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撲到江芙身上狠狠給了她兩耳光,武定伯大喝一聲:“夠了!吵吵鬧鬧的像什麽樣子!”


    祁承序站起身:“娘,那一萬兩我會還給您的。”


    “你還!你的銀子還不是我給的!”李氏惡狠狠看著江芙,“謝溶月,這一萬兩你一定得還給我!還有,把府庫的鑰匙交出來!”


    江芙瞪大了眼睛,立即看向武定伯,“爹,這次的事隻是個意外,您要相信兒媳啊!”


    她嫁來伯府不過一個多月,若是中饋還沒捂熱乎就給出去,她這個二少夫人的臉往裏擱!


    李氏咄咄逼人,“今日已經虧了好幾萬兩了,中饋在她的手裏,往後還不知道要虧出去多少錢!伯爺,您可不能心軟啊!”


    “母親!”


    江芙心裏恨得滴血,恨不能當場掐死李氏,她哭著奔向祁承序,拉著他說道:“夫君,我知道錯了,母親的銀子我一定會想辦法補上的,中饋我不能交啊,否則我該如何在伯府立足!如何管教下人!”


    江芙哭的梨花帶雨,作勢要給祁承序跪下,武定伯叫住了她,“好了!你把你母親的銀子還了,這次的事我便既往不咎,不過有一個條件。”


    江芙立即站了起來,“您說!”


    “往後不許再插手伯府鋪子裏的生意。”武定伯沉著臉道:“既然不是做生意的料,就老老實實的管理內務。今日虧了幾萬兩還是小事,若是虧個幾十萬幾百萬,我伯府全部身家還不夠給你還債的。”


    江芙臉色煞白,可事到如今,她不得不答應了武定伯的要求,先把手裏的中饋保了下來。


    李氏沒能拿迴對牌,氣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臨走之前惡狠狠警告江芙:“後天之前把銀子給我!否則的話我就讓人到你王府上去要!”


    李氏憤然離去,江芙紅著眼睛看向祁承序,希望他能哄哄自己,然而祁承序卻道:“你先想辦法籌銀去吧,我今晚去長樂院睡。”


    “夫君……夫君……祁承序!”


    江芙追出院子,隻看見祁承序漸行漸遠的背影。


    她一口氣哽在了嗓子眼,當場氣暈了過去。


    江芙所有家當加起來都不到五千兩,為了還李氏的一萬兩,她隻能把嫁妝裏的東西當了,好不容易才湊齊了這筆銀子。


    她的布莊也已經在關門的邊緣,雖然還未摘牌,但鋪子裏的人已經不用上工了,能省一筆是一筆。


    江芙動了嫁妝的事很快就被乾西王府知道了,老王妃十分心疼,立即將她叫到了府上。


    又把謝任飛喊到身邊一頓罵:“讓你照顧月兒,你就是這麽照顧的?她那個鋪子是因為你才虧空的,你得想辦法把虧空給補上!眼睜睜看著你妹妹賣嫁妝補窟窿,你也好意思!”


    謝氏和祁瑤瑤也在一旁,祁瑤瑤聽著老王妃的話心裏很不是滋味,忍不住說道:“祖母,任飛為了溶月的鋪子,也投進了不少銀子,也虧了不少的錢啊,這筆虧空任飛還在四處籌錢,哪裏還有多餘的銀子給溶月……”


    謝氏一聲不吭,心裏自然也是這麽想的,江芙在她心裏當然沒有親兒子重要了。


    而且這迴,是江芙死命要開布莊,謝任飛才跟著掏錢的,說到底他們本來不用虧這筆銀子,還不是因為江芙。


    老王妃也是隻會裝腔作勢,讓謝任飛掏錢,自己卻不肯拿出銀子來援助江芙,也是她年紀大了,沒有多少私幾,大多給府上了,心有餘而力不足。


    江芙坐在一旁,麵無表情的打斷了老王妃,“祖母,不必再說了。這次的事我一定會想辦法報複迴去的。若沒有錦緞齋,我和表哥都不至於淪落至此。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謝任飛坐直了身子,“表妹,你可是有主意了?”


    江芙:“我一直奇怪,錦緞齋為何要把棉價定的這麽低,而且這個價錢,他們竟然還有得賺,其中一定有問題。他們的貨量那麽大,是怎麽辦到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製成成布的。”


    “我派人打聽過,錦緞齋的棉布一直是讓織雲坊做的,而織雲坊的紡廠入冬後,就一直沒人從裏麵出來過。裏麵一定有秘密!”江芙看向謝任飛,“表哥手下有沒有機靈些的下人,借我一用。”


    謝任飛現在幫她就等於幫自己,立即起身說道:“我帶你去挑。”


    江芙努力了半個多月,才終於找到機會撬開了知情人的嘴,探子迴來後道:


    “夫人,那織雲坊裏的人說,入冬前錦緞齋東家,新抬了兩種紡車和攪車給他們。他們剝離棉籽根本不用手,隻需要一個人把棉花放進攪車裏,另一人搖動輪軸,就可以輕鬆剝離棉籽,一天可以軋幾十斤的棉花,淨棉量有三四十斤啊!”


    江芙咬牙切齒:“怪不得她們敢囤那麽多的棉花!”


    她立即追問道:“那紡布呢?紡車容易斷棉,就算剝的快,出量也不可能那麽大。”


    “他們的紡車也改進過,基本上不會斷棉,速度比咱們快多了。”


    江芙這下才明白自己輸在了哪裏,與此同時,一個念頭迅速浮現在她腦海中。


    若是她把這種攪車和紡車做出來,屆時全國的布商都會搶瘋了!錦緞齋對她還有什麽威脅?


    她不僅能賺迴虧空的銀子,還會大發一筆橫財!說不定連尚衣監都要向她買這些器具,到那時她就成了全國聞名的女富商,女老板!連皇帝都要讚揚她的功績!


    江芙眼睛越來越亮,咯咯笑個不停。


    她厲聲吩咐探子:“我給你三日時間,想辦法把她們紡車和攪車的圖紙偷出來給我。”


    探子:“是,夫人。”


    江芙眼珠轉的飛快,聲音陰惻惻的問道:“他們的紡廠在哪裏,你知道嗎?”


    “知道,夫人的意思是……”


    “我要她們的紡車和攪車全部消失。圖紙在我手裏,往後就隻有我能做出來。懂?”


    果真是無奸不商,探子乖乖應了聲是,俯身退了下去。


    幾日後的清晨,喜桃驚慌失措的跑進了九霄院,推開門氣喘籲籲道:“夫人!夫人出事了!”


    紀舒前些日子為了忙鋪子的事受累太過,感染了風寒,臥床幾日這會兒才好些。


    她端著藥碗擰眉抬起頭,“怎麽了?”


    “錦緞齋傳信來,昨晚上織雲坊走水,咱們的紡廠被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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