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承恩侯府猶如被抄了家。


    所有的人都被關在前院正堂,就連輕易見不到人影的老侯爺薑朝也被抓了迴來。


    被關押在堂內的全都是侯府的大小主子,姨娘庶女。


    薑朝剛踏入不惑之年,他長相隨了母親唐蓮,容貌俊美氣質儒雅。


    雖然是個一無是處的草包但文質彬彬的形象,很能唬住人。


    他戰戰兢兢的看到院子裏侍衛林立,門外還有一座能堆成小山的死屍。


    他當真是嚇得手心發抖,後背一身的冷汗。


    大禍臨頭!


    不祥之兆!


    薑朝越想越是害怕,他迴頭對著萬氏怒目相視,恨得咬牙切齒。


    “賤婦!你到底做了什麽害人的事!我要休了你!”


    萬氏哪裏還有侯府貴婦人的模樣,整個人披頭散發麵容枯槁,形態與五十多歲的老嫗無異。


    聽到這番話,她也還是眼神呆滯沒有絲毫的反應。


    薑朝隻以為她是故意不迴話,氣的上前狠狠給了她兩巴掌。


    他痛心疾首的怒罵:“賤人,當年如果不是你蓄意勾引,我怎會娶你!”


    “可恨我竟被你這個偽善毒辣的女人欺騙多年,賤婦害我!”


    “娶妻不賢,禍至宗族,我就是薑家的千古罪人啊!”


    說完,又想對著萬氏拳打腳踢,卻被薑毅一把攥住手腕阻攔住。


    薑毅臉色慘白,左手抖個不停,他內心早已經搖搖欲墜,此時不過是強自鎮定罷了。


    “父親,我娘是個女人,她就算有錯,但她為您生兒育女,您不應該打她。”


    薑朝對這個唯一的兒子還是倚重的,到底不想鬧得太難看。


    他擦了一把額間的冷汗,甩開被握住的手腕,沉聲問:“到底怎麽迴事!”


    薑毅無法開口,他不是不後悔。


    但事已至此,說什麽都晚了,唯有聽天由命。


    薑朝剛想追問,萬氏便瘋瘋癲癲的自言自語起來。


    “賤人!為何你不死?嫁妝都是我的...”


    “我後悔了,今日我不該害你,我不該給你下藥,我害了毅兒害了薑家...”


    薑朝聽清楚後麵色大變,還沒等質問,外麵便傳來行禮請安的聲音。


    堂內所有的人都驚恐的盯著房門,仿佛門外前來之人是索命的鬼差,個個嚇得麵無人色。


    在眾人的忐忑不安中,門被打開。


    薑朝僅看了一眼,便直挺挺的跪下了。


    他雖不認識眼前的男人,但能穿著龍紋蟒袍的人,身份絕對貴不可言。


    院子裏燈火通明,沈讓長身玉立的站在房門外的台階上,居高臨下的掃視著堂內的人。


    整個身影籠罩下來,逆光之下,本就氣勢凜凜的身姿更添幾分威壓。


    薑朝就沒能扛得住這種恐懼,他顫顫巍巍的行了禮,率先開口。


    “不知薑家犯了何事,這...”


    沈讓唇邊露出了笑意,神色喜怒難辨。


    “薑侯爺,薑家犯的事多了去了,你問的是哪一件?”


    此言一出,薑朝驚訝抬頭,還沒等詢問便被那道陰冷的視線嚇得張口結舌。


    他立即垂下頭,姿態放的極低,顫聲問:“都是我疏於管理內宅,都是我...”


    語無倫次的也不知該說什麽。


    沈讓那雙漆黑帶著鋒芒的視線緊緊鎖定薑毅,問話的聲音十分溫和。


    “薑侯爺隻有這麽一個兒子,可對?”


    薑朝不敢不迴,急忙點頭。


    “確是如此。”


    沈讓似是很滿意這個迴答,唇邊的笑意加深。


    “這可怎麽辦,薑侯爺要絕後了。”


    薑毅不敢再裝死,他雙手握緊,麵容上也失了血色,囁嚅半晌才開口。


    “王爺,是我鬼迷心竅,明知道那張紙不對卻還是用了,都是我的錯。”


    “還請王爺高抬貴手,放過薑家,我願意受罰,我願意為王爺效命做任何事。”


    沈讓目露厭惡,不屑的冷笑一聲,轉身便去夜鷹手中接過一根足有小兒手腕粗的鐵棍。


    青雀上前把薑毅拖了出來。


    薑毅踉踉蹌蹌的還沒站穩就被沈讓一腳踹到旁邊的房門上。


    隨後一道銀光閃過,骨肉和鐵器相撞發出了沉悶的聲響,似隱約還能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


    伴隨著薑毅的慘叫,他整個人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倒地。


    那雙腿呈扭曲狀,徹底斷了。


    薑朝嚇得魂不附體,遲遲沒有反應。


    萬氏尖叫著衝了出來,再也不敢裝瘋賣傻。


    她悔不當初,連忙跪地哭求。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圖謀她的嫁妝,不該給她下藥,不該害她的性命,求王爺饒命。”


    “都是我和柳依依做下的禍事,一個月前也是我派人去莊子上想綁虞氏迴來。”


    “是柳依依幫我找的六婆,我想安插人到虞氏身邊,再次給她下毒。”


    “那樣的惡毒的伢婆,柳依依那個賤人是如何識得,我後悔了,那小賤人處處怪異...”


    萬氏語無倫次,最後才抓住重點。


    “毅兒他是無辜的,他都是被我這個做娘的逼迫才不得已做下了錯事。”


    “不關毅兒的事...”


    沈讓扔了手裏的鐵棍,鋼鐵落地發出刺耳的聲響,場麵徹底靜了下來。


    “無辜?不得已?事情的真相當真如此嗎?”


    輕飄飄的一句話,萬氏和薑毅心虛的不敢抬頭。


    “本王不管你們冤枉與否,一人犯了錯,本王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


    他冷眼看著狼狽不堪的薑毅,嗤笑一聲。


    “你還在等著沈誠那個廢物來救你嗎?你們都是什麽東西,也敢來招惹本王。”


    “你們當如螻蟻,都不需本王出手,便會道盡途窮。”


    “薑毅,自找死路罷了,你也不必自責,好歹這麽多人給你陪葬,黃泉路上你也不會孤苦無依。”


    說完這句話,沈讓便轉身離開。


    徒留麵色惶惶的薑家人求生不能,徹底陷入無止盡的恐懼裏,再無希望。


    沈讓心中擔憂,急匆匆的迴了城東。


    在前院打發了建平帝派來的人,便急忙迴了後院。


    他掀開床幔,借著黯淡的燭光看向裏麵的人。


    暖香四溢,美人臥於其中。


    冰肌玉骨,色若春曉,發膚之香,幽幽沁脾。


    沈讓看的目不轉睛,根本挪不開眼。


    他隻覺得虞妙蓁是最美的女人。


    沒有人能比她美,也沒有人能比她香,更沒有人能比她好。


    本是想看一眼就走,但他就是挪不開步子。


    到底是圓過房,他單手解了腰帶自行寬衣,順著自己的意直接就睡在了這溫柔鄉裏。


    小心將人摟在懷裏,隻覺得心滿意足,就這般睡下了。


    翌日。


    虞妙蓁迷迷糊糊醒來時帳內空無一人。


    她緩了好一會,才漸漸記起了昨日的事。


    薑家,和離書,香氣,她見到了一隻金龍,隨後便被那個男人親吻,浴室,床榻上...


    動了動身體,隻覺得又酸又累又痛。


    發生了什麽不用迴憶也能明白。


    她和阿讓哥哥滾床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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