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片刻後,沈讓把她抱到腿上,笑著反問:“為何這般問?”


    虞妙蓁實話實說:“你這樣我隻有在晚上才能看到你,萬一你哪天人不見了蹤跡,我不得擔心死。”


    “我就算想要去救你,都不知道該去哪裏找你。”


    她追問:“上次我就問過你,你迴答的不怎麽清楚,你到底要躲到什麽時候?”


    沈讓垂眸看她,輕聲哄著:“我每日晚上都會來看你,決不食言。”


    虞妙蓁蹙起眉頭,“我隻是擔心你。”


    說完,她便提起宅子的事:“對了,城東那座宅子的房契我拿到手了,我明日就想要搬過去。”


    “當日我們說好的,大宅子到手後,你也住進去。”


    “更何況城東更安全,且那裏都是達官貴人的聚集地,通常沒人敢去窺探。”


    “你這每晚都住在哪裏啊?住到城東後,你以後晚上就別再亂跑了。”


    沈讓想了片刻,城東那座宅子距離皇宮不遠但也不近,他的王府卻是在皇城根下。


    如果要住到城東,麻煩的不是距離,而是每日的穿著和出府的時間。


    他幾乎沒有猶豫便點頭同意了:“都聽你的。”


    虞妙蓁是真的每日擔憂,看到他同意,她心裏也高興。


    隨後便說著今日的事:“我跟你說,我的嫁妝藏在萬氏的梳妝台後麵,你說我該怎麽把它拿迴來。”


    雖說房契地契上都不是萬氏的名字,但東西還是握在她自己手裏才能安心。


    至於萬氏的算計和心思,她也能猜得到,無非就是想哄騙她改了戶主的名字。


    有她在,這件事永遠都不可能成真。


    想到這裏,虞妙蓁抬頭問:“你說,我讓丁氏去給我偷出來怎麽樣?”


    “我這幾日看的明白,萬旭一家子都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人,就是好吃懶做喜歡占小便宜。”


    “我本想著安排人去侯府偷,但再如何那東西也藏在後院,丫鬟仆從那麽多,感覺有些難。”


    沈讓看她難得蹙起眉頭想計策,他失笑,直接將事情攬了過來。


    “我來幫你。”


    虞妙蓁急忙說:“不行!你怎麽幫?很危險的,你不要去。”


    區區落魄侯府,沈讓當真沒有看在眼裏,更不必讓他屈尊降貴的去偷東西。


    他手下養的那麽多人,也不是廢物,去一個內宅婦人的臥房取個東西罷了,並非難事。


    “你別擔心,我武藝很好,我明晚就去給你拿,正好給你送到大宅子裏。”


    虞妙蓁心裏感動,但她嚴詞拒絕:“不行不行,怎麽說那裏也是個侯府,府裏構造又大又複雜。”


    “況且薑毅那個醜男人也會武,還是太危險了。”


    沈讓聽到薑毅,目光冷了下來,看了眼懷裏焦急擔憂的女人,眸光微動。


    當真是傻得可愛。


    又乖又美,又胖又軟,又單純又機靈。


    他真的很喜愛。


    沈讓不想再浪費時間,隻有將這些嫁妝徹底拿到手,才能進行下一步。


    他很堅持,連哄帶親,話中連連保證:“你放心,我明晚就將東西送給你。”


    眼見虞妙蓁還想再搖頭,他瞬間麵露失落,聲音很低:“我本就配不上你,就想著能為你做些事。”


    “沒想到你竟然不允,我這般與廢物何異。”


    虞妙蓁愣住了。


    男人這該死的自尊心,當真是無處不在。


    她又心疼又高興又為難,想了半天才同意:“也行,隻不過你要帶著徐東一起去。”


    “你們兩個人先去探探路,如果覺得危險千萬不能輕舉妄動,我還有別的辦法能拿到,你們不要受傷。”


    說完,她便認真的強調:“真的不要受傷,否則我會很生氣。”


    沈讓心底有著被關懷的喜悅,低頭親了親那抹紅唇,輾轉纏綿許久。


    他目光深邃,沉聲說:“我不會讓你生氣。”


    虞妙蓁笑著點頭,“相信你。”


    兩人依偎在一起聊了很久,等虞妙蓁歇下了,沈讓直至亥時才離開。


    他直接去了前院安排明日的事。


    沈讓看向眼前的墨影,將事情吩咐了一遍。


    隨後他冷冷掃了一眼低頭聽令的人,慢條斯理的開口:“明日酉時本王要見到東西。”


    墨影立即恭敬迴話:“王爺放心,屬下明日定會將東西按時呈上。”


    甭管是什麽差事,隻要他能被王爺重新啟用,那他就是死也要將事情辦好。


    沈讓看到墨影的背影遠去,他似笑非笑的眼眸裏盡是冷意。


    到底是偷雞摸狗的事,這般上不得台麵的事怎能用他的人。


    當時他就想到了讓誰去。


    沈宴既然那麽喜歡在他身邊安插人,那他自然也要物盡其用才是。


    沈讓隨手翻閱著青雀遞上來的密信,隨口問著:“薑毅此刻走到哪裏了?”


    這件事是夜鷹辦的,他上前迴:“迴王爺,還在路上。”


    沈讓放下信件,手中轉動著扳指正在算計著時間。


    虞妙蓁古靈精怪,有徐東幾人聽令行事,想要收拾萬氏等人並不難,但前提是薑毅不能留在京城。


    倒不是說薑毅多麽有能耐,但此人也還算有幾分腦子。


    一旦薑毅留京,定會鬧出不必要的麻煩。


    既然虞妙蓁喜歡耍著那些蠢人玩樂,那他就提前掃清這些障礙,由著她去施為。


    沈讓想到此處,便抬頭吩咐:“把消息放出去,讓他迴京。”


    和離書一事也要盡快提上日程,薑毅還有用處。


    他最後看了一遍北疆的信件,突然問起虞家的事:“虞家的兩位公子在誰的麾下效力?”


    軍中千戶以上的官員青雀都熟悉,他迴話:“郡主的兄長虞世寧在宋將軍麾下任千戶一職。”


    “郡主的表兄嚴崢在鄭將軍麾下任千戶一職。”


    “至於郡主的堂兄虞世宏屬下並不知,應是官職未達到千戶以上。”


    提起這麽多兄長,沈讓難得蹙起眉頭,為何這麽多的男人都與她有關係。


    且他又突然想起還有南疆的陸家,在那裏也有不少虞妙蓁的表哥。


    陸家也是她的旁親,關係並不算太遠。


    長平侯府陸小侯爺尚算是一個很有能耐的人,且據聞容貌十分俊美。


    沈讓想起南疆的消息,和往日裏兩人的書信往來,心下對陸少恆有幾分了解。


    城府深但光明磊落,心有成算且雷厲風行。


    沈讓想到這裏目光幽深起來,不久後的千秋節,他便能見到此人。


    翌日。


    虞妙蓁大早上的便氣勢洶洶的殺到了城東徐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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