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霄門坐落在群山之中,方圓數百裏盡是其門派所在。門下五峰散落其中,其中掌門所在的清霄峰立於中央,座下弟子也是最多的一脈。


    雲居峰、明月峰、紫雲峰、大日峰在四方拱衛掌門一脈,門派東南方向,便是外門弟子居住的地方,已經發展成為一個數十萬人口的大城市,與四方互通有無。


    在修行界中,金銀之物是可以使用的,隻不過有些法寶仙兵,靈丹靈符太過珍貴,用金銀交易並不方便。


    法財侶地,這是修行最重要的四個要素,“財”排名第二,可見其重要性。


    清霄門的立身根本,就是群山之下的靈虛玉,這是製作芥子寶物的主要材料,切割成一寸見方,這便是修行者之中的金銀之物。


    還有清霄峰後山的紫玉竹,是製作符籙上好的“符紙”。


    為了修士之間交易沒那麽麻煩,各個大宗門商議,定下了這“錢”的大小,根據寶財靈草等的功效大小及稀有程度,分成天地人三才錢。


    這裁剪好的紫玉竹便屬於人字錢,可兌換黃金十兩。一枚天字錢可兌換百枚地字錢,一枚地字錢可兌換百枚人字錢,對於修行者之間互通有無終究方便許多。


    同樣的還有東海歸墟的雲紋龍錦,昆侖的三蛇草等等,如此種種,都是修行界中的金銀,硬通貨。其中林林總總,不勝枚舉,好在有天機門發布的三才錢譜。


    修行之路甚為艱難,外門中幾乎都是一些金丹無望的弟子,諸多執事也都在金丹期蹉跎,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外門之人也還是有希望的。


    修行之事,不食人間煙火的人終究還是極其少數。外門掌管門中交易之事,為門派發展修行匯聚天地寶材、仙兵法器。每月三旬,掌門一脈所在的清霄峰都有門中大能開壇講法,內門、外門弟子都可以參加。財侶地法缺一不可,內門、外門也是相互依存,缺一不可。


    元辰溫言安慰道:“此番修為盡失,對你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修行之事還是不能假手於人,自己一點一滴積累才是正道。你也不用叫我前輩,之前修行百年,人間之事少有踏及,不過虛長你幾歲,往後稱唿我為兄長便可。”


    葉無憂也爽快答應:“好,那我以後就叫你大哥吧。”此時他心中已經沒有太多悲傷,更多的是為葉文遠得償所願由衷的高興和釋然。


    房間的門被推開了,跟著蕭正言出現在鹿州城的女弟子走了進來,手裏還拿著一本小冊子。


    “小師弟,你已經昏迷了十幾天,身體好些了嗎?”女子一身白衣勝雪,不可方物,葉無憂隻看一眼就呆住了。


    “等你正式拜師就算入門了,我是你二師姐舒清雲。因為出現這等大事,洛師叔已經帶著宓兒妹妹她們已經返迴通知宗門了。”舒清雲把手中冊子翻開遞給葉無憂,繼續說道:“莫要悲傷了,你爹爹也不願看你如此。鹿州城百姓已經為你爹爹立起祠堂,感謝葉前輩解救城中百姓的義舉,香火代代不斷。”


    聽到這些話,葉無憂心中也算欣慰,雖然葉文遠並不在乎這些,但是鹿州百姓並沒有忘恩負義。洛宓那個小丫頭,以後會有重逢的那天,那時候估計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少女站在自己麵前,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認得。


    “師姐,這是什麽?”葉無憂起身靠在床邊,晃了晃手裏的小冊子。


    “哦,這是玄機門所出,記載一段時間之內發生的大事,我翻到的這一頁就是此次鹿州城之事,上麵還評價了葉前輩。”舒清雲答道。


    “九年前元辰仙尊與血月魔尊同歸於盡,而己未年四月十三,東海散修鯨海真君於鹿州城布萬靈祭血大陣,渡天劫,化神成,召得九幽血月魔尊一臂,透露出血月未死,如今已重修至化神。散修葉文遠,金丹修為,自毀道基,頃刻間連渡二重天劫,斬鯨海真君於城西五十裏處,有大道之姿。”


    “唿……”葉無憂看向手中小冊子,長出一口氣,久久無言。


    舒清雲在一旁安靜的坐著,沒有打擾葉無憂。


    過了片刻,舒清雲說道:“小師弟,師父剛剛傳來消息,要招你去議事堂。之前鹿州城之事已經傳訊給其他宗門,掌門在議事堂正在接見附近一些宗門的人物,需要你說明一下當時情況,現在身體還可以嗎?”


    葉無憂答道:“好,那我就隨師姐去一趟,現在除了有些沒有力氣,已經沒什麽問題了。”


    葉無憂起身穿好鞋子,舒清雲為他披好外衣。


    抬頭衝女子笑了笑:“謝謝師姐啦。”


    “都是一家人,你在城中為了破掉大陣,不惜自己性命,我也是十分欽佩。”看著此時若不經風的小男孩,舒清雲滿臉疼惜。


    二人走出屋子,映入眼簾的就是茫茫雲海,浩無邊際。幾處山峰聳立,宛如仙境。葉無憂所處的地方,是山峰之下的一個平台,隻有自己所在的一處院落,上下數個院子散落在各處,峰頂高過此處約有百丈。


    順著葉無憂的目光,舒清雲說道:“這些院子都是師兄弟們居住的,峰頂是師父師母的居所。”然後指著右上方五十丈的一個院子:“那就是師姐我的居所了,咱們這一脈人丁不旺,院子都沒住滿。等迴來之後,我再帶你好好逛一逛,介紹一下師兄弟們。對了,一起去鹿州城的還有大師兄,你見過的,大師兄外出,大約十日便會迴來。”


    “走吧。”說完,舒清雲祭出寶劍,扶著葉無憂禦劍而去,還體貼的用真氣護住二人,一絲山風也吹不進來。


    腳下雲海群山掠過,很快一座山峰直插天際。這就是掌門所在的清霄峰了。雲海之上可見的地方,建築星羅棋布直到山頂,可以想到的是掌門一脈弟子眾多。


    舒清雲在山腰處止劍台落下,出示了令牌,別過巡邏弟子,扶著葉無憂拾級而上。


    片刻之後,二人來到山頂一處大堂門外,與執守弟子通報後就要進去。


    剛要推門,就傳來裏麵說話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爭吵。


    進門後二人見禮,葉無憂抬頭望去,坐在主座的是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頭戴月色玉冠,一身青色道袍。似乎與天地融為一體,若隱若現,說不出的威嚴,卻又滿臉慈祥。下手兩側坐著十幾個人,自己也隻是認得蕭正言。


    離葉無憂最近的左手第一個紅臉中年人,頭發和胡須有些焦黃,一身火紅色的袍子,正在唾沫橫飛。


    並不在意舒清雲與葉無憂二人到來,繼續說道:“九幽血月就算沒死,如今也不過是一個化神修士,用不著各位如臨大敵,咱們如此慌亂,白白讓人家笑話。”


    “呦,宋成康,如今不過是元嬰修為,口氣倒是不小嘛。若是宋掌門你在鹿州城,怕不是已經死在了鯨海手裏。”對麵一位貴婦打伴的女子輕笑道。


    “放肆,無知女流!區區鯨海,一介散修,竟然死在了一個不知名的金丹修士手裏,我看也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宋成康拍桌怒吼道。


    有兩三個人應和著,其餘人有的事不關己,有的則麵露怒容。


    聽到這一番話,葉無憂騰地一下怒火中燒:“放屁!我老爹拚著自毀道基救下城中百姓,輪不到你在這指指點點。我家掌門好意通知爾等小心邪魔,不是讓你在這說風涼話的。”


    “黃口小兒,你那父親不過碰到個軟柿子,還丟了自家性命。”宋成康被葉無憂一頓奚落,氣的直要拔劍,幸好還有一絲理智,隔空點出一指想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孩童一點教訓。


    舒清雲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也是怒從心中起,揮劍一斬,宋成康的指勁就被劈散。


    葉無憂怒火更盛,咬牙道:“鹿州城百姓感恩我老爹的恩德,香火世代不斷,你不過是一介匹夫,怎麽有臉提及我老爹。我這有兩句詩送給你,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


    “好,小子好氣魄!”那貴婦女子拍手稱讚。


    其餘人樂得看宋成康的笑話,有一名藍袍老者對身邊人說道:“難怪祁山宋家沒落至此,家主酒囊飯袋,拖累家族啦。”


    宋成康怒目而視,敢怒不敢言,繼而猛然驚醒,後悔自己如此狂悖,又不敢放狠話,一時間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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