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綿捂頭,這都是什麽東西?


    “哎呀,越狗血,越能讓人忽視其中的邏輯硬傷嘛,你想想,還有什麽十萬火急的理由能讓你招唿都不打一聲,就直接閃人?”


    薛綿秒迴:“房子燒了。”


    珠珠:……好像還真可以?


    “那,我下次換成這個?”


    薛綿咬牙切齒:“珠~珠~”


    “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把同事講的短劇內容,直接拿來套用,避免你在意,通風報信的人就是躲在女主臥室的小叔子。”


    “我不在意,真的,我現在唯一在意的就是,手機為什麽不能隔空打人。”


    現在的短劇都這麽編了嗎?連純潔的珠珠都被荼毒了。


    “放心啦,這種抓馬的事,或者是房子燒了,都不會發生。”


    薛綿心累:“為什麽?”


    珠珠開心一笑:“因為我剛從道觀裏出來啊,求了兩個平安符,你一個我一個。”


    ……完了,一瞬間又覺得被哄感動了。


    “我現在的情緒很複雜,這句‘謝謝’讓我緩緩再說。”


    珠珠又說:“唉,今天之後,估計和他們也不會再見麵了,他們其實還挺誠懇的,哦,對了,那個紙飛飛還想要你聯係方式來著。”


    薛綿一個激靈:“你不會給了吧?”


    “我哪兒有那麽不靠譜,我把我新建的小號告訴她了,”珠珠昂首挺胸,非常滿意自己的高瞻遠矚,“特工從來不會隻有一個身份。”


    “不過,紙飛飛還挺特別的。”珠珠補充道。


    “特別什麽?”


    “那個維權群啊,別人是身份證那關才退,她這個狂熱粉,居然聽說要給十塊錢時,就判斷不靠譜,退群了。”


    薛綿點點頭:“確實,比其他人要警惕些。”


    唉,可惜,還是被肮髒的大人手段騙了。


    “誒,珠珠,我先掛了,等的人來了。”


    說完,她立刻掛掉電話,起身。


    “嗨,紫姐,忙完一陣了嗎?”


    冷不丁聽見薛綿的聲音,紫姐嚇得身體一抖,手機都差點沒拿穩。


    “你你你!你從哪兒冒出來的,怎麽還沒走?”


    薛綿笑得跟什麽壞事都不知道一樣,拍拍紫姐的背,緩解她焦躁不安的情緒:“這不是還沒見到姐姐,怎麽能走呢?”


    她已經見過吳梓夏的事,沒必要告訴她。


    “嗬,”這個人是無賴嗎?紫姐就差把嘲諷擺在臉上,“你又不是她真的粉絲,在這裏和我裝什麽裝?”


    “就非要我明說嗎?自己手短,沒本事夠到角色,就動這種歪腦筋,你怎麽好意思的?”


    說著說著,她仿佛把在其他地方受的氣全撒在薛綿身上:“就你這種人,你們這種人,我見得多了,拽什麽拽,就一個蛋糕就想拿捏我,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配嗎?!”


    薛綿放下手,她又不是什麽發泄口,還是她覺得自己態度好,就等於好欺負?


    “您確定是靠一個蛋糕嗎?”


    薛綿拿出手機,翻出那幾張蛋糕照片,眼神冷冰冰,像是看蠢貨一樣,當著她的麵,把她以為的依仗,一張張刪掉。


    甚至連迴收站裏也清掉了。


    “現在,您還確定,我的底氣來自一個蛋糕?”


    她湊近紫姐的耳邊,氣音裏沒有任何情緒,卻能感受到她的蔑視:“給你三分體麵是我的禮貌,請別當成自己放肆的資本。”


    隨後,她又退開,伸手玩著自己的發辮,十分淡然:“話說,您是在找吳梓夏吧?”


    薛綿指指她背後,笑得溫柔:“走廊盡頭左手邊的房間,她在裏麵。”


    現在的時間點,是在吳梓夏拍完長鏡頭之後,紫姐還沒找到她之前。


    對此,紫姐半天沒迴話。


    薛綿那個笑溫柔又滲人,無端端讓人脊背發寒,也就是說眼前這個人明知道吳梓夏在哪兒,卻還在這裏守株待兔嗎?


    至於誰是株,誰是兔,誰又是獵人,一眼分明。


    見她還不迴話,薛綿輕笑一聲。


    “就非要我明說嗎?是不是還要我親自問問,吳梓夏戴上項鏈的感想,有的人才能放棄幻想?”


    “您說,究竟是怎樣惹人發笑的蠢貨,才會真以為是一個蛋糕的事呢?啊,不好意思我確實忘了,您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就行了。”


    所有的羞辱,化為更有力的語言組合,薛綿一句句奉還。


    “哈……”


    此刻,紫姐才發覺不是自己沒找好措詞迴答,而是她的喉嚨仿佛被掐住似的很難發出聲音。


    她用力猛咳幾聲,大口吸氣,等到感覺有氣流湧進喉道,才捂住微微發疼的胸口,聲音幹啞:“你,你有證據嗎?”


    緊接著,紫姐立刻搖搖頭,像是自我安慰:“你沒證據的,沒證據。”


    東西還放在袋子裏,動都沒動過,她又能到哪裏拍照片?


    “沒錯,我的確沒有任何照片,”薛綿緊盯著紫姐,不給她喘息的機會,“但是呢,看見一隻蟑螂的時候,就說明周圍至少有成百上千隻蟑螂。”


    做了壞事,還能如此冷靜地處理粉絲的質疑,怎麽看也不會是毫無經驗。


    不見棺材不落淚的老油條。


    “莫非您覺得自己是初犯,趁事情鬧大前還迴去,就還有迴頭的餘地?”


    “現在的情況是,隻要我問吳梓夏一句話,就一句話,就全都瞞不住了。”


    紫姐還在掙紮:“小夏她……”


    “你想說她知情?”薛綿笑得越發溫柔,嗓音也越發柔軟,“如果真如此,賣粉絲禮物隻能算是明星黑點之一,你有必要害怕到身體發抖嗎?”


    “紫姐你說,這舊賬要是全部翻出來了,總金額夠判幾年?”


    薛綿緩慢抬手,撚了撚紫姐耳邊的長發發絲,像是在哀悼這頭秀發,進了監獄就要被剪斷一樣。


    “如你的前言,圈內那些隻手遮天的人,涉及法律、政治問題也無解,而紫姐你一個普通人,犯法坐牢,嘖嘖嘖。”


    “等刑滿釋放後,當你走上街頭,一個有案底還與社會脫節幾年的人,能再次找到如此好騙錢,還能對那些低你一等的人,頤指氣使的好位置嗎?”


    發絲輕輕從薛綿指尖滑下,她狀似遺憾地收迴手,目光越過紫姐落至她背後的路:“那也沒辦法嘛,你現在不給我路走,我沒得選,自然,你也就隻有一條路可走。”


    紫姐聽得清清楚楚,也看得明明白白,眼前的人這是在威脅她。


    薛綿臉上的笑意毫無溫度,沒錯,她就是在威脅她。


    能夠即刻的,馬上采取的行動,才是赤裸裸的威脅。


    而不是和吳梓夏那樣,輕飄飄地說以後可能的某天,會去見約瑟。


    現在紫姐連唿吸都是艱難的,她當初隱晦地向吳梓夏試探過,可確實沒辦法把吳梓夏拉下水,所以隻能背著她搞這些小動作。


    尤其是在ai興起後,利用ai換臉和ai語言,合成幾秒的單人感謝視頻,去鼓勵那些粉絲裏送貴重物品的人,繼續送高價的禮物。


    也算是增強可信度,哄騙糊弄粉絲的手段。


    而且,在一開始他們就不斷對這些私下送東西的真愛粉強調,他們是特例,不患寡而患不均,要求他們必須保密。


    如果透露出去,考慮到對小夏的影響,團隊將直接否認,說這些都是ai合成的,是假的。


    同時也會表明,團隊當中無人經手或參與,因為,每次和粉絲直接接觸的,從來不是她。


    這本應是天衣無縫的。


    怎麽偏偏,這一次出了錯呢?


    權衡再三,紫姐手指氣得哆哆嗦嗦,拿起手機,給認識的導演助理發消息。


    大意是說,有個新人想試試一些有鏡頭的群演戲份,待會兒方不方便找他。


    得到“ok”迴複後,紫姐才稍微冷靜點,抬頭冷眼瞧著薛綿,聲音裏是濃濃的不甘。


    “我就隻是個助理,你要是能抓住機遇,以後也用不上我這個小人物。”


    “真把人逼急了,你不曝光這些邊緣的事,反而去換資源的利己行為,怕也是不夠光彩。”


    換言之,這件事到此為止,再來糾纏,就魚死網破。


    薛綿笑笑,不可置否:“那謝謝紫姐了。”


    隻可惜,這個威脅,對又不是真想混娛樂圈的她來說,不痛不癢。


    薛綿背對她,走向另一個方向,去見那位負責群演的導演助理。


    目前看來,她的計劃2穩步推進中。


    而紫姐望向她的背影,眼神像是淬了毒。


    什麽玩意,都敢踩在她頭上作威作福?


    不想走是吧?想演戲是吧?


    待會兒,怕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敢動別人的奶酪,妹妹,娛樂圈可不是這麽好混的。”


    要知道,這條線的最後一環,怎麽會是區區一個小助理呢?


    紫姐悄悄哼笑一聲,有點變態的快意。


    隨後,又恢複成普通的助理模樣,一臉擔心的表情趕去吳梓夏躲藏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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