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怎麽想,這應該都不是群演的炮灰範疇。


    薛綿沒看過原著,也就隻知道雪月講得是女徒弟蘿惜螢主動勾引,啊不,勇敢追愛男師尊沐玉白的故事。


    具體有什麽配角,她完全沒了解。


    其他兩人一聽袁特助的話,就知道有救了。


    並不是能救場的救場,而是有備選的救場。


    他倆圍著薛綿轉圈,越看越合適:“對對對,這身形,這張臉,簡直不要太合適。”


    這簡直坐實了薛綿的猜想,真是讓她從群演的炮灰,變成有點戲份的女配。


    可俗話說,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


    她演演炮灰的戲還行,那幾秒勉勉強強也就幾秒。


    但是,她演女配?


    萬一她那幾集,直接讓這個劇的品質下降一個檔次怎麽辦?


    “那個,我之前沒有演過這種,嗯,我是說,如果單說表情管理,我還是有點自信。”


    薛綿現在進退兩難,要如何維持一個想演戲的人設,卻拒絕戲份更多的角色呢?


    “但是呢,加上肢體語言什麽的,我就,嗯……對,我不是正經科班出身的,很感謝您給的機會,但我覺得,我還需要曆練曆練,請讓我從基礎做起吧。”


    薛綿說得無比真誠,抬頭湊過去時,眼睛裏的清澈和真誠,反而讓袁特助越看越滿意。


    她嗤笑一聲:“肢體弱就加緊練習,也不至於試鏡機會來到眼前,還手忙腳亂接不住。”


    “幸好,百裏若離是個用符籙的,動作戲大部分揮揮手指就行。”


    她以為薛綿說的肢體弱是指動作戲不行。


    幸好什麽?有什麽好幸好的?


    見袁特助一點改主意的意思都沒有,輪到薛綿無聲崩潰。


    現在,她深刻明白,什麽叫做騎虎難下。


    如果她想盡辦法過了試鏡的話,那之後的戲份怎麽辦?


    難道跟學校請假來演戲嗎?怎麽可能。


    那她就正常發揮,直接不過?


    可那樣,她就沒理由呆在這裏了啊。


    她連群演的身高條件都不符,肯定會被驅離的。


    天曉得,下次她該如何找理由混進劇組裏來。


    見薛綿發愁,袁特助又笑了一聲:“我有說角色穩是你的了嗎?就在這裏煩惱八字沒一撇的事。”


    一瞬間,她的話又燃起薛綿的希望,她抱著希冀發問:“您是說,還有救嗎?”


    盡管和薛綿想的“有救”南轅北轍,袁特助點點頭。


    “你隻是個備選。說白了,就算試鏡表現不錯,這也不一定是你的角色,現在能理解什麽是備選的含義了嗎?”


    死去的心又活了迴來,薛綿緊繃的心髒徹底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後來的男生又悄悄提醒袁特助,聲音特別特別小:“袁特助,我過來的時候,範哥說若離可能要換的話,有備選了就讓他瞧一眼,他、他說他可不想被個醜女欺負。”


    聞言,袁特助這次笑得輕蔑又暗含火氣,她擼了擼袖子,跟要去幹架一樣:“老實說,我負責的部分是群演吧?這本來就是你們部門推過來的麻煩吧?”


    “什麽意思?覺得我會給他穿小鞋,找個不合要求的惡心他?”


    另外兩個一看這個架勢,就趕緊攔住:“袁特助,冷靜冷靜,下次可能就不是發配邊疆了,直接炒魷魚了怎麽辦?”


    “那就炒啊,這麽多年,你見過我袁妙黎跟誰服過軟嗎?”


    袁特助是規則的絕對執行者,但也懂得隻在自己職權範圍裏,她一般不會越權管閑事,別人要是越權管她的閑事,她必然剛到底。


    再加上她的眼睛尖,總能找到最合適的人選,因此到現在,就算有人看不慣她,也是將她調離,而不是封殺。


    比如,在雪月裏為非作歹的範未熙,就故意惡心人,讓她一個特助,去操心群演的小事。


    “嗬,這些幺蛾子精,我還不想見他呢,吐口唾沫都嫌晦氣,”袁特助擺擺手,又感覺自己血壓在升高,“你們帶人去見吧,我就不去了,還想多活幾年呢。”


    聽見袁特助這樣說,那兩人也安定了些,這要是場麵鬧得難看,他們這些小兵也為難。


    隻有沒聽見那句耳語的薛綿,一頭霧水,怎麽突然就生氣了?


    發生了什麽事?她又要去見誰?


    怎麽一步步感覺自己要見的人,地位越來越高呢?


    誰還記得,她一開始隻是個假裝粉絲的小騙子啊?


    要是到最後,這個謊言,輕易收不了場了,怎麽辦?


    難道真就像江雪說的,她就這樣靠一個搶妝容的烏龍事件,半隻腳跨進娛樂圈了?


    算了,這過於樂觀了,她還是小心一點別暴露了吧,萬一被警察叔叔或者姐姐抓去,又要接受口頭教育。


    半路上,男助理和薛綿介紹百裏若離的基本情況:“她是無極宗掌門之女,無極宗你知道吧?”


    薛綿搖搖頭。


    啊?他要從這一步開始科普嗎?


    “這是男女主待的宗門。一開始,百裏若離看不慣剛入門的沐玉白,老是霸淩他,沐玉白你總知道吧?”


    這次薛綿使勁點點頭。


    神啊,內娛終於不再拍女性被霸淩、被殺全家、被虐待,需要男主男二拯救的劇情了嗎?


    “對了,百裏若離為什麽看不慣沐玉白啊?”


    “啊,因為沐玉白的白比百裏的百少一橫,百裏若離覺得這是個象征著,挑戰甚至掀翻百裏家權威的字,想要逼他改名。”


    薛綿:……這也行?


    男助理歎口氣:“宗門裏其他有‘白’字的人,都被她逼得改成紅黃橙綠青藍紫,湊齊好幾套七仙女了呢。”


    “然後所有人裏,就男主不從嘛,於是越反抗越興奮,百裏若離對他生了興趣,之後就隻專門針對他,隻故意找他麻煩,然後——”


    等等,這個劇情走向,怎麽,怎麽聽起來感覺很不對勁啊?


    “然後,她莫非就愛上了男主?”


    薛綿一言難盡,求求了,編劇做個人,啊不,原作者做個人,別這麽編啊。


    男助理在薛綿的盼望下搖搖頭:“然後,男主肯定天賦異稟嘛,比百裏若離進步快,進了一個高級秘境,百裏若離也偷偷去了,於是,出事了。”


    薛綿的心又被牽動起來,千萬別俗套啊:“不會是出那種事,比如中個毒,就是需要男女那什麽的戲吧?”


    男助理立刻打斷她:“想什麽呢?他是男主,她是女配,怎麽可能這樣?”


    “那是女主的待遇。”


    薛綿:……感謝女主承擔了一切,是個好人。


    “但你確實沒猜錯,百裏若離中毒了,是男主將她帶迴無極宗的。”男助理繼續講解著這兩人之間的糾葛。


    “然後,男主愧疚了。”


    “哈?為什麽?是他情急之下,拿女配當擋箭牌才讓她中毒的?”


    此刻,男助理對薛綿也一言難盡,有種雞同鴨講的無力感。


    “都說了,人家是男主,而且範哥簽的合同裏,是明說了,不拍這種對人物有負麵體現的劇情,就算原著裏有,也得刪改。”


    啊這,不想知道的娛樂圈內幕又增加了。


    “沐玉白是個鈍力感超強的男主,又不愛說話,所以他完全沒感覺到百裏若離那些是在霸淩他,覺得要不是自己太弱,百裏若離也不會中毒不醒。”


    “於是男主一邊修煉,一邊無償找能治好百裏若離的各種藥材法寶,一晃時間就過去了五百年,沐玉白也成了青羽仙尊。”


    “哦~”這迴薛綿悟到了些門道,“宗門裏的人,是不是傳男主喜歡女配,而且等女主成為男主的弟子後,昏迷了幾百年的百裏若離就恰好醒了?”


    男助理讚同的點點頭:“沒錯,醒來後的百裏若離,發現一切都變了天,隻有沐玉白還待她一如往前,甚至一直在想辦法救她。”


    “於是,她才發現自己的心意,她欺負他,其實是因為從以前開始,就愛上了他。”


    薛綿:……無了個大語,霸淩就是霸淩,別把惡意裏麵摻雜愛好嗎?


    是她半路開香檳的錯,她還以為劇情終於不那麽癲了。


    好惡心。


    “哦,對了,因為劇情是從女主開始,所以女配欺負男主的戲幾乎沒有。”


    “那還剩什麽?”


    “包括不限於對男主的舔狗行為、找女主茬被打臉、身敗名裂被同門唾棄、最後毀容,成為瘋子的結局。”


    薛綿:……不是說惡女一般在大結局前都是爽文嗎?


    男助理一看已經走到範未熙的休息室前,便停下了話題,想到是紫姐的關係戶,又開口叮囑。


    “袁助理遠比你看到的能量強大,能被她賞識,是你的幸運。”


    “而範哥是目前組裏最不能得罪的人,你要是還能過他這關,就算最後沒拿到百裏若離的角色,也肯定有比群演更好的資源。”


    他敲響範未熙的門:“範哥,備選來了,有空看一眼嗎?”


    得到允許的迴答後,他推開門,小聲和薛綿說:“好好表現,一定要把握住機會。”


    薛綿往前走了幾步,一個人影背對著她坐在椅子上。


    範未熙還沒有褪下屬於青羽仙尊的戲服,聽見動靜後,他轉身看向門口的女孩,她還穿著外門弟子的服裝。


    兩人都靜靜打量對方,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有時,一個人和另一個人,成年後的再次相遇。


    並沒有像戲文中所寫的特別感。


    或許是,因為故事誇大美化了一場邂逅。


    又或許是,因為他們不是故事中的主人公,而是百裏若離和沐玉白的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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