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長孫問帶著顧惜朝去了甜水巷赴約。


    而李明達、黃蓉一群人則是繼續去了細雨樓看潛龍大會去了。


    由於暗中想要抓李明達的朱友珪等人已經被長孫問反陰了一波,目前也沒有什麽危險,還有六劍奴、驚鯢、桃夭等人暗中保護長孫問也就讓他們去了。


    來到甜水巷大門,讓長孫問感覺很奇怪。因為這裏好像過於清淨了一些,不像青樓樣子,也有可能是白天的緣故。


    不過讓長孫問意外的是,兩人進入大門。走到裏麵卻發現這裏麵居然是一副高朋滿座的景象。


    長孫問是一臉詫異看著周圍,與他影響中的青樓有些不一樣。


    四周消費者或是讀書人;或是士大夫;又或是富商。


    而他們之中也沒有糜爛享樂,而是吟詩作對,或者撫琴飲酒,又或笑談買賣。


    長孫問看了一眼顧惜朝,而顧惜朝則是替長孫問解釋道。


    “公子有所不知,這甜水巷中的姑娘大多是淸倌兒。而且個個都有一門自己擅長的技藝,琴、棋、書、畫、歌、舞、知心。


    剛剛我們在外麵沒人招客是因為這裏不缺客人,能來著這裏的要麽有才,要麽有權、要麽有錢。


    若是有人能在在這裏成為一位淸倌兒的入幕之賓,那便是如同光宗耀祖一般,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長孫問有些不信道:“真的假的?有這麽玄乎?”


    顧惜朝笑而不語,沒有多說。


    長孫問又開口說道:“你來過?”


    “公子說笑了,像我這般家境貧寒之人,這個地方可不是我能消費得起。”


    顧惜朝說著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著頭。


    “這裏消費很貴嗎?”


    “聽說一壺普通的茶水都要一貫,就莫說其它的呢。”


    長孫問拿出一個木盒子,遞給顧惜朝。


    顧惜朝有些不明所以,接過盒子打開一看。裏麵躺滿了金葉子,大概一百片左右。


    在這個世界一千文等於一貫,一貫等於一兩,十兩等於一兩黃金,而他的一片金葉子相當於十兩黃金。


    “公子這是……”顧惜朝有些疑問道。


    “不是說這裏想要成為一位姑娘的入幕之賓,有錢都不行嗎?


    這些你拿去,去試試讓我看看你的才華。”長孫問說完不忘對他擠眉弄眼。


    “這……這怎麽可以。”


    顧惜朝有些無語,這算什麽?自己老板給錢讓自己屬下泡妞?


    “行了,我去到處逛逛。等下我可是要詢問你的戰果哦,別讓我失望。”長孫問說完不忘在他肩膀上拍了幾下以作勉勵。


    “不是公子……”


    話還沒說完,長孫問便自己跑開,準備到處參觀遊玩一番。


    顧惜朝看著跑遠的長孫問,又看了看四周有些一臉茫然,饒是他自負才學過人但是對於這種事也無從下手啊。


    這時一位女子,倩影盈盈走到顧惜朝麵前打了一聲招唿。


    “公子可是需要……”


    ……


    話說長孫問離開顧惜朝後,便在甜水巷內到處轉悠。東瞧瞧西逛逛,像是鄉下人進城了一般,處處透著稀奇。


    長孫問也覺得這裏比長樂坊要有意思的多,雖然沒有長樂坊大。


    也有人看見了長孫問,覺得他行為舉止有些奇怪,但是一身穿著不像尋常人。


    以為又是一位其它地方來的暴發戶,一時間那些文人墨客不由對他鄙夷不堪。


    “這位公子,請問有什麽需要嗎?”這時一位麵相姣好的女子上前詢問長孫問。


    “我?”


    那女子一臉溫和的笑容,繼續說道。


    “看公子麵生,可是第一次來?”


    “姑娘好眼力,我是這兩天才來的汴梁,來著是有位朋友邀請我來。


    隻是可能我早到的緣故我那朋友還沒,就到處逛逛讓姑娘見笑了。”


    女子輕聲笑道:“公子叫奴家馨兒便是。”


    “長孫問,字,子玉。”


    長孫問也報上了名字,那名叫做馨兒的女子見長孫問彬彬有禮,心中對此人的感觀也是不錯。


    心中又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


    “公子若是受人相邀,可有請柬?”


    “有的。”


    長孫問把當初無情給他的請柬,拿了出來遞給對方。對方接過請帖一看,起初沒有再在意。


    但是看清楚上麵寫的包房後,不由大吃一驚。這間包廂可是這甜水巷第一人的專屬房間,這怎麽可能?


    “馨兒姑娘,這請柬有什麽問題嗎?”


    長孫問見對方神色略有些奇怪,還以為這份請柬有什麽問題。


    “長孫公子,請柬沒有任何問題。您請給我來,我帶你去包房。”


    “有勞了。”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中間的小湖,然後又向閣樓走去,來到三樓。


    馨兒推開了一間包廂,帶著長孫問走了進去。


    “長孫公子,您先在這裏稍等片刻,奴家去去就迴。”


    “多謝姑娘帶路,姑娘請。”


    剩下長孫問一人在房間裏,到處參觀,然後又來到了陽台處,這裏可以看到甜水巷內部全貌。


    這時也有人發現了長孫問所在的房間的燈亮了,頓時下方的人都不淡定了。


    ……


    “師師姐在嗎?”


    “是馨兒啊,你怎麽來了,你的那位李公子沒來?”


    李師師見到來人,不由打趣道。


    “不過逢場作戲罷了,雖然那位李公子沒來,但是來了一位長孫公子。”


    “長孫公子?那個長孫公子,以前好像沒有聽說過啊。”


    “好像叫什麽長孫問,長孫子玉的,師師姐你認識嗎?”


    “沒聽……你說誰!”


    李師師忽然反應了過來,很是激動說道。


    馨兒見李師師如此激動,便想是沒錯了。


    “看來果真是與姐姐你有約,我還以為他是個騙子呢。”


    “那人現在在哪?你沒有把他怎麽樣吧?”


    馨兒不禁有些無語道:“他一個大男人,我能把他怎樣?”


    “那就好,他怎麽來這麽快啊,人家都還沒有打扮好了。”


    馨兒有些詫異,這還是他認識的那位風華絕代,汴京第一名妓李師師嗎?


    “師師姐這位長孫子玉是哪家的公子哥兒啊,居然能把你迷得神魂顛倒。”


    “你可別亂說,他可不是什麽公子哥兒,他可是一位有才學,有相貌,有能力的大英雄!”李師師有些不好意思道。


    馨兒不在意道:“有這麽誇張嗎?我見了和其他男人也沒什麽不同呀!雖然樣貌是不錯但是比他帥的男人我們又不是沒有見過。”


    “人家可是唐國的冠軍侯、狀元郎、詩仙,能一樣嗎?”


    “切不就是一個侯爺嗎?王爺我也見……等等你說的冠軍侯不會是那個冠軍侯吧?”馨兒也反應過來,有些難以置信道。


    “沒錯就是他。”


    “我的天不會吧,師師姐你太厲害,你是怎麽邀請他來的。要是我能求他為我作一首詩,那我的名氣又要上漲一大截啊。”


    李師師也是無語,原來你是激動這個啊。


    “你先去幫我招待他一番,我再打扮一下。”


    “放心沒問題,交給我吧。”


    說完馨兒又返迴剛才的雅間去了。


    很快馨兒便來到了瀟湘閣,就是剛剛帶長孫問來的地方,也是李師師的專屬會客間。


    馨兒走進房間,就見到長孫問站在陽台處俯身看著下麵的人群,而他不知道的是下麵的人也在時刻關注他。


    “公子一人在此可是覺得無聊?”


    “原來是馨兒姑娘迴來了。”


    長孫問迴到房內,此刻桌子上,放了一些點心和茶水。


    “師師姐等下就到,公子若是無聊奴家正好無事可與公子說說話,解解悶兒。”


    “那就有勞了,對了你口中的師師姐是?”


    “公子不知請你赴約的人是誰嗎?”馨兒有些詫異道。


    “並不知道,是我一位朋友給我的請柬,本以為是個男的,但是姑娘的神情明顯是我猜錯了。”長孫問苦笑道。


    “原來如此,邀請您來此的是我們汴京第一名妓,李師師。”


    原來是她,長孫問暗暗想到。


    野史上說李師師深的得到宋徽宗寵愛,擅長歌舞,深諳詩詞。


    也不知這個世界的李師師是不是也受趙皇寵愛,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


    不然人家也不會邀請我來赴宴,還有這個世界的趙皇可不像曆史上的宋徽宗那般昏庸。


    再說能和無情交朋友,想必也有她的過人之處吧。


    隨後兩人又是閑聊了一陣。


    ……


    這時房門再次打開,從外麵走進來一位身穿淡藍色衣裙,身材婀娜多姿的女子。


    手中還抱有一張琵琶,麵帶薄紗隱約間能看到其麵容。


    隱隱有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感覺。


    “師師姐你來了。”


    馨兒見到李師師這位真正的主角到場了,她也不好在此多留,便向兩人告退。


    “奴家李師師,見過侯爺,讓侯爺久等多時,詩詩之過也。”


    “詩詩姑娘,不必如此,是我早到了而已。”


    “現在時辰尚早,不知奴家可否有幸,為侯爺彈奏一曲。”


    “榮幸之至!”


    隨後李師師傾斜坐在凳子上抱著琵琶,玉手輕輕撥動琴弦。


    錚錚——


    瞬間房間內充滿了鏗鏘有力的琵琶聲,聲音跌宕起伏,延綿不絕。


    長孫問聽著琵琶聲露出一絲古怪的神情,因為對方彈奏的正是他之前彈的《十麵埋伏》曲。


    你這剛一見麵,就給我彈奏這個是想殺我,還是不想讓我走啊。


    不過話說迴來這曲子她彈得不錯,很好。


    但是趕上他之前彈奏的還是差遠了,倒不是他自大而是當時環境使然。


    若是現在再讓他彈奏,他也彈奏不出當時的感覺。


    金戈鐵馬之聲也從房間傳到了外麵,外麵的所有人聽見琵琶聲也是一陣驚奇,羨慕。


    沒想到對方真由人家詩詩姑娘親自接待,紛紛猜測這人到底是誰啊。


    要知道人家可是從來沒有專門為一個男人彈過曲子,都是每月有那麽一天會再在閣樓上露個麵,彈首曲子。


    一曲終了,李師師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著長孫問說道:“讓侯爺見笑了,奴家班門弄斧了。”


    “姑娘謙虛了,這首曲子從技藝上來看已經非常好了。”


    “侯爺過譽了,隻是奴家總是覺得缺少一點什麽,百思不得其解,還請侯爺指教一二。”李師師誠懇說道。


    “缺少的是意境。”


    “意境?”


    “沒錯,此曲名叫《十麵埋伏》是一首殺伐的曲子,若是彈奏者心中沒有殺伐之氣,便就不能十全十美。”


    “就算是現在的我,彈奏此曲,恐怕也沒有你彈奏的好,所以不必介懷!”


    長孫問出言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


    李師師心中不由有些失落,她一生鍾愛琵琶。


    如今難得有一首舉世無雙的琵琶曲,但是卻不能把它演奏的十全十美。


    一時間不由十分的委屈。


    長孫問這人平生最見不得女孩紙傷心了,尤其是漂亮的女孩紙,最後說道。


    “其實這首十麵埋伏呢,不適合小姑娘彈奏,殺氣太重。要不要這樣吧,我教你一首溫和一點的曲子怎麽樣?”


    “真的嗎?”李師師聽見長孫問親自教她新曲子,瞬間由陰轉晴,喜笑顏開。


    長孫問笑了笑開口說道:“還請姑娘借琵琶一用。”


    李師師一聽連忙把懷中的琵琶送上,遞給長孫問。


    長孫問接過琵琶後調了一下坐姿,然後緩緩說道:“詞曲名叫春江花月夜。”


    錚——錚——


    長孫問開始撥動琴弦,聲音響起的那一霎,也撥動了李師師的心弦。


    古箏聲優美,婉轉綿長,一副美景瞬間出現在聽到曲子的人麵前,長孫問口中也將這首詩吟唱了出來。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灩灩隨波千萬裏,何處春江無月明!”


    “……”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詩完!曲末!


    李師師不由癡了,如同被勾了魂一般,一動不動的盯著長孫問。


    這時樓下也傳來一聲聲喝彩,眾人以為是李師師彈奏,紛紛誇獎不斷。


    “詩詩姑娘?”


    長孫問輕聲唿喊,終於叫迴了李師師。


    迴過神的李師師臉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


    “如此神曲,侯爺當真願意送給奴家。”


    “這首曲子在你那才不算明珠蒙塵。”


    “那便多謝侯爺了。”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喧鬧聲,叫囂著要李師師出去彈琴,陪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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