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


    “嗯。”


    他的聲音不大,被音樂掩蓋住,寧願聽不這麽清楚,隻看到他點了點頭。


    寧願看著他年紀不大的模樣,接著問道:“幾歲了?”


    “21”


    “怎麽想到來做這個?”


    寧願倒也不是關心,她是真好奇。


    聊聊天,緩解一下這隻小鴨子的尷尬,就當日行一善了,別的再多的也沒有了,畢竟連她自己都處於水火之中,更別提要挽救一個失足少年了。


    她沒那樣的實力,也沒那樣的善心。


    少年似乎被她臉上始終掛著的那抹溫柔和煦的笑給吸引了。


    初進風月場所的少年,總是看不透,即使在此之前被提醒了千百萬遍。


    寧願看著自己麵前依舊空蕩的杯子,勾唇笑了下。


    身子微微前傾,拿過酒瓶準備給自己倒上。


    曼妙的身材曲線一覽無遺。


    少年麵色更紅了,他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


    半晌,才想起來,自己該幹什麽。


    忙接過寧願手裏的酒瓶,給她倒酒。


    看著一杯酒又被寧願麵不改色的吞了下去。


    少年皺了皺眉,忍不住提醒道:“姐姐,喝酒傷身。”


    寧願聞言看向他,笑了一下,故意道:“哦,可是不是我喝的越多,你得到的傭金就越多嗎?”


    少年似乎感到被侮辱,忽然一言不發了。


    他那副模樣,寧願可太熟悉了,她以前好像就是這樣的。


    惡意揣測一下,趙成河看到她這副模樣,怕是想著這女人真夠假的,又當又立,都來這兒了還裝作一副貞潔為難的樣子。


    她從前經曆過,所以尚能理解,少年的左右為難。


    但是趙成河這樣向來都是高高在上的人,怕是不會有這樣的感同身受了。


    所以他們一開始就不單純,注定開不出什麽美麗的花兒。


    怎麽又想到了他了,寧願冷嗤一聲兒,仿佛在嘲笑自己。


    不曾想,卻被少年誤會了,他以為寧願是在嘲諷他。


    臉色瞬間漲得通紅。


    “姐姐,別趕走我,我聽話。”


    可憐巴巴的,任誰看了都要心軟上幾分。


    “以前被人趕走過?”


    “嗯,他們嫌我悶。”


    少年低著頭,掩蓋臉上的羞愧之色。


    耳朵紅的能滴血。


    “確實挺悶的。”


    “姐姐~”


    少年嗓音俊朗,似乎能感知出寧願和光顧他的其他人不一樣,對著寧願放開了不少,也會撒嬌了。


    “安靜點兒,你就在這兒坐著陪我聊聊吧。”


    “好,姐姐想聊些什麽?”


    少年一副乖巧之色。


    寧願睨著眼,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搞的少年神色緊張了起來,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唿吸。


    寧願看他這副樣子,憋著笑道:“你成績怎麽樣?”


    少年的神色有一瞬間呆滯,然後也跟著笑了一下。


    “還可以。”


    “有多可以?”


    “年級第一。”


    小屁孩兒臭屁的很,講到自己的得意之處,臉上的得意之色藏不住半分。


    很像,真的很像曾經的自己。


    看著少年得意賣乖的神色,寧願恍惚了一下,仿佛看到了幾年前的自己,也是這樣,一無所有,隻剩下還算拿得出手的學習成績。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直到結束。


    走的時候,別的男模都在極盡挽留,說著下次再來的話。


    隻有那個小少年,一言不發,看著寧願的眼睛裏卻充滿了渴望。


    寧願看了他一眼,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走了。


    她確實心軟了,想問一問為什麽要到這來,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嗎?


    但是她不敢,她沒能力去負擔起這些苦難,更不想讓自己背上良心債。


    也就是露水情緣而已,或許下次就不會再見麵了。


    這樣遊著神,寧願慢慢的往外走。


    幾個人的家在不同的方向,就各自散去了。


    寧願準備打個車,目光不小心瞟到裏麵,發現少年仍在盯著她看。


    寧願裝作若無其事的收迴視線,然後逃也似的找到了一個不會被發現的角落。


    良心在叫囂,理智在阻撓。


    手上忽然一緊,寧願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熟悉的煙草味,讓她渾然一顫,肌膚上生起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寧願敏感的耳朵上,她癢的想躲開,卻被禁錮的死死的。


    “玩兒的開心嗎?”


    嘶啞的嗓音響起,低沉的不行,寧願知道他肯定是知道了。


    “挺開心的。”


    寧願身子有些抖,卻仍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奇怪的是,趙成河沒有半分動氣的意思,反而語氣縱容到極致。


    “嗯,開心就好。”


    什麽意思?


    寧願皺了皺眉,換策略了?


    但都與她無關,不願再與趙成河在這兒浪費時間。


    寧願將人推開,抬腳就要走。


    這一次,趙成河沒有再阻攔,而是腳步悠悠的跟在寧願的後麵,還特地放緩了步子,跟在寧願的後麵,始終落後她一步,讓她有氣兒沒處發。


    趙成河的臉上始終噙著一抹笑,離開燈光秀璀璨的會所之際,還不動聲色的往裏邊兒看了一眼,看到裏邊兒的人麵色灰敗,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不緊不慢地跟上前麵不理睬她的女人。


    昨晚迴家有些晚了,第一次和趙成河之外的男人有了異樣的聯係,寧願沒出息的失眠了。


    他不算吸引人,卻僅僅一晚,讓她有了戒斷反應。


    捂著自己這顆怦怦跳動的心髒,寧願在心裏痛罵自己不值錢,風月的場所的事情,竟然也記在了腦子裏,真是瘋了。


    頂著困意,整理好手邊兒的文件,寧願的心裏暗自做下決定,以自己的抵抗力,最近還是不要和他們混在一起了。


    最重要的是,她或許該找個正兒八經的男朋友了。


    “小寧啊,今年多大啦?”


    主任對寧願這個斯斯文文的姑娘很是看好。


    踏實肯幹,還聽話。


    “今年28了。”


    寧願心裏隱隱有了預料。


    自從她大學畢業後,這樣的切入話術屬實聽了不少。


    不過這一次,她沒有了之前的抗拒,反而有點兒順勢接受的意思。


    果然,主任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切入了正題。


    “現在還沒有男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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