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應該是那種非常謹慎的人呐。”


    “其實我就是。”


    “雖然我們那個時候才確定戀愛關係,但其實在更早之前我們就開始互動了。”


    幾杯酒下肚之後,程見月便什麽話都藏不住了。


    “多早?”


    “大三。”


    “啊?”


    顯然這個事實比剛才那個,更加讓她們無法消化。


    眼皮子底下就已經勾搭上了。


    “說,還有什麽瞞著我們的,從實招來。”


    “我們第一次見麵就......”


    “是我先主動的。”


    “但是我沒想過負責。”


    “就想消遣一下。”


    “但是後麵我出國,斷了幾個星期。”


    “他又來找我了。”


    “然後我們就談了。”


    “所以你們一共在一起三年了?”


    “對。”


    “牛啊,第一次見麵就有這樣的勇氣。”


    “喝酒上頭吧,我覺得,當時就很想跟他走。”


    程見月小臉兒紅撲撲的,說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大膽兒。


    要不是陸南誠及時發現阻止,怕是要把昨晚的事兒也說出來了。


    迴家的路上,程見月靠在陸南誠的懷裏,睡的香甜。


    陸南誠把人把上樓去,輕手輕腳給程見月脫鞋換衣服卸妝。


    這些事情他做了無數次,每一步都很到位,不會讓程見月難受。


    卸了臉上的妝,皮膚透出來的紅就更明顯了。


    也不知道她到底喝了多少。


    陸南誠看著自己的新婚妻子,手不受控製的往程見月紅的像快要滴血似的臉蛋兒上撫去。


    果然很燙。


    程見月在睡夢中,大約是覺得有些熱,臉蛋兒無意識的挪了挪,離開陸南誠的手。


    陸南誠看著妻子恬靜的睡顏,笑了下,收迴手,替人蓋好了被子。


    將人遮的嚴嚴實實的,隻露出一張小臉兒。


    他不想出去,索性拉來一把椅子,就這麽坐在床邊,盯著人看。


    門被人敲響。


    陸南誠雖然有些煩,但又怕把人吵醒了。


    快步走到門口,是程家臨時派來幫忙的阿姨。


    “先生,樓下有人找。”


    見到那張不再年輕的臉時,陸南誠感到很陌生,但他還是第一時間辨認出了來人的身份,雖然陸南誠從來沒見過他。


    那人原本坐在沙發上,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向後看去,看到陸南誠下來,趕忙站起來迎接。


    他們客氣疏離,明明有血濃於水的關係,卻還不如泛泛之交。


    畢竟從來沒見過。


    “陸......”


    男人想叫他,卻頓住了,麵上有尷尬之色。


    “陸南誠。”


    陸南誠自報了家門,語氣平靜,完全沒有因為自己的親生父親叫不出自己的名字而有情緒波動。


    “南誠,你都長那麽大啦。”


    男人看著陸南誠的眼神帶著慈祥。


    陸南誠卻不懂,他在感動嗎?感動什麽呢?


    “找到這裏來有什麽事兒了?”


    陸南誠直接切入正題,明顯不想跟男人多說閑話。


    “聽說你昨天結婚了,抱歉這麽多年,你放心,我不是來向你討要什麽的,這是我送給你們的賀禮,祝你們新婚快樂。”


    茶幾上擺著一塊價值不菲的翡翠。


    賀禮實在有誠意。


    可陸南誠的心是涼的。


    無數次在照片上看過這個男人年輕時候瀟灑肆意的模樣,今天見到了真人,他這副求和的樣子,真讓他有點兒失望呢。


    他渾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冰凍了似的,沒有任何衝動的念頭,他隻覺得煩。


    “不用抱歉,既然是你的決定,我希望你堅持下去,我們永遠是陌生人,這份兒賀禮你拿迴去,心意也不會收。”


    “陌生人送這麽貴重的賀禮,你不覺得莫名其妙?”


    陸南誠冷靜的說完這句話,就這麽站著,沒動。


    男人還想說些什麽,張了張口,滿臉為難,最終還是歎了口氣兒,什麽都沒說。


    對著門外守著的人使了個眼色,帶著那份兒賀禮,抬腳往外走。


    快到門口的時候,陸南誠突然出聲了。


    男人站住腳步,等著他開口。


    “你結婚了嗎?”


    一個有些冒昧的問題,讓男人愣了一瞬。


    轉而又道:“沒有。”


    陸南誠點了點頭。


    “走吧。”


    聲音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門被關上了。


    陸南誠坐到那把椅子上時,程見月還沒醒。


    她說的有些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蹬了被子,睡裙也縮到了腰上。


    纖細的腰身,豐滿的臀肉,勻稱的美腿,一覽無遺。


    陸南誠麵無表情的替人蓋上被子。


    而後又改變了主意,一把掀開被子,整個人都覆了上去。


    程見月是被弄醒的。


    半睜著的眼睛隱約看到一顆腦袋在她腰間作亂。


    見她醒了,陸南誠沒說話,沒哄她,沒親她,沒跟她道歉。


    隻是動作更加兇狠了。


    程見月感受到了他情緒不太好。


    也沒反抗,軟軟的任他動作。


    被摟在懷裏的時候,程見月也主動的轉過身去,抱抱他。


    “怎麽了,心情不好嗎?”


    陸南誠動作一滯,然後低低的說了句:“他來過了?”


    “誰?”


    陸南誠的朋友很多,程見月想不到是哪個能讓他難受成這樣。


    “拋棄我的人。”


    他的聲音很輕,仿佛說出這句話,就快要窒息了。


    程見月愣了一下。


    而後反應過來,主動的吻上了陸南誠的薄唇。


    一切的難過都止於唇齒之間。


    程見月氣唿唿的問他:“你是怎麽想的。”


    “就做一輩子的陌生人吧。”


    陸南誠緩緩吐出一口,仿佛輕飄飄的一句話費了他很大的力氣。


    “好,我支持你。”


    程見月將腦袋抵在陸南誠的胸口,環住他的窄腰的雙手又緊了緊。


    兩人緊緊相貼。


    程見月的語氣歡快,仿佛支持他這件事兒,對她來說,沒有任何負擔。


    仿佛這句話早就準備好了,不管他怎麽說,她都支持他。


    陸南誠也將人摟的更緊了,大掌輕柔的撫摸著程見月的腦袋,眼神疼惜的不行,生怕多用一點兒力,就將人傷著了。


    “陸南誠,我永遠不會拋棄你的。”


    程見月是真心實意的,連她自己都難以相信,向來不敢輕易相信諾言,嗤笑諾言,也覺得自己無法承受諾言之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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