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和大喜,忙領兵卒帶來酒肉,跟樊稠邊喝邊聊起來。


    樊稠喝的開心,開始大談自己跟隨董卓縱橫西涼的往事。


    聽樊稠說到董卓,劉和便順著樊稠說道:


    “想當年董太師也說過,您是他手下最為得力的戰將,大小戰鬥隻要有您,定能無往不利。”


    樊稠聽到此話,哈哈大笑:


    “那當然了,你不知道,當年我、李傕、郭汜、楊定、牛輔等人,隨太師攻打北宮伯玉和李文侯,結果我們人少,被李文侯、邊章、韓遂幾人圍困,是我跟楊定兄弟殺出條血路,才救出太師的。哎!現在想想,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物是人非啊,太師被害,牛輔也死了,就剩我們幾個兄弟了。”


    劉和聽完,點點頭,眼珠一轉說道:


    “現在也不錯,您跟李傕、郭汜共掌大事,也都是大漢的肱骨之臣了。”


    樊稠嘴一撇:


    “共掌個屁,我雖然是右將軍、萬年侯,名義上跟李傕、郭汜地位相同,但那倆家夥,總在背地裏嘲笑我憨。嗬!沒有老子當年拚了命殺出血路,現在他倆墳頭都老高了!”


    劉和見樊稠情緒已經被拉起來了,趕忙賠笑道:


    “哎呀呀,這李傕、郭汜就不夠意思了,您可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啊,怎麽能這樣說您的。”


    樊稠冷哼一聲:


    “那倆球貨,不會講什麽恩情的,總是想著鞏固自己的地位。就說那李傕,他兒子李式,堂弟李應、李桓,侄子李暹、李利,外甥胡封都被他安排了重要職位。用人不用賢,全用自家人,我看那李傕,早晚因此受害。”


    都說樊稠沒有政治遠見,但在李傕這事情上,樊稠看的竟然極為透徹。


    劉和又對樊稠一頓猛誇,樊稠越聽越開心,不知不覺,酒已經下去了半壇。


    此時的樊稠已經東倒西歪、滿嘴胡話了。


    接下來的半月,劉和隔三差五的邀請樊稠小聚,並飲酒作陪。


    半月之後,賈貴又來到劉和軍營,給劉和送信。


    根據賈詡所說,郭汜被李傕召迴長安城,登時大怒,控訴李傕不顧大局將自己召迴,又訴說李傕的兩個侄子在軍中胡作非為等等。


    李傕被郭汜一頓數落,也是大為惱火,大罵郭汜挖自己牆角,將楊奉及麾下一眾兵卒叛變投靠郭汜。


    二人一個聲比一個高,摩拳擦掌,好似市井無賴。


    此時,李傕的外甥胡封跑來,在李傕耳邊小聲低語幾句。


    李傕聽完,臉色鐵青,咬著牙說道:


    “郭多(郭汜小名郭多),你我是兄弟間的矛盾,你先迴去,改日再詳談,我先處理個叛徒!”


    郭汜見李傕麵色不善,也不好再繼續跟李傕說些什麽,隻能一甩戰袍,離開李傕府邸。


    等郭汜走後,李傕恨恨的說道:


    “你確定嗎,樊稠那小子跟暗中投靠了劉和?”


    胡封一跺腳說道:


    “叔父啊,千真萬確,樊稠帳下親兵中,有個跟我一起長大的鐵哥們。那哥們說,樊稠跟劉和私自見麵,大談國事,說是要斬除你跟郭將軍,他要一家獨大的。”


    李傕緊緊咬著牙,然後猛然抽出寶劍:


    “劉和!劉和殺死我從弟李維,如今竟然要和樊稠一同謀害我。我還納悶樊稠打敗了劉和,為何沒有一鼓作氣,斬殺劉和。原來這二人是做戲給某家看,可恨死我了!”


    胡封見李傕氣急,趕忙安慰:


    “叔父莫急,樊稠那個庸兒成不了大勢,劉和不也被您打的落花流水嗎。何況皇帝在咱們手裏,還收拾不了這兩個人了。”


    李傕冷冷的說道:


    “樊稠雖是庸兒,但領軍作戰可不平庸,若是處理不好,我等必被樊稠啃噬。”


    胡封小眼珠一轉說道:


    “叔父,您看以皇帝之命,召樊稠迴京,再次對他加官封賞可好?”


    李傕一時沒明白胡封的意思:


    “怎的,還嫌樊稠勢力不夠強大嗎?”


    胡封尷尬一笑:


    “叔父,小侄的意思是,以加官進爵之名將樊稠召迴京城,然後我們趁機搶奪了樊稠的兵權,再把樊稠軟禁起來。這樣一來,咱們的勢力突飛猛進,既不用再擔心樊稠叛亂,也不用再忌憚郭多那廝了。”


    李傕聽完,眼睛一亮,將寶劍猛插入地麵後說道:


    “好!就這麽辦!”


    樊稠接到皇帝的詔命,說是樊稠據敵有功,當封賞,命樊稠迴到長安,領取封賞。


    樊稠被劉和連續誇讚數日,早已得意忘形,如今看到皇帝詔書的認可,一時間更是神氣起來:


    “哈!以我樊稠之功績,早就應該被封賞了,看樣子皇帝還是沒有忘記我,哈哈哈!”


    有樊稠的親衛小聲提醒道:


    “將軍,如今您受封賞,為何不直接在高陵城對您封賞,非要您迴京呢?京城被李將軍和郭將軍把持,小的怕您迴京後,受那二人所製啊!”


    樊稠也是有些猶豫,畢竟李郭二人也不是地道的主,自己可是要小心。


    這是,樊稠親衛中站出一人喊道:


    “樊將軍可是救過李傕、郭汜兩位將軍的性命,救命之恩,恩比再造,李將軍和郭將軍怎麽可能陷害樊將軍呢,隻不過是見樊將軍在外辛苦,特意讓將軍迴京,安撫罷了。”


    樊稠這人毫無遠見,勇而無謀,聽誰說的都有道理。


    “對啊,我與李傕、郭汜、楊定、張濟都是兄弟,從西涼一路走來,多少年的情誼了,有什麽可擔心的。這天寒地凍的,哪有在京城舒服,哥幾個肯定是想讓我迴京享福。都莫在說了,說的我腦袋疼,吩咐好兵卒守衛好高陵城,咱們收拾收拾迴京!”


    第二日,京城未央宮。


    李傕、郭汜、楊定、胡封、楊奉等人早已上殿,皇甫嵩、朱儁、鍾繇、宣播、趙溫、賈詡、張喜等一眾文武大臣也在殿上。


    樊稠大搖大擺的進入大殿,拜見過皇帝後,等待皇帝的封賞。


    有黃門站出來宣讀聖旨道:


    “右將軍、萬年侯樊稠,對叛逆之賊劉和作戰有功,朕念其辛苦,故擢升為大司農、假節、加食邑萬戶,留朝待命!”


    樊稠一開始還挺興奮,畢竟皇帝給自己又升官了。


    可聽著聽著就不對勁了,這大司農雖是九卿,但確是文官,且讓自己留朝待命,這不是剝奪了自己的兵權嗎!


    “呔,加的什麽鳥官,大司農不是朱儁的官職嗎,讓老子當文官,爾等作甚!還留朝待命,哼,我看你們就是想奪我的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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