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謹行哇哇大哭,喊著要紀舒做娘。


    紀霏霏眼珠骨碌一轉,假裝溫柔的勸道:“行哥兒,你別說胡話。姐姐如今是你的大伯母了,她怎麽可能給你做娘啊,除非你是你大伯父的兒子,你爹可站在這兒呢!”


    “我就要紀舒做娘……爹爹、爹爹逼我讀書,我也不要你做爹爹了,我要找祖母,讓祖母給我換個爹爹!”


    祁謹行被李氏寵的無法無天,完全不知道這一句話,給祁承序帶來了多大的打擊。


    他的夫人去做了祁野的夫人,如今他的兒子,還吵著鬧著要做祁野的兒子!


    仕途上,他比不上祁野,家事上竟也被他壓著。


    祁承序大步上前,拎起祁謹行,便要下人拿繩子來,將他捆在了一邊的樹上。


    他則折了柳條迴來,二話不說便往祁謹行身上抽。


    “不孝子!讓你胡說!讓你還敢胡說八道!”


    “啊!!好疼啊!祖母救命啊!娘!救命啊!”


    紀霏霏心裏爽的要命,麵上卻又裝出一副擔憂害怕的模樣,催促婆子:


    “快去找夫人啊!”


    “二爺,二爺您消消氣,行哥兒年紀小不懂事,您別給打壞了啊!”


    婆子拉著她不讓她上去勸架:“姨娘腹中還懷著孕,二爺這會兒正在氣頭上,若是誤傷了小少爺可怎麽好!”


    李氏被叫來時,祁謹行已經挨了好幾鞭,哭的收不住聲。


    李氏一把推開祁承序,大吼道:“還不快把行哥兒放下來!府醫呢!快把府醫找來!”


    伯府上鬧得天翻地覆,侯府上卻十分安寧。


    晚膳過後,祁野便領著紀潛淵來到侯府後頭的校場。


    校場特別大,除了練武台,還有沙地、跑場、箭靶場許多練武的地方,紀潛淵看的眼花繚亂。


    校場的護院紛紛衝二人見禮。


    祁野問紀潛淵:“你雖然過了習武的最佳年紀,但現在開始還不算晚。怎樣,要不要跟著爹學武?往後遇上講不清道理的,還能直接上手解決。”


    男子仿佛都天生尚武,淵哥兒也不例外,看祁野的眼神都放光。


    祁野滿意的勾唇,“好,那就先從馬步開始練起。等你入門了,再去挑趁手的武器,爹給你找師傅。”


    紀潛淵開始原地紮馬,祁野繞著他指導姿勢,第一次足足撐了有半刻鍾。


    紀潛淵捧著水袋咕嘟嘟喝水,忍不住問祁野:“爹爹最擅用什麽武器?我想看爹爹練武!”


    祁野今日心情不錯,沉吟片刻道:


    “也好,就當飯後消食。”


    他到蘭錡旁順手挑了一柄銀槍,隨手耍了兩下,等適應了手感,才點了一人出來。


    是侯府上的侍衛長,也是他軍營中的下屬。


    “陪我過兩招。”


    侍衛長並不大情願被血虐,被其他人硬推上比武台,挑了兩把彎刀,拱手作揖,輕聲說道:


    “將軍,大庭廣眾,小少爺還在,您給屬下留點麵子。”


    祁野笑道:“我兒子在下頭,不能讓他丟臉。正巧我試試你武功退步沒有,記著,用全力。”


    “看好了,第一招!”


    銀槍來勢洶洶,侍衛長連忙提刀抵擋,打起十二分精神應戰。


    祁野有意放水,二人打的有來有往,比單方麵碾壓有些看頭。


    紀潛淵站在下頭,看得兩眼發直。


    紀舒在前院讓人備了湯給父子倆,看他們一直不迴來,便讓喜桃端著湯和她一塊到校場尋人。


    誰知剛到,便看到祁野在比武台上和人過招。


    銀槍一掃,那人提刀抵擋,震得雙手發麻,連退數步,沒站穩摔下了演武台。


    勝負已分。


    “好!”


    校場內一片叫好聲,祁野跳下演武台親自把人拉了起來,笑著說:


    “還行,能撐這麽久,這些日子沒偷懶。”


    侍衛長黑臉微紅,抱拳作揖,“多謝將軍。”


    “迴去把手包紮好,藥直接去問府醫要。”


    祁野將銀槍放迴蘭錡上頭,提步朝紀舒走了過去。


    他傾身貼近,輕聲道:“怎麽突然來了?剛才都看到了?”


    紀舒眼睛亮晶晶的,點了點頭,祁野笑道:


    “覺得如何?沒給你丟臉吧。”


    紀舒歪了歪頭,聲音軟軟的,“我覺得……我夫君真厲害,而且,特別俊。”


    二人咬了一會兒耳朵,便被撲上來的紀潛淵打斷了。


    他捏著拳頭磕磕巴巴道:“父、父親,我、我也想學槍!”


    祁野爽朗的大笑,“好,等你打好了基礎,我親自教你。”


    “好了好了,天氣這麽熱,就別在這裏耗著了。”紀舒彎下腰,抽出帕子給紀潛淵擦了擦汗。


    “我帶了湯來,在喜桃姐姐那裏,喝了消暑,快去吧。”


    “嗯!”紀潛淵用力點頭,朝喜桃跑去。


    祁野看著他的背影,笑著對紀舒道:“改日我去找皇帝,給淵哥兒請封世子。”


    紀舒一愣,好半晌沒說話,祁野挑了挑眉,“怎的?歲歲覺得不妥?”


    紀舒成婚後從未提起過這件事,也是不想強求。


    若祁野介意紀潛淵不是他們兩個的親兒子,所以不給他什麽,紀舒也能理解。


    反正她早已備好了往後要給淵哥兒的東西。


    但祁野能接受,紀舒也真心高興。


    祁野道:“親不親的無所謂,我隻看一個眼緣。這小子是個好的,不管他以前是不是,以後他就是你我的兒子。”


    紀舒任他牽過自己的手,十指相扣,由衷道:“將軍,謝謝。”


    謝謝你,縱容我的所有任性。


    祁野默默垂首,在她耳後落下一吻。


    ……


    一輛馬車從冠軍侯府駛過,停靠在武定伯府前。


    車夫拿著小凳,接下來一人。


    門房看著下來的漂亮姑娘,摸不準身份,“請問你們是?”


    姑娘身邊的婢女說道:“我們姑娘是乾西王府剛找迴來的小姐,今日是來見老王妃和夫人的。”


    門房恍然大悟,連忙把人請進了府中。


    李氏很快得知了消息,馬不停蹄的趕到老王妃住處。


    屋內重逢的哭聲不斷,李氏走進門便道:“聽聞謝姑娘已經到了,妾身特意來給老王妃賀喜的。”


    乾西王妃抬起頭,抹了一下眼淚,將腳邊的姑娘扶了起來。


    “溶月,這位是武定伯府的伯夫人。”


    “這位是我外孫女,謝溶月。”


    謝溶月看向李氏,微微欠身,“伯夫人。”


    李氏愣了一下,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個謝姑娘有些……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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