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上那份簡潔的離婚協議,還有那封寥寥幾段話的分手信,宮淩拓久久都沒有動。


    時間仿佛定格了。


    他在腦海裏反反複複迴味她在信裏說的話,她說她從來都不愛他,不,她愛他,隻是妹妹對哥哥的愛,並不是男女之愛,以前她對他那般,都是錯覺。


    這句話太傷人了,那麽多年了,他一直以為她很愛他,愛到願意把生命的全部都交付與他,可是現在她卻說,她從來沒愛他。


    她嫌棄他大她七歲,說他們之間有鴻溝,她更喜歡與阮裴梵在一起,喜歡同齡人之間的相處。


    就在他痛苦發怔的時候,從文件袋裏掉出來一張照片。


    她特意寄給他看的。


    照片上,她與阮裴梵相擁相依,表情幸福而甜蜜,最紮眼的是,他們穿著情侶t恤,t恤上印著大大的“iloveyou”。


    這張照片上的畫麵,實在太過紮眼,宮淩拓看了兩眼,便倏然丟到一邊。


    他受不了她與任何男人親密。


    他突然又想起了,這幾天夜裏與她通視頻電話時,阮裴梵總是在她的房間裏進進出出,她的脖間總是有吻痕。


    他們是同居了嗎?


    也就是說,這張照片上的親密程度並不是最紮他的心的,最紮他心的事情是,她和阮裴梵,會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做世上最親密的事情,就像一年前她與他新婚時那樣。


    宮淩拓的心髒慢慢地慢慢地,開始向下滴血。


    緩慢的綿長的痛。


    痛到整個身體都似有顫栗感。


    她是他的心頭肉,這感覺就像有人拿著鈍刀子,在他的心尖上慢慢地慢慢地磨,他甚至聽得到血肉與刀子摩擦的聲音。


    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她好狠心。


    她就這樣想要拋棄他。


    他這二十六年的人生裏,四分之三的時光都在愛她,等她長大,就在一年前,他還幸福得像個傻孩子,再迴來,卻是要麵臨這樣的痛和傷害。


    她說希望她的決定不會傷害他,但是她知道麽,她給他的是這世上最嚴厲的傷害,一生都無法治愈。


    向來都活得如同鋼鐵一樣的硬質男人,在一個人的房間裏,突然脆弱得無以附加,他的女孩跑了,他要怎麽辦?


    他痛苦地低下頭,用一隻手捂住了眼簾,眼淚便順著指縫流淌下來。


    在戰場上受傷流血的時候,也不比此刻疼痛。


    痛到像是病毒侵入了靈魂,整個人都要慢慢地慢慢地消失掉,消失在宇宙的浩瀚銀河裏,再也不存在他這個人。


    就這樣安靜地坐了許久,迴憶了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從她還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孩,到她蹣跚學步,咿呀學語,再到她走進幼兒園,到她上學,再到她成長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直到他們新婚,綿綿不舍……


    他愛她,很愛很愛,勝過自己的生命。


    他倏然抬起頭,含著淚望向窗外,此時夕陽西下,窗欞上染了些許緋色。


    目光仿佛穿透歲月時光。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站立,望著下麵的草地,依稀看到了她小時候,在草地上嬉笑奔跑的樣子,她總是甜甜地喊他,“哥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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