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交火聲,越來越激烈。


    薛綿現在的情況,相當於瘸子加半瞎,如果還有更安全的選擇,她確實不怎麽想和全瞎的淩疏墨組合,至少得有一個人,能看清路吧!


    隻是,她沒有選擇的餘地,再怎麽想,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


    “行,你自己家的地盤,肯定比我熟,往哪兒逃?”


    淩疏墨伸出雙手從她臂下穿過,輕而易舉將床上的人抱在懷中。


    隨後手掌托了托她的臀部,還抽了塊毛毯,細細對折後,披在她的身上,不僅半點急迫感都沒有,還有空指導薛綿重點。


    “抱穩,待會兒掉下去,我不太想彎腰撿你。”


    偏嬌小的薛綿掛在他196的體型上,猶如洋娃娃般輕巧,連負重訓練都算不上。


    聞言,薛綿明白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手臂攀上淩疏墨的寬肩,腿彎環住他的窄腰,身體緊密貼合,在心裏不停默念同一句話:


    我是一隻考拉,這是一棵桉樹,我是一隻考拉,這是一棵桉樹……


    可是桉樹會有這樣的味道嗎?


    薛綿仰望著男人的下頜線,唿吸間盡是他的氣息,像是不知名的木質香調,盡管偏森冷陰寒,可衣服下蓬勃待發的體溫蓋過一切,屬於男性荷爾蒙的氣息撲麵而來,她應該是羞窘的才對。


    但這份羞窘,隻存在於根據各種因素推導後,作出的邏輯結論。


    雖然知道並不是雙方所願,但這麽離譜的姿勢,她內心竟然毫無感覺?


    不過,身體的痛覺,應該恢複了?


    想著剛剛眼睛感受的疼痛,薛綿咬咬嘴唇,沒感覺到痛。


    看來,那是超過一定程度,才出現了痛感。


    “考拉”乖乖趴在“桉樹”身上,繼續琢磨身體的不對勁。


    表麵上,“桉樹”盡職盡責帶著“考拉”移動,實際上,腦海裏淩家的地圖早就展開,剛才的動靜,至少有三組,他往哪兒走,比較有意思呢?


    猛然,身後響起爆炸聲,震耳欲聾。


    薛綿心裏跟著一緊,屋內的地板、天花板顫動明顯,哐哐當當不少東西摔到地上,聽著聲響就害怕。


    地動山搖中,她四肢如八爪魚環抱著淩疏墨,趕緊提議。


    “家主,要不出去?萬一房屋垮塌,我們隻能被活埋了。”


    “是嗎?你的聲音裏,一點對活埋的恐懼,都聽不見。”


    一片狼藉的主宅中,淩疏墨繼續穩步行進,他還不想這麽早就順著對方的意,離開主宅。


    “停一下,家主!”


    視力好不容易恢複過來,薛綿無暇迴答他的問話,生怕開口晚了來不及。


    淩疏墨沒有質疑,當真停下腳步。


    窗外月光探進來,找到剛摔爛的瓷器,給碎碴抹上一點銀光,正好被警惕的薛綿瞧見。


    距離淩疏墨腳尖,也就幾步之遙。


    想到兩個人的“殘疾”,薛綿再次勸道:“這裏麵真的很危險,還是出去吧,或者我們聯係其他人,盡早匯合。”


    淩疏墨低頭,“望”向薛綿,這個姿勢過於緊密,她急速跳動的心髒,他並非察覺不到,這個人在理智地分析,然後理智地擔驚受怕。


    “這麽想讓我出去?”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低沉動聽,微垂下頭和她貼近時,薛綿還能看見他唇形明顯的開合,莫名的吸引視線。


    沒有聽見薛綿的迴答,淩疏墨卻感受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唇上,輕輕一笑,湊近。


    薛綿腦袋不自覺向後移。


    “躲什麽?”


    “你不靠過來,我當然不會躲,”再次看向他蒙著綢帶的眼部,薛綿神情疑惑,“你能看見了?”


    淩疏墨調轉方向,閑庭信步,朝另一頭走去,依舊遊刃有餘。


    “嗯。”


    簡單的一個字,薛綿的理性卻遭受巨大的衝擊,那為什麽還要戴著綢帶?圖個性還是圖中二?


    這個人是不清楚現在的情況多危險嗎?還是自大到不靠視力也能應付一切?


    “家主,要不還是摘下來?這樣您看路會更方便。”淩疏墨戰鬥力提高,她的存活率也能上升。


    “有點道理。”


    薛綿心裏不免高興,看來還是好說話。


    然後,她瞧見淩疏墨緩緩垂下腦袋,像是大型動物向另一半展現自己乖覺溫順的一麵,沒有一點攻擊性。


    薛綿甚至能看見他劍眉下綢帶的一點縫隙陰影,不知道這樣的骨相,會有一雙怎樣的眼睛。


    隻是,太過於意想不到的動作,她愣了幾秒,才發問:“什麽意思?”


    “你不是要摘掉嗎?”


    這是讓薛綿幫他取下的意思。


    “我、為什麽是我摘?”她自然而然反問,他自己不能摘嗎?


    淩疏墨絲毫不覺不方便,又抬起頭繼續走,聽不出對薛綿拒絕後的態度:“嗯,那便不摘了。”


    啊?他在說什麽!?


    哪有人視力正常,卻因為別人不摘綢帶,就繼續戴著的啊?不難受嗎?


    莫名其妙的,薛綿忽然想起上次和他見麵,他也是讓她摘,隻是她拒絕了。


    難不成,就因為這樣,他才非讓她摘?


    不可能吧,要真是這樣,那這個人一定有病,還是大病。


    想了想,現在情況到底緊迫,薛綿右手還是從他肩膀上移開,伸向他臉上的綢帶。


    算了,給他拉下來而已,沒必要爭這口氣。


    然而淩疏墨有意無意,頭一側,準確避開薛綿的手。


    幹嘛啊這是?她都主動給台階了,這人還不下?


    俗話說,泥人還有三分火氣,不接台階算了,給你踹得老遠。


    薛綿立即收迴手,當一隻氣鼓鼓的“考拉”,行,有骨氣。


    有本事她一輩子不摘,他就一輩子帶著綢帶生活,反正不方便的又不是她,看誰先忍不住。


    肩膀上的手指收緊,淩疏墨不動聲色揚起一絲微笑。


    他當然感受到薛綿的不開心,明明個子不大,心氣到不小,跟隻麻雀一樣,說不定哪天自己就把自己氣死了。


    喜歡嘰嘰喳喳這點,也很像。


    立在一塊牆壁後,他不再行動。


    “怎麽了?”


    薛綿疑問剛說出口。


    牆壁左右兩側的窗戶,傳來碎裂聲,玻璃碎片瞬間飛散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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