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身在廣城的饒鳳琴突然心口一痛,手上端著的茶缸一個不穩,砰的摔在地上,茶缸裏滾燙的開水四濺開來;


    褲腳處的腳脖顯然被燙了好幾處;


    一旁的蘇元培一抬頭,急忙衝過來扶住饒鳳琴,“媳婦,你怎麽了?”


    “哪裏不舒服?”


    “剛剛可燙到了?”


    饒鳳琴臉色蒼白的捂住心口的位置,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沒事,就是心口突然疼了一下;”


    “讓我緩緩就行;”


    聽到這話,一旁的蘇元培瞬間有些擔心起來,“要不,咱們盡快去醫院檢查下?”


    “萬一什麽隱藏疾病,可耽誤不得;”


    此時他們什麽處境,饒鳳琴一清二楚,自然是能藏著就藏著,萬一要是讓外人知曉他們在廣城,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何況就是眼下的安穩,還是小女兒冒著生命危險才換來的;


    她不能給自己找麻煩,更不能給孩子找麻煩;


    一想到蘇桃,饒鳳琴眼底的淚珠控製不住往下掉,聲音也跟著微微顫抖起來,“老公,你說桃桃這會,是不是已經到了下鄉的地方?”


    “這孩子也沒給咱們個信,我有點擔心她;”


    蘇元培何嚐不是,蘇桃冒著風險把他們救出來,萬一要是幕後的人查到蘇桃身上,那她豈不是危險了?


    想到這裏,蘇元培悠悠的歎了一口氣,“媳婦,等下我就去找秦同誌,看看她那能不能聯係上;”


    “你放心,桃桃身邊不是有個女同誌幫襯著麽,她應該沒事的;”


    聽到蘇元培的話,饒鳳琴眼裏的淚花更加洶湧起來;


    蘇桃是她一手帶大的,又是家裏最小的,她豈能不擔心?


    她才多大,就要承受比哥哥姐姐都難以承受的壓力,是她這個當媽的給孩子拖後腿了,她心裏壓抑的難受;


    “老公,你說,咱們要等到什麽時候?”


    “我實在是放心不下桃桃;”


    一句話問的,蘇元培眼底也有些濕潤起來,他何嚐不想快點結束眼下躲躲藏藏的日子;


    尤其他的老父親,也不知眼下身在何處,身體如何;


    一看到饒鳳琴傷心和難過並不比自己少,蘇元培掩藏下自己的悲傷,抱住饒鳳琴,“別怕,這一天,不會等太久的;”


    然而此刻的火車上,霍東覺正得逞的笑意剛掛上嘴角;


    下一秒,就聽噗通一聲巨響,車廂的門突然被踹開,打頭的,赫然是一臉焦急的趙月;


    當她的視線剛落在地上昏睡不醒的蘇桃身上時,心底的怒火壓抑不住地往頭頂上衝;


    隻見她一個箭步踹飛霍東覺,緊跟著飛身到蘇桃跟前,急忙查看起蘇桃的情況,聲音更是止不住的發顫:“蘇桃,你醒醒;”


    “蘇桃,你怎麽了?”


    緊隨其後的列車員,急忙叫火車上的急救醫生:“快,範醫生,快看看人怎麽樣,可需要緊急救治?”


    一個胖乎乎的女醫生被拉著衝到蘇桃的跟前,整個人氣喘籲籲的,可她根本來不及停歇,連忙開始檢查起來;


    一看著蘇桃昏睡不醒,趙月的心裏愈發的著急,尤其,車廂裏的其他兩人正是霍家的人;


    下一秒,趙月怒氣衝衝直奔霍東覺的跟前,一隻手死死的扼住他的脖頸,“說,你到底對蘇桃做了什麽?”


    “我給你三秒鍾,再不說,等著你的就是閻王殿;”


    說話間,趙月手上的力道愈發的大了起來;、


    車廂裏的乘警一見趙月要下死手,抬腳就要衝上前來;


    可剛抬腳,就被趙月陰冷的眼神製止:“不要多管閑事,否則我家蘇桃出了任何意外,你們都脫不了幹係;”


    “我家蘇桃危險之際不見你們有啥本事,這會倒是眼明心亮,知道出手了?”


    趙月的話說的眾人臉上忍不住害臊,耳根通紅;


    其中年齡稍大一點乘警,看著趙月氣勢洶洶的樣子,在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蘇桃,急忙拉住想要衝動開口的年輕乘警,衝著他搖了搖頭;


    此刻被掐住脖頸的霍東覺,眼見著乘警就在不遠處,偏偏還無人敢上前,心裏忍不住著急了起來;


    尤其脖頸處的窒息感,掐的他透不過氣來;


    下意識的,霍東覺拚命的掙紮起來,雙手用力的扒拉著趙月的手指,想因此掰開她的鉗製;


    正在氣頭上的趙月一見霍東覺嘴硬的不肯開口,捏住他的脖頸,用力的往車廂上摔去;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震的車廂內的眾人心頭一跳;


    就在這時,範醫生驚聲叫起,“同誌,你的人沒事,就是中了過度的迷藥;”


    “你快來看看,”


    話音剛落,趙月嗖的直奔蘇桃的跟前,一把抱起蘇桃的上半身,心疼的雙眼通紅,“那快注射解藥啊?”


    “你還愣著幹什麽?”


    範醫生被懟的一噎,倒不是她不想,就是火車上的條件有限,她手頭也沒有解藥;


    一看範醫生的反應,趙月心頭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瞬間衝上頭頂,“滾開;”


    說完,趙月一把抱起昏睡不醒的蘇桃,氣憤的站起來,雙眸掃向門口的乘警:“麻煩你們,立刻報警;”


    “還有,下一站,安排車,我要以最快的速度送她去醫院;”


    火車上差點出了人命,乘警們哪裏敢耽擱,留下六個人看押霍東覺和霍東城,其他人急忙轉身去聯係警察局;


    蘇桃這一覺,直接睡到晚上十點多;


    等她悠悠轉醒,一睜眼就看到身側雙眸通紅,格外憔悴的趙月,看的蘇桃渾身一驚,微微張口:“怎麽了?”


    一聽蘇桃開口,趙月積攢了一個下午的擔心和緊張,瞬間化作淚花噙在眼眶裏;


    她極力的強忍著淚花掉落的衝動,嘴角勉強扯出一抹笑意來,“你怎麽樣?可還有哪裏不舒服?”


    “你放心,那兩個人已經被送去警察局了;”


    “不會有人再傷害你了;”


    聞言,蘇桃的腦海中瞬間想到了火車上的一幕,整個人頓時坐直身子,眼底的擔心根本藏不住:“不,不能送去警察局;”


    說著,蘇桃慌忙的掀開被子下床,“他們能順利在火車上動手,自然有備而來;”


    “這裏是內地,即便出了人命,也不好判決,何況我隻是昏迷;”


    “快,去警察局;”


    聽到蘇桃的解釋,趙月整個人有一秒的呆愣住,可她仍舊有些不放心拉住蘇桃,“你身體要緊,這種事,交給我就行;”


    “快上床躺著,否則讓霍先生知道了,我沒法交代;”


    蘇桃在火車上已經吃了霍東覺的大虧,豈能在醫院幹等著?


    何況,她先前經常喝靈泉水,身體比一般人要好很多;


    蘇桃急忙搖搖頭,隨手拿起自己的挎包,拉住趙月轉身衝出門去;


    可她們剛拉開門,門邊等候許久的陳寶兒蹭的站起身來,一臉驚喜看向蘇桃:“桃桃,你沒事了?”


    看到陳寶兒的一瞬間,蘇桃顯然很詫異;


    倒是她身側的趙月冷哼一聲,要不是因為陳寶兒的出現,蘇桃根本不可能離開她的視線,也就不會有後麵的事情了;


    陳寶兒自然知道趙月多寶貝蘇桃,急忙和蘇桃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會有人綁架你;”


    “一切都是我的不是,這樣,訂單我先和你簽訂一年的,隻要你手上有的貨物,每月定時給我送就行;”


    “我安排人去桃源縣運;”


    一聽到訂單,蘇桃雙眸一亮,嘖,受了一次罪,倒是因禍得福了;


    不過此刻,她不敢再耽擱,隻好一把拉住陳寶兒的手:“走,先跟我去個地方,咱們路上慢慢聊;”


    然而此刻的警察局門口,三個律師模樣的人正帶著霍東覺和醒過來的霍東城上了一輛黑車;


    三人之中打頭的,正是內地十分有名的錢來律師;


    隻見錢律師嚴肅的看向霍東覺,“霍先生,霍西顧的能力,不用我講你也知道;”


    “你們最好避避風頭;”


    “還有,您父親交代了,讓二位務必盡快離開內地;”


    一想到要灰溜溜的離開,霍東覺顯然心有不甘;


    他哪裏能想到,日日打鷹,竟然有一天被老鷹捉了眼,何況還是個鄉下的土包子;


    瞬間,霍東覺心裏積壓的怒火瘋狂的上漲,一張臉徹底黑成了鍋底,連看向錢律師的眼神也愈發的陰冷,“你的職責是撈我們出來;”


    “不該你管的,你最好閉上嘴;”


    可此刻渾身上下疼痛不已的霍東城早已嚇破了膽子,他膽怯的看向霍東覺,“二哥,要不咱們,還是先避一避?”


    “霍西顧這個人,向來陰晴不定,這次咱們動了他的人,隻怕不能善了;”


    其實他更怕的是,霍西顧自從一個月前那次醒來後,整個人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以往的霍西顧欺負就欺負了,可如今的他心狠手辣,連何家的麵子都不給,萬一要真的報複起他們來,他們隻怕不是對手;


    萬一因小失大,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聽到霍東城露怯的話,霍東覺打心眼裏瞧不上他;


    這時候知道慫了?


    知道也晚了;


    蘇桃身邊的那丫頭,他可是瞧見肖斌接待過;


    再說,眼下蘇桃順利脫困,等她和趙月聯手,想報複他們,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隻是這話,霍東覺自然不會當著霍東城這個蠢貨的麵前說,表麵上仍舊是迎合他,“這話是不假;”


    “可是東城,你忘記了,咱們不是一個人;”


    說著,霍東覺故意給他使了一個眼色;


    腦子遲鈍的霍東城一連轉了好幾個彎,終於在霍東覺快要掐死他的時候,想起一個人來,瞬間驚喜的點了點頭;


    “二哥,還是你腦子好使;”


    “哼,臭丫頭,敢對我動手,不能就這麽算了;”


    “給小爺走著瞧;”


    就在黑車了離開警察局半小時後,蘇桃一行三個人終於行色匆匆的衝進警察局內,大廳的接待的小警察是認得趙月的,一見三人衝過來,頓時麵上一沉,歎了一口氣,幽聲開口道,“同誌,你們來晚了;”


    一路上三個人可是半分鍾都不敢耽擱,哪成想還是如她所料,來遲了一步;


    蘇桃氣的揚起拳頭重重的砸在桌麵上,眼底的陰鷙瘋狂的滋長開來;


    囂張,實在是太囂張;


    霍家二老爺的手伸的夠長的啊,趙月前腳把霍東城、霍東覺送進來,後腳霍家二老爺就來撈人;


    那是不是說,霍東城和霍東覺的行為背後,也有霍家二老爺的手筆?


    一想到可能是霍家二老爺為了家主之位,利用她威脅霍西顧,蘇桃心底的怒氣再也壓不住;


    霍家二房是麽,給她洗幹淨等著;


    這仇,她蘇桃記下了;


    此時港城,霍家老宅;


    黃總一臉擔憂的坐在沙發上,佯裝著冷靜開口,“霍先生,這塊地皮,您也知道它極具商業價值,一旦開發成功,未來的估價不可限量;”


    “我這次親自上門,也是拿著十分的誠意來;”


    “您看?”


    說完,黃總精明的眸子笑意盈盈的看向霍西顧,生怕錯漏他臉上的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相比黃總的緊張,霍西顧倒是不慌不忙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冷靜自持的看了一眼黃總:“黃總,明人不說暗話;”


    “這塊地皮什麽情況,你我都清楚;”


    “我給的,是全款;”


    “我還是那句,比報價優惠1.5成,我立刻拿下;”


    “否則,您另擇它主;”


    此刻的霍西顧心裏跟明鏡似得,黃總能親自上門,就已經說明了這塊地皮的問題,隻怕除了霍家的經濟實力,其他家即便是拍下地皮,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付款;


    要不然,他黃世凱怎麽可能親自登門?


    真以為他是有誠意給霍家送便宜?


    不過是無利不起早罷了 ;


    聽到霍西顧堅持要優惠1.5成,黃總心裏忍不住打顫,優惠不是不能給,隻是1.5成力度太狠了;


    就在黃總還想努力抬價的時候,肖斌一臉緊張快步走到霍西顧的跟前,低聲說了一句;


    下一秒,就見霍西顧蹭的從座位上站起來,雙眸遍布寒霜,微微輕顫的身上,戾氣控製不住的鋪天蓋地而來:“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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