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餘獄卒打趣的聲音中,陳安寧淡定地將點心收了過來。


    但讓她失望的是,這隻是一盒很普通的點心,並沒有她以為的點心裏塞有小紙條等事發生。


    好在,黑矮獄卒送點心的舉動就像開閘的洪水一樣,此後,隔三差五就有獄卒送她各種吃食。


    而在這些吃食當中,也終於出現了陳安寧所盼望的小紙條。


    紙條上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勸她不要再跟著謝珣查案。


    陳安寧看了一眼裝吃食的竹盒,是昨日剛過來讓她幫著家中瞎眼的娘看病的一個高瘦獄卒。再抬眼看一眼牢門處,高瘦獄卒正咧著嘴朝著她笑,模樣純善。


    再次看一眼掌心裏的紙條,陳安寧朝另外幾個獄卒看上一眼,示意高瘦獄卒將他們給打發了。


    高瘦獄卒順她的目光看一眼幾餘幾個獄卒後,朝著她微微點一點頭。


    片刻,高瘦獄卒借方便離開。


    再迴來時,他手裏拎著兩個食盒,高聲嚷道:“兄弟們,有口福了,黑娃媳婦給他生了個大胖兒子,請我們吃酒呢。酒都擺在桌上了,都趕緊去吧,這個也帶上,留我一個就行。”


    其餘獄卒不疑有他地拿過他塞來的食盒,讓他先守著,一會兒過來換他後,都說說笑笑地走了。


    等他們走遠,高瘦獄卒盤腿坐到地上,一邊擺弄著食盒,一邊壓著聲朝過來的陳安寧道:“陳二小姐有什麽要求盡管說,隻要能做到的,小人萬死不辭。”


    陳安寧直接問道:“你們的主子是誰?”


    高瘦獄卒眨眨眼,笑道:“我的主子是誰,陳二小姐就別打探了。總之呢,我主子也是看陳二小姐近來總給我們這些卑賤之人看病,絲毫不擺什麽架子,才好心地提點一二。”


    “你們主子的好意我心領了,”打探他背後主子的事,本就沒有抱什麽希望。他不說,陳安寧便也不多問了,隻道,“隻是你們主子應該也知道,跟著謝大人查案的事,不由我做主。換句話說,我也是身不由己。”


    “陳二小姐是說皇上賜婚的事?”高瘦獄卒問。


    “不然你以為,”陳安寧佯裝嘲弄地勾一勾嘴角,“地下鬥獸場出事後,廣陵王妃立刻就派了幾個婢女過來照顧我,還有孫世子出事後,廣陵王妃又立刻派了田嬤嬤過來跟著我,當真是關心我?”


    高瘦獄卒看她麵色如罩寒霜,立刻就信了七八分,稍稍深思片刻後,說道:“如果陳二小姐單指皇上賜婚的事,倒不是沒有辦法。”


    陳安寧立刻追問道:“什麽辦法?”


    高瘦獄卒看一眼遠處,又看兩眼她,正打算說出他是安北王的人,隻要她肯投靠安北王,便能逼皇上取消她和謝珣的親事,並保證讓她後半生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之時,一支暗箭突然從暗中射來,正中高瘦獄卒的心口。


    陳安寧雙目一沉,立刻捏碎牢房的鎖扣之後,朝著暗箭射來的方向追去。


    射暗箭的也是一個獄卒。


    且是高瘦獄卒剛剛將食盒塞到他手裏的那個獄卒。


    獄卒在陳安寧追過來之前,已經咬破藏於唇舌間的毒藥。


    陳安寧冷哼著點住他的周身大穴,但依舊為時已晚。


    前方喝酒的幾個獄卒聽到聲響,迅速圍過來。看到倒在地上的獄卒以及陳安寧蹲在他身邊搜他身的動作,齊齊抽出了腰間的長劍對上她。


    陳安寧沒有理會他們,在死去的獄卒手肘間搜出袖箭筒後,又迅速撕去他左胳膊的衣袖,看到他胳膊上刺刻的火焰圖騰後,本就冷沉的臉色,又冷了兩分。


    在拿劍對著她的幾個獄卒低聲議論‘這是什麽’的聲音中,陳安寧又從他的腰間的荷包裏搜一個半巴掌大的腰牌,腰牌正麵刻著一個火焰圖騰,背麵則刻著宋世忠的私人印章。


    陳安寧拿著腰牌,迴到牢房前被暗箭射死的高瘦獄卒身邊,同樣在他左臂上發現了火焰圖騰和在他胸口發現了一樣的腰牌。


    “怎麽迴事?”聽到獄卒稟報,急急趕來的刑敬看著兩個死去的獄卒,臉色難看地問道。


    陳安寧將腰牌給他過目後,又示意他看兩個獄卒的左胳膊。


    刑敬看著他們胳膊上的火焰圖騰問道:“這是什麽?”


    陳安寧掃一眼其餘幾個獄卒,“是什麽,迴頭再說,現在還請刑大人立刻搜查所有獄卒的左臂,一旦發現刺有同樣圖騰的人,不問緣由,立刻緝拿!”


    刑敬看她說得嚴肅,也不敢耽誤,立刻就下令讓當前的幾個獄卒將左臂給亮出來。待檢查完他們,確定他們都沒有火焰圖騰後,又立刻下令他們去將其餘的獄卒全部叫過來。


    在她忙碌的時候。


    經過幾天的排查,在滿朝文武的彈劾聲中,謝珣在開陽侯府也搜出來五個左臂刻有火焰圖騰的人。


    不過盡管有他誰敢自盡,便誅九族以及如是孤兒,死後鞭屍等等命令在,還是有三個左臂有火焰圖騰的人在他抓捕之前,便咬毒自盡。另兩個雖沒有來得及咬毒,但無論怎麽用刑,都咬定是受宋世忠的指使,才在暗中收買陳子苓毒害孫世子,借此陷害陳安寧以掣肘他。


    而陳子苓經不住嚴刑,所指認給她韶華逝毒藥的人,也正是存活的兩人之一。


    三十多年前,宋世忠才二十來歲,還是平民百姓之子,甚至還未來得及參加科舉,自然不可能是屠殺藥王穀的主謀。


    獄卒當中沒有再搜出來左臂刺有火焰圖騰的人。


    陳安寧在向刑敬說了火焰圖騰的來處後,刑敬二話沒說,便偷偷放她離開了禦史台。


    從禦史台出來,陳安寧直接去了大理寺。


    將腰牌遞給謝珣,同時了解到開陽侯府的情況後,兩人立刻提審了宋世忠。


    宋世忠自然不肯承認他毒害孫世子的事,但在謝珣將令牌扔給他後,他看著令牌上的火焰圖騰與私人印章,人一下子就癱軟了。


    此後,不用謝珣再問,他便主動認下了毒害孫世子的事。


    “孫世子如果是被你毒害,”陳安寧銳利地看著他,“那藥王穀也是被屠殺?”


    宋世忠握緊兩枚腰牌,悲愴的笑兩聲後,閉眼道:“是!”


    陳安寧閃身過去,掐住他的脖子,強逼著他睜眼後,冷笑道:“三十多年前,你不過二十來歲,哪裏來的本事屠殺藥王穀!”


    看著她憤怒的麵色,宋世忠嘲弄道:“有什麽不可能的?謝大人如今不也才十九歲,陳二小姐也才及笄不到半年吧?我冒險布局多年,不也被你們給連根拔起了嗎?”


    陳安寧慢慢收緊手指。


    宋世忠的臉色漸漸由紅轉紫,再由紫轉白,但他卻並不掙紮,隻是看著她的目光中,嘲諷的意味越來越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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