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書是代郡的程昱所寫,說是鮮卑人都是騎兵,人數足有兩萬餘人。


    鮮卑人從西麵的雁門郡出發,向東進攻代郡。


    代郡猝不及防之下,已經有班氏城、北平邑、狋氏城、平舒城等數城被破。


    另外,代郡烏桓的首領能臣氐之投降了步度根,跟率軍襲擊馬城,馬城亦被攻破。


    代郡烏桓首領本來是普富盧,普富盧與劉和交好,但在去長安救援皇帝之時,被西涼軍埋伏,身受重傷。


    迴到烏桓部落後,不久後,便重傷而死。


    普富盧一死,便由其兒子能臣氐之繼承代郡烏桓首領之位。


    這個能臣氐之一向不服劉和,此時恰逢鮮卑來犯,便索性投降。


    能臣氐之還借助能在馬城貿易之便,奇襲馬城,斬殺馬城官員,將馬城獻給步度根。


    馬城與高柳城,是代郡北麵的門戶,馬城一失,鮮卑人便長驅直入,從北麵進攻代郡。


    劉和氣的牙根癢癢,代郡是自己的起家之地,自己精心經營一年多,如今半個代郡都落入鮮卑人之手。


    且還出了個叛徒,整個烏桓部落亦背叛了自己。


    劉和這下子嚐到了背叛之苦,如公孫瓚一般,劉和亦是痛心疾首,焦躁不安。


    郭嘉、荀攸等人立刻建議劉和放棄攻打公孫瓚,全力救援代郡。


    劉和亦是如此所想,當即下令,別駕荀攸留在廣陽郡執掌大局,張合領四千前軍守衛薊城,其餘隊伍整裝出發代郡。


    劉和軍中的將官和精銳,多是出自代郡,知道代郡被鮮卑侵犯後,也是血脈僨張,恨不得立刻飛迴代郡,與鮮卑死戰。


    薊城到代郡的當城,距離四百餘裏,按照正常的行軍速度,需要7-10天才能到達。


    去年黑山黃巾賊郭泰進犯代郡,劉和曾率軍全力救援,僅僅用了五天多便到達代郡。


    這一次,全軍全速前進,趙雲的騎兵隊伍僅用四天,便已經到達代郡的當城。


    當城縣令劉德然,是去年劉和斬殺縣令趙景後所任命的。


    如今劉德然被劉和任命為代郡郡丞,還未赴任,便趕上鮮卑人入侵代郡。


    劉德然算是個好官,百姓也極為擁戴,在鮮卑人攻城之時,劉德然組織百姓守城。


    鮮卑人攻打一番,見當城難以攻下,便不再進攻。


    劉德然向趙雲匯報,說是代郡東側的代縣、當城、桑幹三城還未陷落,新城廣靈城還在堅守,南部的靈丘城因距離較遠,暫時沒受到鮮卑的騷擾。


    另外,代郡郡治高柳城情況不明。


    趙雲趕忙找來代郡地形圖,研究救援諸城及伏擊鮮卑的計劃。


    鮮卑人這次入侵代郡非常順利,出其不意之間,占領了代郡西側的數座城池。


    再加上烏桓人的內應幫助,拿下了代郡北部的門戶馬城。


    鮮卑人從北側和西側兩處進攻,連下數城,就連代郡穩固的堅城道人城,都被攻下了。


    鮮卑人一時間有些飄了,認為漢人戰鬥力太弱,自己能像檀石槐一般,長驅直入,攻城略地。


    步度根為了提高搶劫的效率,令鮮卑以部落為單位,四散出擊,襲擊代郡的村莊。


    一支鮮卑小部落的首領帶領五百多族人脫離大部隊,朝著東麵疾馳。


    在當城以西二十裏處,碰見個鄔堡。


    劉和去年在代郡之時,便有意讓代郡大小村莊,築造鄔堡自守,故代郡大大小小的村莊,外圍都築有兩三米高的圍牆,村內房屋也多高牆厚門。


    但這樣的鄔堡,阻擋些山匪強盜還可以,對於兇悍的鮮卑人,就有些不夠看了。


    五百餘鮮卑騎兵,他們裹著破舊肮髒的獸皮,揮舞著寒光閃閃的彎刀,在鄔堡外來迴狂奔。


    這些鮮卑人,常年生活在條件艱苦的塞外。


    除了少數貴族能日常吃些牛羊肉之外,這些普通的鮮卑人需要自己打獵鼠兔鳥狐充饑,故箭術都很不錯。


    幾個露頭的百姓,還未看清堡外的情形,便被鮮卑人一箭射殺。


    其餘百姓,嚇得躲入房屋內瑟瑟發抖。


    鮮卑人甩出繩鉤,靈活的爬進堡內,打開大門,放一眾鮮卑人入堡。


    這些穿著肮髒獸皮的鮮卑人,如餓瘋了的野狼一樣,見什麽拿什麽。


    柴米油鹽,鍋碗瓢盆,刀具鋤頭,還有良家婦女,沒有他們不要的。


    有百姓不忍看自家閨女被擄掠,上前阻止。


    可這個日日掄鋤頭的老漢,怎麽可能是鮮卑惡狼的對手。


    那鮮卑人一個側身,便已繞到老漢身後,緊接著,彎刀出鞘,在老漢脖子上一抹。


    一股粘稠的熱血噴湧而出,鮮卑人嚎叫著享受殺戮的快感。


    那鮮卑人嚎叫數聲後,割下那老漢的頭顱,熟練地將人頭係在腰間,並用舌頭舔舐著彎刀上的鮮血。


    那家的閨女瞪大了眼珠子,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便撲在老漢無頭的屍體上痛哭。


    鮮卑人仰起脖子放肆狂笑,攔腰抱住那姑娘,扛在肩上,便衝出房外。


    整個鄔堡,四處都是鮮卑人肆意的狂笑,與百姓淒慘的哀嚎。


    鮮卑人劫掠一番後,四處放火,在鄔堡熊熊燃燒的火光中,鮮卑人揚長而去。


    等當城縣令劉德然與趙雲得知此事後,趙雲立刻率領千名騎兵前去阻擊。


    可趙雲到達鄔堡之後,哪裏還有鮮卑人的影子。


    有的隻是一片焦土與橫七豎八的屍體。


    幾個僥幸躲過一劫的百姓,也如丟了魂魄一般,癱坐在地上,連痛哭哀嚎都已忘記。


    趙雲將後槽牙咬的咯吱咯吱作響,率領騎兵向西追擊而去。


    鮮卑人畢竟有兩萬餘人,趙雲不敢冒進,追尋一番後,隻能作罷。


    趙雲隻能率軍返迴來,將幾個劫後餘生的百姓帶上,返迴當城。


    當城內,趙雲看著地形圖皺起了眉頭,思索著該如何阻止鮮卑人的進犯。


    劉德然也在一旁思索,劉德然說道:


    “趙將軍,鮮卑騎兵既然四麵出擊,那我軍不如將計就計,埋伏於鄔堡內,等鮮卑人衝入鄔堡,我軍在與鮮卑人巷戰。


    鮮卑人射術了得,但進入鄔堡這樣狹小的地界,拚的便是個人之勇,他們的射術也就發揮不出多少威力了。”


    趙雲聽完,眼睛便是一亮,當即與當城縣令劉德然商量起來。


    兩個時辰後,天色已黑,趙雲領兩千五百騎兵趁著夜色悄悄出城,然後分成三四隊,消失在茫茫黑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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