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躁的將頭發撓得一團亂糟,下唇被咬得發白,鬆開,又變得比之前更紅了點兒。


    “陸南誠,你覺得我們能談多久?”


    她輕聲問道。


    聲音軟軟柔柔,像一片羽毛,撓的陸南誠心癢。


    “我也不知道,但我很喜歡在一起的感覺。”


    陸南誠想了想還是如實說了自己此刻的感受,坦蕩到底。


    “我也不知道。”


    程見月有些泄氣,身子靠在後麵的懶人沙發上,將自己縮成一團。


    “我覺得我以後肯定還是要結婚的,過完年我就23了。”


    程見月仰躺著,視線落在天花板上,雙手抬起,舉到空中,手指交纏的。


    “如果反正都是要結婚的話,我想我得去找一個還不錯的人了,太晚的話,匆匆忙忙的,容易看走眼兒。”


    陸南誠看著她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有些想笑。


    他用氣聲笑了一下,聲音不大,但是周圍太安靜了,程見月還是聽到了,本來交纏飛舞著的手指,僵在了空中,訕訕的放下了。


    “你想去找別人了?”陸南誠反問道,語氣沒什麽波瀾,程見月分辨不出男人此刻的情緒。


    她翻了個身,整個人徹底背對著陸南誠,隻是緊繃著的背,還是出賣了她此刻並不放鬆的心情。


    “我不想,我也覺得這樣挺好的。”


    程見月悶悶的迴答道。


    “那不就得了。”陸南誠一副意料之中,沒什麽好糾結的輕鬆愉快的語氣點燃了程見月這麽多天來心中的焦躁因子。


    “什麽得了,你根本就不知道,我......”


    話沒說完,亦或是程見月不知道要怎麽表達這麽多天來一直壓著她的事情,她哽咽了一下,眼淚止不住的簌簌流下。


    很少見她有真的動怒的時候,陸南誠也怔愣了一瞬,忙起身去哄人。


    淚水沾濕了一大片睡裙。


    強硬的壓製程見月的反抗,將人抱進懷裏,好話說了不知道多少,太知道了一點兒事情的始末。


    讓她家裏的三姑六婆逼著跟人相親去了。


    “那個男的怎麽樣?”


    聽完,沉默了許久的陸南誠問了一句。


    “什麽怎麽樣?”


    程見月不許陸南誠碰她的臉,抬起臉來,滿臉淚痕的問他。


    顯然是沒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麽。


    “條件,我是說,那個男的條件怎麽樣?”


    “各方麵。”


    他又補充了一句。


    什麽意思啊?


    程見月摸不清他的目的,是要給她把關嗎?


    怒氣更盛。


    “挺好的呀,長得也不錯,家裏也挺有錢的,人也很好,很貼心,接我去吃飯,給我端茶送水,送我迴家,還說下次要一起迴滬城呢。”


    陸南誠垂著眸,平靜的看著程見月掰著手指頭細數著別的男人的好,一點兒也不阻止,反而饒有興致的聽著。


    他冷靜的可怕,程見月原本飽滿的聲音也漸漸癟了下去。


    從他的懷裏爬起來,小臉兒湊到那張略微向下的臉的跟前,觀察他的表情。


    被男人一把捏住了小臉兒。


    “那個男的叫什麽名字?”


    “不告訴你,唔~”


    程見月的臉被用力地捏了一下,被放開時,臉上多了一個紅印子,均勻的布在兩邊兒。


    “從你的描述裏,我覺得那個男的對我構不成威脅。”


    “為什麽?”


    程見月下意識的問,像是在質疑陸南誠的自信從何而來。


    “他知道怎麽讓你快樂嗎?”


    一句話便讓程見月羞紅了臉。


    “還沒試過,以後有機會試了再告訴你。”


    程見月忍著羞恥心刺激他。


    陸南誠被氣笑了,扭頭扯了扯嘴角,舌頭用力地頂了頂腮幫子。


    再迴過頭來,語氣變得狠戾:“你敢。”


    “哼!”


    程見月自覺再說就玩兒過頭了,索性也將頭扭到一邊兒去,不願意服軟。


    “寶寶,天底下沒幾個男人能像我一樣對你這麽好了。”


    陸南誠的大掌慢慢摸索著程見月的脖頸,有些愛不釋手,她循循善誘道。


    “可是我都還沒談過其他男人,萬一你騙我怎麽辦?”


    “不用去嚐試,就憑我是男人,最了解男人是什麽德行了。”


    “你還沒迴答我的問題呢。”


    “什麽?”


    “我們還能談多久?”


    “很久。”


    “很久是多久?”


    “一定要一個答案嗎?”


    “嗯,我的未來計劃不能因為你一直不能落實。”


    “一輩子呢?”


    屋子裏陷入了一陣沉默。


    程見月的心情也很複雜,她也不知道自己為這個答案是應該高興還是為難,她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答案。


    她長得很大了,自己拿主意很多年了,隻是這件事兒,她真的沒法兒定奪。


    “陸南誠。”


    忽然,她又喊了他一聲兒。


    “嗯。”


    “你是認真的嗎?”


    程見月的表情認真的不能再認真了,她逼著陸南誠給他一個他心裏的答案。


    “說實話,我不知道,但是我現在是這麽想的。”


    “那我也說實話,我現在根本不想考慮結婚的事兒。”


    程見月拿起矮腳桌上的酒杯,輕輕的晃了晃,紅酒散發出來的醇香能暫時趕走她的煩惱。


    “陸南誠,我覺得他們好煩,但是這樣說,我又覺得我自己很沒良心,畢竟他們對我都還不錯。”


    “我一邊兒想逃離,一邊兒又有些舍不得他們。”


    “所有人都覺得我很幸福。”


    “當然,比起分崩離析的家庭,我確實幸福很多,起碼吃穿不愁。”


    “你不知道吧,我們家也曾經落魄過一段時間,那個時候我八歲,媽媽在生我的時候就辭職在家做全職太太了,那段時間爸爸公司經營不善,家裏吃緊,第一個犧牲的是媽媽,也隻有媽媽一個人。”


    “因為她沒有工作,她要伸手要錢,所以她隻能乖乖聽話。”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我的爸爸是一個如此自私的人。”


    “家裏的保姆阿姨都辭掉了,媽媽開始在家裏做飯做家務,還要送我上學,奶奶姑姑輪番變著花樣的打壓她,說難聽的話,我爸都知道,連我都知道,可他隻是冷眼旁觀,他說奶奶年紀大了氣不得,他說家和萬事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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