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楠哈哈大笑,起來,檢查張毅生的後麵,“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磕到東西?”


    “還好。你手流血了。”


    曉楠看著自己的手背。她的手放在張毅生後麵,剛才應該是擦到了根條或是斷枝,有兩片擦傷。


    “哇。第一次求愛就見血了。”曉楠也佩服自己的英勇。


    “別在男生麵前說葷話好嗎?男生都聽得出來,而且,”張毅生強調,“會惹火上身。”


    曉楠打住,也沒覺得尷尬,自然地轉話題,“哦,我書包裏有創口貼。”


    “你倒是有隨身備醫療用品的習慣。”張毅生讚一句。


    “嘿嘿。昨天敲瓶子時破了手,買了創口貼忘了用,一直扔在書包裏。”曉楠自己便招了,而後感歎一聲,“沒想到還是用在手上了。”


    曉楠自己用口水簡單清洗一番,讓張毅生幫忙貼了創口貼。


    “迴去後再用酒精清洗一番,重新貼過。”張毅生警告。


    “不用。我感覺可以了。”


    “……”張毅生看了曉楠一眼,“你還真是不在意自己身體。”


    “你是沒見過我這麽糙的妹子吧。對不起,不退貨,售後可以隨時解決,退貨請在三月後發表聲明。”


    “嗯?”張毅生意外,一般不退貨是概不退貨的意思吧,“你的意思是我三月後可以分手?”


    “對。要分手請在三個月以後。如果一場戀愛連三個月都沒有,那就很失敗了。”曉楠聲明。這是她給自己找的退路,既顯得她足夠重視,又給自己找了路可以退出。


    說這話的時候,曉楠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她和東子的戀情,兩個月不到。


    “所以,如果你不喜歡了,如果是三月內,我希望你能提出來,我能改進。三月後,隨你。要分手也可以。”


    張毅生點頭,表示知道了,“這算是戀愛條約了?對我們兩人都適應?”


    “是。”


    “你的“是”是迴答兩個為題吧。”


    “對,兩個問題。”


    “那麽,你是想三個月以後分手?”


    “啊?嗯?”這個張毅生怎麽不按常理出牌?是男女朋友不?是不?


    好吧。剛答應不過五分鍾的事。


    曉楠笑,笑得很歡快,“你要是能達到我要求再說。”算是應下了。進一步說明,“你有你的審美,我有我的原則。我給自己定規矩,是希望雙方尊重並主動磨合,便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也希望在期限內給雙方一個理由堅持下去。如果三月後依舊覺得不喜歡,也不必強求自己,放過雙方。”


    而後直視張毅生,“我既然主動示意,終始是衝動為之,也有自己的考量。如果衝動之下是不合理的選擇,那麽我也希望自己能脫身,而不被其束縛——但這樣對你不對。所以我一開始便言明。且條約是雙向的,這樣,我不認為我有什麽不對。”


    張毅生笑,“所以就是你主動,但是也像被追的女生一樣提“實習期三個月”的要求?”


    “你別說的好像我不是應該被尊重嗬護的女生一樣?就算是這樣又如何?我們女生喜歡在事前看的理性一點,以防自己事後太過感性,有什麽不對?這是針對於自身弱點的策略!”曉楠辯護。


    “嘖。作為律師基本的辯護功底總算看出來一點了。”張毅生調侃。


    “哎哎哎?”曉楠不高興,追著張毅生要理論,“什麽叫看出來一點?合著我之前都沒有職業形象啊?”


    等到走到盡頭,曉楠反應過來,這是要迴去了。嗯……也不錯,反正目的達成。


    “苔蘚不挖了?”曉楠問。不是來挖苔蘚的嗎?


    “不用了。迴去吧。”張毅生在前麵帶路。


    在陰暗的林子裏還好,突然暴露在日光下,曉楠有些不適應。


    “誒,你是真答應了?我有點不適應。”曉楠支吾。


    張毅生伸手牽過曉楠的手,“走吧。”


    十指相對,輕輕扣住,倒也沒有碰到擦傷。


    意外的觸感令曉楠敏感,幾乎第一時間身體便緊繃。過了一會兒,看旁邊的人並沒有注意到的樣子,慢慢放鬆了下來。


    “你怎麽比我還放的開?”曉楠問。


    “我是男生。”


    “我是說臉皮厚。”


    “……”張毅生轉向曉楠,“在女生麵前,沒有臉皮不厚的男生。”


    “哦。”


    張毅生把曉楠往學院樓帶,一路上遇到幾路打招唿的人,又很默契地離開不靠近。


    “你來宣示主權?”曉楠疑惑,她也不是c大的人啊。


    “帶你處理傷口。學院裏有醫護箱。”張毅生淡淡解說。


    曉楠舒心了,就說嘛,不可能是這麽惡心的人。


    重洗傷口的時候又麻煩了。張毅生用棉簽蘸著醫用酒精一點點清洗,那一下一下不緊不慢的步子,就好像一塊一塊割肉一樣,曉楠頭皮都要炸了。


    “我自己來,自己來。”曉楠齜牙,對自己也不客氣,迅速的用棉簽刮傷口,又用酒精衝洗。


    刺激死了!曉楠腦神經炸了幾根。


    好在迅速!不到半分鍾處理一隻手。


    “我來吧。”張毅生皺眉,要接過。


    “不用不用。”曉楠怕了,“你那麽慢是在給我延長痛苦知道嗎?”


    “你那隻手還要返工,不是更麻煩?”張毅生不緊不慢解釋。


    “什麽?”曉楠抬起頭。


    張毅生一把握住手,湊近了看,“喏,這兒還有黑點卡在皮肉裏。之前都在表麵,現在要在肉裏挑刺,不是更痛?”


    光聽著,曉楠就見血了。


    “嘶~”曉楠吸氣,左手在抖。酒精的刺激讓曉楠左手的整個手背都在燃燒,尤其是傷口處,又癢又痛。


    “你這麽處理,讓血液過多的接觸酒精,有酒精中毒的風險。”張毅生一本正經解說。


    “啊?”曉楠沉默,也知道自己處理方法不當,幹脆把手交給張毅生。


    “你自己都這麽處理傷口嗎?”張毅生問,用棉簽重新洗傷口。


    “我,嘶~都很少受傷。受點皮外傷就用塗點紅藥水,特別管用。我說,能再輕點麽?你已經這麽慢了,就盡量輕點唄?哦,傷得最嚴重的就上次了。頭上縫了幾針。哇,腦瓜子第一次破。不過那個時候我都沒感覺痛,就洗頭特不方便……”曉楠嘰裏呱啦說了一大通,還沒說完,聽見一聲“好了。”止了話頭。


    曉楠盯著張毅生,看看手,已經包了紗布。


    “哇,挺快的。”她好像也沒感到什麽痛。看著手,“感覺我好像受了什麽大傷。”這麽大一塊紗布。


    “避免二次受傷。”


    曉楠點頭,沒話講了。張毅生送曉楠的時候遇見劉導,劉導看見曉楠眼睛都要笑沒了。曉楠問好,衝張毅生擺擺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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