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


    慕棣大口喘氣,累得實在夠嗆的,想不到一戰也要弄個精疲力盡,身上襤褸衣衫,嘴角溢出鮮血,並不像一開始想的那樣。


    無敵,或許隻是一種假象,隻有付出的人才知道有多難。


    慕棣身上坑坑窪窪,在全身力竭的時候,無力維持的身體明顯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就算一把普通菜刀,也能將他切割掉。


    “媽媽的,原來體魄九層這麽燒力氣,若再來四五個三四星聖者,隻怕要領盒飯咯!”


    慕棣看著自己此時的狀態,大口喘氣之時,也在思考一些問題,他真的能縱橫四海八荒嗎?


    答案從一開始的極度樂觀到如今的一瓢冷水,頭腦清醒才是安身立命不二法寶!


    解元良意外出現,謎神邪魂的問題也突破了慕棣的掌控,天行域跳出來這麽多鬼鬼怪怪,讓慕棣懷疑人生了。


    仰躺在天坑瀑布懸崖邊上,望著昏暗的天空,腦海中閃過打窩村、索菲、叨叨、解元良、練彩鳳、巡天閣、天韻閣、泰宇閣、天宮皇山城等一連串的信息,夠他想一段時間了。


    山風清掃落葉,飄飄蕩蕩的,總有幾張不識抬舉,偏偏要跟著野風浪,最終落在慕棣的臉上,似乎卯足勁賴著不走,當成它落腳的店,風勁吹,它就貼得更緊了!


    慕棣伸手捏起有些殘破的葉子,看上去像是樺樹葉子,但又不全像,斑斑點點有些難看,他就這麽拿著盯了許久。


    “嗬嗬,連一張破落葉子也能騎到老子頭上啊!”


    慕棣自嘲起來,人變得輕鬆,隨即坐起身來,看著漂流不息的瀑布,想著自己的人生何嚐不是如此,大水漫灌有之,劇枯竭斷流大把時候,細水長流也有,多種多樣的體驗才是正常人生。


    “慕少,您怎麽一個坐這裏呢?”馬嶺感覺地麵有動靜,這會平靜了才出來一探究竟,恰巧就看到慕棣一個人呆坐著,周圍環境一片狼藉,這什麽情況?


    馬長存:“師傅,您沒事吧?我和父親出來,大家都還在基地裏沒出來,這裏怎麽像發生戰爭一樣呢?”


    慕棣笑著說道:“沒事,就是有人過來找茬,被為師揍了一頓都跑了,嗬嗬。”他不想說得太多,讓這些人擔心,隨即和馬嶺交待一些事,之後帶馬長存外出遊曆去了。


    輕裝上陣再出發,慕棣內世界可以使用後,稍作打扮一下,整個人變了大模樣,馬長存看了好久才確定眼前這家夥是他師傅,“師傅?真的是你?感覺像個娘們了,太白淨了!”


    “咳咳!怎麽說話的,這叫做文雅!”慕棣賞了馬長存一個栗子吃,眼前這高個子,比慕棣還健壯,身上穿著粗糙的服飾,看了一會兒也給換一套行裝。


    “師傅,這個樣子不好看,我還是喜歡以前的衣服,哎喲!……”


    “傻小子,出門在外,你的形象代表為師,不可太隨意,幹淨整潔是必須的,老實穿著,等習慣了就好。”


    一來二去,兩人已經走了十來裏路,或許是大白天,也或者是慕棣的氣場太強,讓四周圍的野獸們不敢越雷池半步,好似遊山玩水。


    兩人就這麽走著走著,不想天黑了,可他們並沒有落腳到主人的城市,還好慕棣足夠強大,找了一塊岩洞暫時落腳。


    “轟隆隆!”


    進洞沒多久外邊就下起了大雨,狂風唿唿,正有些雨季的樣子。


    慕棣讓馬長存生火,自己則站在洞口看著外表黑漆漆的夜,聽著夜雨劈裏啪啦打葉聲,惆悵感油然而生。


    “師傅,您想親人了嗎?”


    “嗯。”


    “他們一定也在想您的,火生好了,我烤了麅子肉,很快就好了。”


    “嗯,好。”


    馬長存幾句話也真是慕棣所思所想,他漂泊幾年來,迴家的時間太少了,虧欠家人太多,曾何幾時他也想過著普通人的生活,可惜事與願違。


    “長存,你說我們是不是被人盯著?”慕棣轉頭輕聲問道。


    “什麽人?!”小馬哥抖機靈地跳起來,東張西望的,拿著手中的麅子肉警惕地盯著黑暗處,“師……傅!什麽…麽人?……”


    “噗呲!”


    慕棣被逗笑了,趕忙伸手安撫自己的小徒弟,兩人同框畫麵有些不搭,卻不失為一幅溫馨的師徒瞬間。


    “長存,為師和你探討下,不用緊張。你說我們生活的世界是怎麽形成的?”


    馬長存搖頭。


    “你說鐵膽星大不大呢?”


    “大!”


    “嗬嗬,第一次出來曆練有什麽感受?”


    “嗯,心裏頭有些害怕,不過有師傅在身旁就沒那麽害怕了。”


    慕棣手摸了摸馬長存的大腦袋,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嗯,害怕很正常,不過以後就不會害怕了,加油了。”


    馬長存很認真的點了點頭,隨後遞上自己烤的麅子肉,這是今天路上打的新鮮貨,吃起來夠美味。


    “唿唿!”


    “轟隆隆!”


    “嘩嘩!”


    外邊雨下的更大了,雷聲不斷,樹林深處傳來幽幽的叫聲,似乎今晚會不太平。


    果不其然,滂沱大雨攔不住饑餓的猛獸,它們聞到美味的味道!


    “長存啊,來了一群畜牲,你去打理打理。”


    說著將一把火插在洞口前,又叮囑道:“放下心中的恐懼,你可以做得很好的。”


    馬長存猛地點頭,握緊手中的長槍,腳底用力,人如飛石彈了出去,槍尖穿過雨線,直奔猛獸。


    起初他掄槍的手有些顫抖,在與野獸接觸過後,十數迴合功夫,槍口愈發有勢,好在野獸數量不多,還能堅持立於不敗之地。


    “嗷嗚!”


    更遠處還是傳來一個幽幽獸吼,說明不遠處還有獸類的同夥,形勢一下轉變,馬長存有些猶豫。也是此時,圍攻的猛獸一見形勢變化,立馬轉變策略,圍而不攻了。


    被動的局勢,馬長存迴頭看了一眼半山腰的石洞,他知道有人一直在看著他,看著他的表現,於是握緊手中長槍,奮力提槍,瞄準時機找準弱側的一隻猛地全力刺去。


    猛獸也想不到一個人類在如此形勢下居然出手如此果斷,瞬間對那隻猛獸受了不小的傷,慘叫聲打破雨夜的浪漫。


    得了甜頭的馬長存那是小牛犢不怕猛,乘勢要結果受了傷的猛獸,一不做二不休,槍勢猛烈,很符合他的性子。


    “喝!孽畜,嚐嚐你馬爺爺的槍頭!”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閃電從天而降,直直打在馬長存槍頭,霎時阻隔他和猛獸!


    得了雷擊滋味的馬長存人倒飛,砸斷了數棵大樹,悶哼一聲,一口殷紅噴出。


    而猛獸似乎也停手了,它們向著後邊匍匐,發著低沉的叫聲,好像是在恭迎什麽東西?


    “嗯?這裏怎麽有仙人境的家夥出現呢?難不成也是奔著老子來的?”慕棣看著一切,一個閃身到了馬長存的身旁,將其扶了起來,安慰道:


    “嗬嗬,不錯了,也不懂這東西是啥子玩意,也敢蒙頭就上,勇氣可嘉,勇氣可嘉!”


    轉頭又對著黑暗中的動靜敵方沉聲道:“出來吧!”


    “嘩啦啦!”


    雨聲仍然提醒著耳朵,嘈雜得很,隻是慕棣看去的方向並沒有做出迴應。


    等了一小會,馬長存有些急了,對著慕棣問道:“師傅,您不會是眼花了吧,我怎麽感覺不到有人呢?”


    “嗬嗬,看不見是因為天黑,眼睛也不好,容易忽略一些東西。”說著手指一彈,一團微火飛向前方。


    “天火磷藍!”


    終於還是有了迴應,畢竟慕棣這一手讓對方知道不好惹了。


    慢慢清晰地走出一頭渾身雪白的大熊,它馱著一個全身銀飾的女人。


    鐵膽星的光線很差,畢竟沒有月亮這種天然燈光,但難不倒慕棣的火眼金睛。


    “咳咳,原來是個小妹妹啊,這大晚上的,這麽出來怪嚇人的嘛!”慕棣看著一群猛獸的簇擁的女人,知道這人不簡單,隱而不發的威勢,妥妥的仙人境錯不了!


    “你們是誰?為何出現在鐵膽森林?”女人眼神不善地看著慕棣二人。


    自然慕棣也知道對方很客氣了,若是一開始就對馬長存出手,隻怕慕棣要給他收屍了吧。


    馬長存:“師傅,怎麽有人?”


    他是真害怕了,這人居然騎在一頭通體雪白的大熊身上!


    “她…她…是……是神女…白熊女神!”借著慕棣心焰異火的亮光,馬長存看得清清楚楚,這女人大有來頭,竟然是打窩村曆代仙人口中傳說裏的鐵膽星神女。


    “長存,你確定嗎?”


    “嗯,師傅,錯不了!爺爺經常和我說神女的傳說,她和傳說中的一模一樣!”


    慕棣拍了拍馬長存肩膀示意不要激動,眼神一凜,慢慢走向群獸和女人。


    “嗷嗚!”


    群獸在警告他不得靠近,可是慕棣沒有理會,徑直走去沒有絲毫遲疑。


    “嗷嗚!”


    兩頭和馬長存纏鬥的猛獸竟然長著兩個腦袋,此時擋在慕棣前麵,呲牙咧嘴,張牙舞爪,警告意味極濃!


    “大兒、二兒,迴來,你們不是她的對手!”


    女人將兩頭猛獸喝退,人踮著腳飛落而來,空中的雨線很識趣地避開,形成一片清朗區域。


    “多謝手下留情,方才劣徒有些魯莽了,嗬嗬!”慕棣拱手作揖道。


    女人頷首低眉,似乎在評估眼前的男人,為何讓她心跳得厲害!


    “嘀嗒……”


    雨突然停了下來,隻有樹葉尖上滴落的水滴聲。


    清風吹過夜空,穿過山林,一男一女並排走在山林中。


    女人光著腳丫子,卻不沾上一點俗世塵息。


    男人笑嗬嗬談天談地,似乎這種事他十分在行。


    後邊一群異獸和一個高大威猛的小孩子緊隨其後。


    這個夜十分安靜,說不出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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