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昌把她哄得團團轉,明知他要這些銀子是為了養外室,她還是給了。”


    “除了這些鋪子,還有一些首飾田產什麽的,丁點都沒剩下。她咽氣之前,祖父說要把她帶迴家,她不肯,死也要死在祁昌身邊……嗬。”


    祁野說完,意味不明的笑了聲。


    紀舒有些失語,無措的撚了撚指尖,她本是想哄祁野高興的,可惜好像弄巧成拙了。


    “幹嘛低著頭?”


    祁野看向她,將她拉到跟前,揉了揉她的腦袋,哂笑問道。


    紀舒懊惱不已,借勢輕輕頂了一下他手心,蹭了蹭,甕聲說:“對不起,我本是想叫你高興的。”


    “都是老黃曆,早已經過去了。不過要是早知你喜歡做生意,當年我就把這鋪子要迴來了。”


    祁野:“也多虧有你,否則這幾家鋪子七年前就要關門了。”


    “哦。”


    紀舒耷拉著眼皮有氣無力的應了聲。


    祁野眸色輕閃,抬手按在她後頸迫使她仰頭,傾身上前,低笑問:


    “想叫我高興?”


    紀舒認真的點了點頭,雖然她隱瞞身份的事得到了原諒,但她還是希望能多哄哄祁野。


    祁野俯身含住她的唇,交吻間紀舒聽見他啞著嗓子道:


    “那就快點和離,讓祁承序有多遠滾多遠。”


    紀舒環著他的脖頸,貼著他的額前,嬌軟道:“將軍等我,很快的。我還想看將軍備的聘禮呢……”


    “拿和離書來和我換禮單。”


    “將軍真敢把聘禮送到我麵前麽?”


    紀舒掀眼看著他,祁野眸色認真,深沉穩重的聲線能撫平紀舒心裏的一切不安。


    “隻要你肯。”


    二人都知道,即便紀舒和離,她嫁祁承序六年的過去也沒法被抹除,祁野想光明正大的娶她,二人就免不了要背上流言蜚語。


    祁野無懼閑言碎語,但他也不打算逼紀舒和他一起承擔,她若有顧慮,祁野也有解決的法子,隻要兩個人在一起,是不是昭告天下其實都不重要……


    “我想要天下人都知道,將軍是我的。”


    祁野紅了眼,吻上了她的唇,但若是能光明正大,誰又想藏著掖著!


    長樂院內,紀舒和祁野耳鬢廝磨情意繾綣,卻不知府上有些人那裏可是雞飛狗跳,不得安生。


    芙蓉廳


    國子學考試時間在即,因為武定侯巡視有功,加之祁野迴京,皇帝沒再為難祁承序,念及前幾代武定侯的功勞,給了祁承序一個蔭封官,不日就去戶部上職。


    官職有了著落考學自然就不必考了,李氏就叫祁承序多上心祁謹行的課業。


    她滿口酸溜溜的說:“紀舒請的那教書先生沒有眼光,張口閉口就說淵哥兒是個好苗子,行哥兒提都不肯提!呸!定是紀氏從中授意的,說什麽不偏向到底還是偏向,你也別傻傻的什麽都聽她的,現在閑下來多看看行哥兒的課業!”


    “許是她做了什麽叫先生誤會了。這個不好我跟她說換個就是,您別說了。”


    祁承序眉頭緊鎖,心中不悅,教書先生是紀舒找的,李氏的推測不是沒有可能,他得找紀舒好好說道說道。


    二人隻顧說話,沒瞧見祁謹行慌張的瞥著祁承序手裏的課業本。


    祁承序翻了兩篇,忍無可忍的甩到桌上,“祁謹行你怎麽迴事!隻這一篇策論你就寫的狗屁不通,注疏全是渾說!還有你這字練的都是什麽!你就拿這態度去考國子學嗎?你以為那是家塾?隻要寫了個名兒誰都能進去了!”


    “哇——祖母——”


    “誒呦我的乖孫,不哭不哭,你爹嚇唬你的。”李氏瞟了眼祁承序,“你好好說話。”


    “都這個年紀了動不動哭哭哭!就不會同你哥哥學學?”


    祁承序氣急道:“我瞧不是夫子不行,就是他自己不行!要是這樣還不如就不考了,省得去國子學的大儒跟前丟人。”


    “那怎麽行!紀潛淵可也要去的!他一個養子都去,行哥兒可是侯府的嫡長孫!”


    李氏按著祁謹行的肩頭,也嚴肅起來。


    “行哥兒,你不能再這樣了!得拿出真本事來!若是叫你兄長爭了先,日後就什麽都是他的了!侯府都是他的!他隻是你母親的養子,他不配!你得把他壓下去知道嗎!”


    祁謹行哪裏聽得進去,他含糊的點頭,心裏已經慌的沒了主意。


    祁承序無奈的擺手,“罷了罷了,總之還有幾日,他基礎不差倒也來得及。你這些日子除了看書,還要好好練練字!否則人家瞧了你這卷麵就不想看內容了。”


    祁承序走後,祁謹行就在李氏房裏寫字帖,等到外頭金烏西沉,椿媽媽進了屋。


    “夫人,我們院子已經給行哥兒備好晚膳了。”


    “那就迴去吃飯吧。”


    “祖母,我明日在自己房裏練字帖行不行?”祁承序放下筆下地,跑到李氏跟前撒嬌。


    “怎麽?不想跟祖母待在一塊兒?”


    “……爹說我不行,我想自己努力給爹看!”


    “行啊,乖孫有誌向,那你自己在房裏可不能玩兒,得好好練字。椿媽媽,你得每晚拿字帖來給我瞧。”


    椿媽媽應了聲,牽著祁謹行離開了芙蓉廳,拐出抄手遊廊,便往西邊廂房走去。


    江芙早已倚著門翹首以盼,祁謹行看見她就撲了過去,“姑奶奶!”


    在外頭他也不敢直唿娘,江芙紅了眼圈,攬著祁謹行進了屋,雲禾上前給了椿媽媽幾粒碎銀子。


    屋內擺好了飯菜,江芙把他抱上桌,一邊給他夾菜一邊問:“行哥兒,這些日子過得好嗎?”


    “嗚嗚,不好不好!”


    祁謹行聲淚俱下,控訴紀舒給他收養了個哥哥,“連夫子都說,哥哥比我有出息,爹說叫哥哥去考國子學,不讓我考,祖母說以後我什麽都是哥哥的,侯府也是哥哥的!”


    “什麽!”


    江芙掉了筷子,又氣又怒,祁謹行希冀的看著她,“娘,你去和爹爹說說,把哥哥送走好不好?爹爹最聽娘的話了。”


    “……”


    江芙尷尬不已,給祁謹行夾了一筷子菜,哄道:


    “行哥兒乖,那孩子隻是收養來的,侯府的東西以後都是你的,隻要你努力考上國子學就行!你快吃,吃完了娘看你讀書!”


    夜半,送走了祁謹行,江芙在屋內來迴踱步,下了狠心。


    雲禾端著洗臉盆進屋,抬頭一看,嚇的把洗臉盆砸在了地上。


    她撲上前抱住江芙的腿,大哭:“小姐你做什麽!你別幹傻事啊!你快下來!”


    下人在廊下奔走,一嗓子喊醒了侯府大半人:


    “快來人啊——三姑奶奶上吊了!”


    -


    明天往後會多更點,這兩天不在狀態,鞠躬,感謝追更的寶貝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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