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疼!好疼啊!祖母,曾祖母!爹!救命啊!行兒好疼!”


    紀舒狠狠幾下打下去,祁謹行嚎啕大哭。


    四下眾人都有些不忍,低聲說:“二少夫人是不是太狠了?”


    “到底不是親兒子……打的這麽狠……”


    有人狠狠瞪了這些人,說道:“你們都是瞎的嗎!沒看見二少夫人眼裏也有淚?打在兒身痛在娘心,二少夫人是真把行少爺當親兒子,行少爺剛才可是喊少夫人‘賤女人’呢!”


    眾人訕訕,看紀舒的眼神帶了些同情。


    “紀舒!你給我住手!”


    紀舒沒打幾下,李氏便殺到了,她大喝一聲,衝上前推開仆婦,拽起祁謹行抱在懷裏。


    “嗚嗚!祖母!祖母我疼死了!你快打她!我也要她挨打!”


    李氏心疼的肝疼,看仇人似的看向紀舒。


    “要死啊你!你怎麽這麽打孩子!到底不是親娘,心腸這麽毒!”


    紀舒擰著眉道:


    “母親不要管,行兒做錯了事,我身為母親就要教導她,您把孩子給我。”


    “給你!給你把孩子打死嗎!”


    老夫人也衝了過來,指著紀舒便說:“日後你休想再靠近我曾孫一步!你個心腸歹毒之輩!”


    李氏抱著孩子要走,祁謹行大喊大叫:


    “我的暖玉!祖母!我的暖玉還在妹妹那裏!”


    祁寶心往紀舒身後躲,老夫人上前將她拽了出來,直接從她手裏摳出了玉。


    “好了啊,玉給你行兒。”


    祁謹行拿了玉,眉開眼笑,得意的衝紀舒揮舞,吐舌頭做鬼臉。


    紀舒冷漠的看著他們二人離去。


    喜桃趕了迴來,一臉心疼扶著她說:


    “少夫人切勿動氣!您的良苦用心,行少爺早晚有一日會知道,大夫人和老夫人也會的!”


    紀舒搖搖頭,吩咐祁寶心的嬤嬤,“先把寶小姐帶迴去吧。”


    窩囊廢。


    祁寶心默默道,她眼裏沒有對紀舒的擔心,盡是不甘和怨懟,轉身跑開了。


    喜桃扶著紀舒迴到正房,紀舒慢條斯理的倒了杯水喝。


    有今日一遭,這兄妹倆不管做出什麽出格事,祁承序都別想往她頭上安。


    畢竟闔府下人都看見了,放縱孩子慣壞孩子的,是他親娘,她做媳婦的,哪裏拗得過婆婆和祖母。


    這兩個孩子日後再壞、再作,都與她無關。


    紀舒呷了口茶。


    “夫人,奴婢剛才去報信,好像看見古怪的事。”


    喜桃低聲說,“奴婢方才瞧見,二爺和老夫人的義女,好像抱了一下。看見奴婢的時候,這倆人又趕緊鬆開了,可疑的很。”


    紀舒眼神微動,放下茶盞,將手放在桌案上,三長兩短叩響,裏間後窗處出現一個人影。


    紀舒:“去查一查六年前,盛京所有江姓人家,不止是江河的江,所有同音全部查一遍。要與武定侯府有關聯的。”


    影衛退下以後,紀舒又沉默了須臾,喚來喜桃:


    “老夫人身邊的宋媽媽,你在府上悄悄打聽一下,看她可有其他家眷。”


    喜桃點頭應喏。


    ……


    日子平靜的過了幾天。


    武定侯府的事,紀乘風雖然沒寫折子上奏,但侯府人多嘴雜,消息很快還是被全京知曉。


    一時間不少同情紀舒的說辭,人人都道武定侯府的二少夫人賢惠。


    守了六年活寡,將侯府治理的井井有條不說,還寬宏大度,來曆的不明的孩子說養就養了。


    連太後都憐她,下旨賜了她一箱寶貝。


    這日一早,紀舒在鏡台前梳頭,喜桃在妝奩裏挑揀今日要給她戴的簪子。


    可找了好幾遍,愣是沒找到。


    “怪了,太後前幾日賜給夫人的瑪瑙釵,奴婢昨兒還看到的,怎麽今日就沒了?”


    喜桃氣衝衝道:“定是有人手腳不幹淨!奴婢這就叫人去搜!”


    “等等。”


    紀舒將銀梳從發尾取下,眸色輕閃,笑盈盈道:


    “捉賊捉贓,要找便當場將人拿下,處置了。才好殺雞儆猴。”


    喜桃會意,欠身應道:“奴婢記住了!”


    “太後賜的東西裏頭,還有一樣貴重的鴿子血玉簪,取出來給我盤發吧。”


    “是。”


    紀舒帶著血玉簪,以巡查之名在長樂院走了一圈。


    第二天一早,紀舒領了喜桃去鋪子查賬,長樂院的下人都懈怠了,各自躲懶偷閑。


    這時,一個矮小身影靈活的穿梭在廊下,躲過眾人來到紀舒房前,輕輕推門走了進去。


    她直奔妝奩,熟練的展開,一通亂翻。


    “找到了!”


    祁寶心喜滋滋的拿著血玉簪,跳下圓凳。


    剛走了沒幾步,門便被砰的一聲推開了。


    喜桃震驚不已:“寶小姐!竟然是你!”


    “你!你們怎麽會——”


    祁寶心嚇得摔坐在地,本來無人的房裏,忽然冒出來好幾個仆婦,目光複雜的看著她。


    門外聚集了一群下人,“出什麽事了?”


    “寶小姐偷少夫人的血玉簪呢!我早聽說這幾日夫人丟了好多首飾,沒想到是寶小姐——”


    “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


    祁寶心揮舞著雙手,到底還是五歲孩子,心虛的當場大哭起來。


    另一邊,江芙正在府上花廳閑逛。


    祁謹行在李氏院裏,李氏不讓她多待,江芙難受時不免想念起女兒,對著花自憐自艾。


    雖然偏心兒子,可女兒也是手背肉,江芙提步打算去長樂院。


    誰知剛走兩步,便聽廊下仆婦聊天:“寶小姐竟然連續幾日,偷盜少夫人的首飾!”


    “可真是沒想到啊,寶小姐那麽小就會偷東西了。”


    “威海關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怕早就學壞了,可憐夫人,若是親生的,必定不是這樣的。”


    江芙聽了須臾,氣得麵上青白交加。


    提著裙擺便衝長樂院奔去,跑到廊下拐角,和祁承序撞到了一起。


    “芙兒?你跑這麽快做什麽?”


    祁承序穿著戎裝,看樣子剛上任迴來,他領了兵馬司的差,每日去街上巡視。


    江芙看見他,哭著撲進他懷中。


    “序哥,寶兒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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