一旁的林升和紅袖,一見裴恕開槍,抬手就要反擊,卻被何嘉怡眼疾手快的一把攔住,“別動手,我們不是他的對手;”


    裴恕帶來的人比她們多了一倍,手中的槍支更是不比她們的差;


    看著出手狠辣的裴恕,何嘉怡心裏有些莫名的慌亂,可即便如此,今天也不能放了蘇桃;


    何嘉怡一咬牙,臉色煞白的看向裴恕,“先生,我們井水不犯河水,還請先生不要插手我的私事;”


    裴恕都要氣笑了,不過一個港城何家,也敢在他麵前撒野?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的底線?


    還以為何家能一手遮天不成?


    隻見裴恕拿起手中的槍,放在嘴邊吹了一口冷氣,隨後清冽的眸子裏一片怒火熊熊燃燒,看向不遠處絲毫沒有本點害怕的蘇桃,“蘇桃,還不過來?等我請你?”


    她到底知不知道什麽叫危險?


    剛剛要是他沒及時收到江源的消息,此刻隻怕她腦袋都開花了;


    撂下這話,裴恕冷冷的看向不遠處的何嘉怡,“港城何家好大的口氣,我的人,豈是你想動就能動的了的?”


    “何小姐今天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否則,今天誰也甭想活著離開這條巷子;”


    麵對裴恕的指令,蘇桃有些哭笑不得;


    即便他不出現,就憑著何嘉怡的這幾個人,也不夠尋寶撂下的;


    眼瞅著裴恕眼底的怒氣就要壓製不住,蘇桃難得聽話了一次,抬腳向裴恕走去;


    隻是要走到裴恕跟前,勢必要經過何嘉怡的包圍圈;


    就憑何嘉怡的性子,怎麽能放過這麽好的殺掉她的機會;


    不過,蘇桃的心底倒是隱隱有些期待;


    然而在蘇桃抬腳的瞬間,裴恕冷哼了一聲,眸底深處的寒光,冷的像是冰渣;


    隻見他長腿一邁,似乎有些不情願的迎了上去;


    身後的其他人,一見裴恕上前,紛紛端著槍謹慎的包圍過去;


    隻要何嘉怡一行人膽敢動一下,包圍過來的槍口立刻就能把她們打成篩子;


    縱使何嘉怡有一萬個不願意,此刻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博一把;


    氣的何嘉怡咬牙切齒,恨不得把蘇桃撕碎,吃她肉飲她血;


    裴恕剛走到蘇桃身邊,嘴上仍舊不忘刻薄一句,“腦子呢?出門連個人都不帶?”


    “你倒是能耐的狠,內地裝不下你,招人都招到港城去了;”


    蘇桃剛想反駁,可裴恕根本不給她機會,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轉身就往巷子外走去,一邊走還不忘一邊放狠話,“何小姐,我希望不要再有下次;”


    “否則何家在內地的所有生意,就坐等中止;”


    “我這個人,一向護犢子的很,而且說到做到;”


    “何小姐要是不相信,隻管試試;”


    說完,裴恕拉住蘇桃揚長而去;


    留下怒氣滔天的何嘉怡,氣的直跺腳,“給我去查,一個小時內,我要知道這個人的所有資料;”


    **


    桃花村附近的路上,黑色紅旗車大搖大擺的停在路邊;


    裴恕默不作聲的一個人生悶氣,絲毫不給蘇桃一個眼神;


    蘇桃倒是想下車,隻是沒有裴恕的命令,江源根本不敢打開車鎖;


    今天要不讓裴恕把火發出來,那倒黴的,隻能是他江源;


    就在這時,車後座響起裴恕陰沉的聲音,“給我滾下去;”


    一聽這話,蘇桃立刻像是得到了特赦令,轉身就想下車,可駕駛座的江源跑的比兔子還快;


    隨著車門砰的關上,裴恕周身的怒氣環繞,整個人怒火中燒,“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交代?你到底怎麽得罪何家人了?”


    “我才幾天沒管你,你就惹出這麽大的麻煩來?”


    “你知道不知道,今天要是我再晚一步,你的小命就沒了!!!!”


    裴恕一邊說,身子止不住傾向前,嚇得蘇桃蜷縮在逼仄的角落裏,絲毫不敢動彈;


    生怕她哪個舉動惹怒裴恕,迴頭抬起手來打她;


    不是,裴恕是不是有什麽大病?


    他和她什麽關係?


    他以什麽身份什麽立場質問她?


    就是霍西顧都沒敢這麽兇她,更別提傅九召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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