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完全沒有把趙如玉放在眼裏呢。


    離心看到那些家丁這樣,要上前去嗬斥,趙如玉攔住她,說不需要嗬斥。


    她的身份卑微,宅院裏麵的下人看不起她,她就是把人都大罵一頓,也沒有任何作用。


    反正,這些人不在她院子裏麵伺候,眼不見心不煩,別人愛怎麽著就怎麽著吧。


    趙如玉迴去了。


    躲在後麵的那些丫鬟婆子跑出來,看著趙如玉的背影,再次指指點點起來。


    “驕傲個什麽啊?一個鄉下來的女人,要不是仗著公子袒護,她算個什麽東西?”


    “粟州城多少家世顯赫的姑娘看中公子?哪日公子找了新人迴來,她就什麽都不是了。”


    “可不是,暫時先給她得意一陣子,日後有得她哭的。”


    這些議論聲,趙如玉聽不見。


    她能將自己院子裏麵的丫鬟趕走,還能把府內所有的丫鬟婆子都趕走不成?


    沈夫人還沒走。


    趙如玉剛剛從花園那邊迴來,正好碰上了沈夫人。


    沈夫人看到趙如玉,輕柔地笑了一下,之後溫婉的問趙如玉:“趙姑娘,我能不能跟你說幾句話?”


    趙如玉點了點頭,說好。


    她領著沈夫人進了自己的屋子,又讓離心送了茶水上來。


    離心將茶水倒好退下去之後,沈夫人輕喝了一口茶水,淡笑道:“趙姑娘,你跟占梁,在一起多長時間了?”


    趙如玉:“?”這是開始查她的家庭背景嗎?


    趙如玉笑了笑,說:“去年年初,我跟楚占梁成婚。到現在,有一年多。”


    沈夫人點了點頭,又問:“那……占梁的身子,真的有隱疾嗎?”


    趙如玉:“?”


    不是打聽她的家世背景的?


    “夫人這話,是什麽意思?您所說的隱疾,指的是哪方麵的隱疾?”


    身體上的毛病,可就多了。


    不能見人的地方有了毛病,都可以稱為隱疾。


    比如腋下,比如肚子上,比如屁股上……


    趙如玉認為是這些。


    沈夫人張了張嘴巴,臉色明顯有些尷尬了。


    她喝了一口茶水,緩解了尷尬之後,低聲問:“你們夫妻二人,圓房的時候,可和諧?能持續多久?那裏……硬不硬?”


    趙如玉差點沒嗆死。


    不都說古人矜持含蓄,思想保守的嗎?


    這個沈夫人,怎麽還能問出這樣的話來?


    估計是趙如玉的臉色變化太大,沈夫人連忙解釋:“趙姑娘別誤會,我隻是擔心占梁的身子。”


    “昨晚上的宴會,你也見了,他又是喝大補湯,又是喝湯藥的,我不得不多想啊。”


    “再看看那些姑娘,連夜跑了的,我不能不懷疑他有那方麵的隱疾啊。”


    “父母都已經不在了,我作為長姐,若是不關心他,還有誰會關心他?”


    趙如玉接話:“其實,我也會關心他的。”


    沈夫人這才知道自己說錯話。


    她連忙又解釋:“除了你之外。”


    趙如玉看得出沈夫人是真的關心楚占梁,不然,以她這樣身份的人,怎麽會問出這樣的話?


    當下,趙如玉笑著說:“沈夫人,您就放心吧,楚占梁身子好著呢,那方麵也厲害著,您不用擔心了。”


    沈夫人:“真的?”


    趙如玉笑:“我還能騙您不成?”


    沈夫人:“那……昨晚占梁喝的那些,是什麽?”


    趙如玉:“楚占梁在外麵奔波那麽長時間,喝點東西補補身子,不過分吧?”


    “更何況,他不是跟大家都說了嗎?喝這些隻是為了強身健體,並沒有說自己有隱疾啊。”


    沈夫人:“啊?”


    這……


    楚占梁好像是這樣說的啊。


    但是,大家都懷疑他有隱疾。


    到底為什麽懷疑,誰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相信了。


    送走沈夫人之後,趙如玉覺得好笑。


    楚占梁的演技太好了嗎?就沒有一個人懷疑他是故意讓大家懷疑他有隱疾的?


    十八個貴女,帶著她們的丫鬟婆子都離開了。


    府上沒有什麽事情了,趙如玉就想出去走走。


    聽說,粟州城裏麵有楚占梁的商鋪,趙如玉打算去看看。


    楚占梁出去了。


    趙如玉原本想讓楚占梁陪她一起去的,想了想,覺得還是算了。


    楚占梁一大堆的事情要忙,她外出走一走,還要楚占梁陪著,那不跟一個廢人一樣了嗎?


    當初在黑石村,她不也一樣出門?


    換了一件普通的衣裳,趙如玉帶著離心出門去了。


    粟州城非常的熱鬧。


    趙如玉聽楚占梁說過一嘴,城南東街有一家名叫百鳳客棧,就是他名下的一處產業。


    後來,他離開粟州城之後,百鳳客棧疏於經營,再加上掌櫃的管理不當,這些日子估計要關門了。


    趙如玉想去看看這家百鳳客棧。


    走在街上,離心跟趙如玉說,她們對那邊都不熟悉,也沒有一個認識的人,趙如玉過去了,沒有人會搭理她們的。


    趙如玉要的,就是沒有人搭理。


    楚占梁已經把他名下的產業給她了。


    現在就是她的東西。


    好好的一家客棧,要是關門了,她多心疼啊?


    不能倒閉。


    她趁著別人都不認識她的時候,去看看情況。


    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終於是來到百鳳客棧了。


    趙如玉看了客棧的牌匾,挺滿意。


    這個牌匾上麵的題字不錯,看著,應該是楚占梁提的。


    已經過了飯點,此時,客棧裏麵冷冷清清的,裏麵的夥計坐在裏麵打瞌睡。


    趙如玉進去,站在裏麵許久,都沒有人出來招唿她。


    掌櫃的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櫃台後麵空蕩蕩的,連水酒的壇子都沒有一個。


    客人來了都沒有人迎接,將人晾在這裏那麽長時間,誰會來這裏吃飯?


    趙如玉衝著那個打瞌睡的夥計喊了聲:“小二,有沒有客房?”


    那小二聽到趙如玉喊他,終於是不情不願的站起來了。


    “來了來了, 喊那麽大聲做什麽?我又不是聽不到。”


    “要幾間客房啊?”


    “我們這裏的客房,可不便宜,你們二人看著也不是有錢人,這裏的客房,你們住得起嗎?”


    趙如玉扔了十兩銀子過去:“夠不夠?”


    那店小二看到銀子,眉眼裏麵都是笑。


    當下,態度瞬間變好了。


    “夠夠夠,二位隨我來。”


    趙如玉上樓去了。


    客房裏麵,許久沒有人打掃了,房門一打開,一股子刺鼻的黴味撲了出來。


    這地方,誰會願意花錢來住?


    楚占梁不在,這些人都背著他幹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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