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將敖陽的尾羽交給晏無憂後,就安安靜靜的待在一旁,看著晏無憂將之投入了光華流轉的陣法中。


    片刻之後,尾羽化為一個紅色小點,出現在漸漸隱去光芒的陣盤上,隻是那紅色小點看上去有些虛無縹緲,似乎下一息就要消失的樣子。


    晏無憂抬頭看看如意,有些憂心的解釋:“看樣子,敖陽應該在裂穀的深處,和我們距離不近。等會兒下去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要離我太遠。”


    如意此時也知道情況不大好,慎重的點點頭。


    晏無憂瞟了瞟如意耳朵上那對耳鐺,稍稍安心了些,便也隻是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撫。


    時間已經將近正午,兩人當下不再多話,收拾一番原地的痕跡,便踏上飛劍往萬仞裂穀緩緩靠近。


    隻不過晏無憂行事謹慎慣了,並沒有像其他修士一樣從高空飛掠過去,而是降低了飛劍的高度,盡量隱匿行跡貼地而行。


    修士的第六感讓他總是隱隱覺得此行有危險,雖然他多次查探,前方並無太過危險的氣息,身後也並未發現有人跟蹤,但是仍舊不敢大意。


    越靠近裂穀邊緣,天色越是昏暗。裂穀仿佛一張張開的巨嘴,把周圍的光線都盡數吞沒。


    地麵之上看不出任何罡風肆虐的痕跡,更加聽不見半點聲音,但是晏無憂知道,一旦兩人下潛超過十米,裂穀之內就是危險重重。


    兩人在裂穀邊緣停留了片刻,晏無憂將自己之前潛入裂穀的經驗再次傳音給如意。見她做好了準備,手上還抓著一打防禦符籙,才牢牢攔住如意的腰肢往裂穀縱身一躍……


    與此同時,晏無憂的飛劍上光芒一閃,一個防禦陣法亮起微光,將二人護住。


    如意隻覺得身體失重了一瞬,還沒等她迴神,晏無憂就攬著她穩穩站在了飛劍上。


    她本能的展開了護體靈光,隻覺得眼前光線昏暗,以修真者的視力也無法看清周圍一臂之外的東西。


    耳邊罡風的咆哮時不時刮過,觸到飛劍的護罩時,引得護罩一陣輕微的顫動。


    四下裏寂靜無聲,若不是晏無憂環在她腰側的大手上傳來溫熱的觸感,她幾乎要以為此地隻有她和周圍的罡風存在了。


    晏無憂將手上的陣盤塞到如意懷裏,從儲物戒掏出一塊拳頭大小的螢石。


    螢石的光芒也僅僅是照亮了周身一臂之內的範圍,他輕輕蹙眉,淡聲對如意道:“這萬仞裂穀比之幾年之前,確實變化很大。記得我上次來時,一直下潛到有風晶的深度,才需要螢石照明的。”


    借著螢石的光亮,如意看清了晏無憂麵上的慎重,心裏也清楚此行必然危險重重。


    如意喚出了自己的飛劍,繞在二人身周策應,又緩了片刻,待眼睛適應了周圍昏暗的光線之後,才對晏無憂柔聲道:“我們多加些小心,實在不可為便退迴來求援。”


    晏無憂見她已經適應了,便將注意力收迴,集中在前路的罡風上。


    這些罡風看不見來路,更料不到去路,遇見了隻有兩種策略——要麽憑借機敏的身法躲避,避無可避就隻能加固防禦硬鋼。


    裂穀的崖壁仿佛是刀削斧裁一般,光滑一片,寸草不生。


    常年肆虐的罡風更仿佛是為打磨這些崖壁而生,神出鬼沒,難以尋到規律。


    所以往常下來尋寶的修士,至少也得是築基修為,能夠禦劍。


    若是想要憑借外物在這崖壁上攀岩,那基本是癡人說夢。


    曾經有不少心存幻想的煉氣修士捆了繩索下來嚐試,結果都下場慘淡。


    不是被罡風割裂了繩索,墜崖而死;就是人還攀在岩壁上,就直接被罡風削肉刮骨,最終死無全屍。


    最後此地成為了煉氣修士的禁地,隻有到了築基期才敢前來。


    不過築基修士的靈力有限,也不可能長時間禦空不調息,所以經年累月下來,還是有不少有頭腦的築基修士,帶了利器在崖壁上開鑿出了可供調息的方寸之地。


    但是時間一久,這些小坑洞也仍舊會被罡風抹去,不留任何痕跡。


    晏無憂帶著如意左躲右閃,往下潛了一個時辰,也不過潛下去了一二百米。


    越往下罡風越來越密集,風力也越來越大,想要安全無虞的過去也越來越艱難。


    晏無憂的額頭都隱隱見了汗,但是他絲毫不敢分神,隻能集中了所有神識查探四麵八方的動靜,以便於做出最為精準的判斷。


    雖然這些罡風即便是硬扛,也不會對他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這裏還屬於裂穀的邊緣地區,罡風的破壞力也頂多能與煉氣修士的實力相比。但是蟻多咬死象,他仍舊是絲毫不敢大意。


    此刻能夠保留一分實力,後麵兩人的路才能更加的安全。


    兩人在下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分工——晏無憂負責查探和閃避罡風,如意關注敖陽的位置並為晏無憂做策應。


    這樣一來,兩人就可以最好的保存戰鬥力,比兩個人分開下潛要更加的安全快速。


    見晏無憂額頭已經見了汗,如意知道他神經緊繃的時間過長,神識消耗不少,便想跟他輪換休息。


    嘴唇剛剛動了動,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跟他換換站位,就感覺晏無憂環在腰上的手臂一緊,帶著如意整個人虛空直接來了個大扭轉,兩人瞬間頭地腳天……


    沒等如意反應過來,晏無憂又把如意箍得更緊了些,直接往左側一個飛躍,隨即又往右側直直倒下去……


    如意縮在晏無憂懷裏,還有些呆怔,她內心此刻隻有一個驚歎——自己的身法,可做不到如此的靈敏機變。


    從晏無憂的肩膀睜開眼睛,就見兩人身後的崖壁上,幾道罡風撞了上去,在崖壁上刮下幾道深深的刻痕。


    如意瞬間感覺,自己這口還是不要開了。


    估計開了口,她多半也隻能站在晏無憂身前拿著符籙狂砸,能撐上一盞茶功夫就算是了不起了。


    要說晏無憂此刻累倒也真的是累,就是那種神識消耗過度的疲憊,但是遠遠不到極限。


    但是他也清楚,自己此刻狀態若是不好,很可能因為反應遲緩判斷不準而導致兩人頻頻躲不過罡風的洗禮。


    所以當晏無憂神識探查到下方十幾米處有一個較大的坑洞時,他果斷的選擇了過去休息。


    此刻不宜分神,他察覺到如意想要說什麽,隻是安撫的捏了捏她的小腰,便帶著如意稍稍偏離了下潛的方向,往那處坑洞而去。


    又躲過了十幾道罡風之後,晏無憂總算是抱著如意穩穩落進了光滑崖壁中凹進去的一個小小坑洞裏。


    不過他卻是絲毫不敢放鬆,神識在坑洞流轉一圈兒,發現沒有活物,才利索的放出陣盤封住了洞口,以免外麵的罡風刮進來。


    此時兩人已經下潛了百多米,罡風威力漸大,已經快要達到築基修士的一擊之力了。這樣的罡風,他們兩個金丹雖然也不懼,但是時刻躲避總是要耗費許多靈力的。


    晏無憂布置陣盤的空檔兒,見如意也在腳下釋放陣盤,隻覺得有些欣慰。


    他不由想起二人之前在夜探金明湖發生戰鬥時,如意釋放符籙還不太熟練的樣子。


    此刻的如意在外經過了幾年的曆練,戰鬥本能已經初初成形了,比之那時嫻熟了不少,他也能稍稍放心些。


    封好洞口,晏無憂立即就把目光轉向了坑洞內。


    坑洞不大,似乎是之前的修士用符籙轟擊出來的,不,至少是符寶,否則根本轟不出可供兩人容身的空間。


    晏無憂抱著如意落在了坑洞靠外的位置就止步了,此刻他迴頭對上的,是一具已經幹枯的屍骨。


    進來前,他確實查探過,坑洞裏沒有活物。


    但是,卻有一具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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