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不介意他的喋喋不休。


    終於,他說的口幹舌燥了,下意識的舔了舔幹澀的嘴角,老板才讓他出去。


    原本以為這是他這份工作告一段落的標誌,但是過了很久,上頭都沒有給他調崗,也沒有勸他離職,一時之間,他好像被趙氏忘記了,如同姐姐一樣,自從姐姐消失之後,她的痕跡就被所有人徹底抹去了,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直到今天,他呆在家裏無所事事,等待工資從天而降的時候,老板助理來了電話。


    時隔這麽久,重新迴到崗位,並且還見到了許久未見的溫柔姐姐,算是工作上的一點兒小確幸了。


    隻不過從剛才的形勢來看,老板似乎和姐姐之間有些不愉快。


    總之,希望他們快點兒和好吧,如果姐姐是老板娘的話,他們的日子都會好過很多。


    “怎麽一直看著我?”


    寧願注意到了小司機透過後視鏡的目光,有些好笑的問他。


    隻見那麽多次的往來,她和這個小司機還算熟悉。


    大概是初入職場,這個小司機看向她的目光裏,沒有那些老司機的不屑。


    寧願必須得承認,自從趙成河給她換了這個司機之後,她整個人都舒展了很多。


    那些莫名其妙地擰巴著感受,都消失了。


    寧願的語氣像久別不見的故人那樣自然,完全沒有剛才對趙成河那般無法共處的衝勁兒。


    小司機明顯緊張了一下,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沒,我......”


    小司機結結巴巴的想要為自己辯解一下。


    “誒,看車。”


    有輛車挨得很近了,寧願柔聲提醒他。


    小司機也自覺的閉上了嘴,專注的緊盯路況。


    依老板對寧小姐的重視程度,可萬萬不能在他開的車上出了什麽事兒。


    酒店是寧願自己定的,程見月雖然和她關係好,但畢竟結婚了。


    家裏隻有夫妻二人,她住進去不是很方便。


    洗漱完,寧願累極了,濕著發靠在床上,呆呆地望著天花板。


    趙成河握過的地方,仿佛還殘存著他的力度,在寧願的心裏久久不能消散。


    最重要的一點是,這麽好的師妹,她不想讓程見月撞破她和趙成河以前的那點兒破事兒。


    她早就料到了一切,趙成河不惜費盡心思,兜那麽大一個圈子,把她拽迴京城。


    又怎麽可能不來找她。


    畢竟商人,都是有目的的。


    嗬,先是用她周圍的人壓迫她,讓小酒樓生意漸敗,再是到她,趙成河確實是可以隻手遮天。


    想操控她這種小人物,讓她乖乖聽話,簡直跟弄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她悲觀的想,隨便吧,反正爛命一條,這個世上也沒有值得她牽掛的人和事了,大不了,她也給他添點兒堵,也算是發揮她生命最後的一點兒餘熱了。


    睡的迷迷糊糊間,手機忽然響了一下。


    寧願不想管,就這麽幹躺著,想要再次入睡。


    可是架不住困意漸漸消散,意識慢慢迴籠。


    寧願煩的不行,一把抓過手機。


    一條短信,陌生的號碼,沒有署名。


    “頭發吹幹再睡。”


    言簡意賅,寧願幾乎瞬間就反應過來了。


    頓時汗毛豎立,寧願連滾帶爬的下床,四處檢查房內的設備,所有地方都找遍了,連浴室的花灑都沒放過。


    可是哪裏都沒有發現異樣。


    一顆心提著,寧願壓著怒火,劈裏啪啦的打字。


    “你怎麽知道我洗頭了?”


    那頭迴的很快,像是在專門等誰的消息。


    “你出門之後一定會洗頭。”


    .....


    寧願仍是有些不信,追問道:“那你怎麽知道我沒吹頭?”


    “你不愛吹頭。”


    那頭依舊秒迴。


    結合自己剛才一番地毯式的檢查。


    寧願暫時相信了,趙成河是憑借著對她的了解,而不是做了什麽其他違法犯罪的事情。


    寧願接二連三地追問,也讓那頭明白了她的懷疑。


    自嘲道:“不用擔心,我沒爛到那種程度。”


    寧願盯著那行字反反複複地看著,然後將手機熄屏扔到了一邊兒。


    被這麽一嚇,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了,索性抱著膝蓋換了個姿勢發呆。


    細細剖析自己剛才的心理活動,寧願笑她自己是不是瘋了,都對這個人充耳不聞兩年了,怎麽還有一瞬間條件反射的想要安慰他。


    真的是瘋了,習慣真的,太恐怖了。


    明明已經適應了沒有他的日子,可是隻要一跟他扯上聯係,那種熟悉感怎麽也抵擋不了。


    濕著的頭發幹了大半兒,但衣服被弄濕了大半兒,很不舒服。


    寧願還是認命的下床,將自己的頭發的衣服一起吹幹了。


    其實她不是不愛吹頭發,她是在趙成河那兒不愛吹頭發。


    抱著她的時候,趙成河會覺著濕濕的不舒服。


    會讓她去吹頭發,偶爾心情好了,也會幫她吹一吹。


    二十歲的她貪戀那樣片刻的溫柔。


    自己費盡心思給自己編造了一出美夢,那樣的趙成河會讓她覺得,兩人或許有機會走的更遠。


    是她錯了,她要走火入魔了。


    那出美夢裏,絕大部分都是她的自圓其說,連作為男主角的趙成河都隻是偶爾出鏡而已。


    她自己說服了自己,死心塌地的對趙成河的秘密情人。


    真傻啊。


    要錢不就好了。


    真貪心啊。


    要了錢怎麽還能再渴求愛呢。


    寧願到了,項目正式開始推進的時候,程見月覺得自己之前可能是真的想多了。


    寧願是熟人,好溝通,能力也不錯,之前在趙氏幹過,知道趙氏的需求,是兩邊之間一個很好的聯係人。


    或許真的是出於利益最大化的考慮。


    程見月把自己之前的擔憂都歸結為,是自己懷孕了,有些敏感,容易胡思亂想。


    程見月的肚子越來越大,連走路都是慢騰騰的,很費勁兒。


    陸南誠看在眼裏,心疼極了,想勸但終究沒有說出口。


    童年的陰影或許讓她永遠都沒辦法放下戒備心了。


    但是和陸南誠比起來,程見月的童年哪裏能稱得上陰影呢。


    隻不過遇到的太少了,所以那一件事不斷的在心裏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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