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讓神色驟暗,一字一頓的糾正她的話:“你當然是最好的,但其他男人不能喜歡你。”


    虞妙蓁怔住,隨即開始心慌意亂。


    不怪她思想有顏色,實在是這男人的話很有歧義…


    她臉頰上泛著粉,別扭著反駁:“憑什麽不能喜歡我!我會和離,和離後還是要再嫁的。”


    虞妙蓁羞澀的說完這句話,有種小心思暴露的窘感,還沒等她遁走,眼前的男人突然站起身。


    她嚇了一跳,抬頭看去,便看到他難得蹙起眉頭的模樣。


    她小聲問:“怎麽...怎麽啦?”


    沈讓壓下急切的心緒,緩聲說:“我突然想起你今日要去看望你娘的乳母,我擔心你誤了事。”


    “真的嗎?”虞妙蓁總覺得不對勁,她有些生氣,“你肯定沒說實話。”


    “你是不是覺得我傻,所以隨便拿幾句話糊弄我!”


    “被你發現了。”沈讓眸光微閃,隨即露出一抹淡笑。


    “我隻是剛剛聽到你說的話,突然想起一些重要的事。”


    虞妙蓁起了好奇心,追問:“什麽事?你可以說嘛?如果不想說就算了。”


    “我好似想錯了一件事情。”沈讓此話為真,他那件事做的確實不妥。


    虞妙蓁今日真的有事,看他這副淡然的模樣,實在看不出什麽。


    她突然又不好奇了,更不願費腦子揣摩,眼見時候不早了,便提出離開。


    “那你想吧,我要去看望嬤嬤了。”


    沈讓打量一番她的神色,知道她沒有生氣,點點頭迴應:“你去吧。”


    虞妙蓁大大咧咧習慣了,實在不知道這男人能有什麽秘密。


    並且他日日都在院子裏,幾乎黏在了那個躺椅上,能有什麽事。


    想了一通想不明白,這事就被她拋到腦後了,她直接去了夥房,準備帶上做好的湯水去看望劉嬤嬤。


    沈讓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拱門處,信步去了河邊的大樹旁。


    他語調少見的略有急促:“讓青雀收手,先迴來,本王要見他。”


    樹上的青一領命後便急忙去辦事,唯恐遲則生變。


    沈讓蹙眉佇立在河邊,他眺望著遠處的山脈,視線定在與湛藍色天空相接的地方。


    他再次失控了。


    想除掉薑毅的心思不減反增,但不能是現在。


    當下世人對女子多有苛刻,囿於閨訓,她們要三從四德,要端莊持禮甚至要守貞如一。


    更別提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等等束縛與枷鎖。


    前朝對貞節牌坊自盡殉節這等事頗為讚譽,直到大雍建朝後,才逐漸改了許多詔令。


    在大雍和離再嫁一事已成常態,但寡婦再嫁雖不在少數但規矩依舊繁瑣。


    身份再高的貴女,為了名聲也好束縛也罷,想要再嫁大都會為夫守孝三年後再行婚配。


    且再嫁之時通常都極盡低調,不會大張旗鼓,為免流言附身徒增是非。


    他四歲去北疆,自幼所學的東西其實與君子六藝禮義廉恥孝悌忠信背道而馳。


    這些隻是他披上君子外皮時錦上添花的假象罷了。


    他大概天生就是壞種,冷血寡情恣意暴戾倒是與生俱來,不需多加引導便能兼而有之。


    他要學的是運籌帷幄知人善用製衡之術,甚至是治國之道。


    因此,他這樣的人做事很少會失策,下達的命令更是不會收迴。


    但在今日,他不僅失控且失了鎮定沉穩。


    他旁觀過虞妙蓁最真實的模樣,灑脫又肆意,驕縱但通透,這般美好萬不能沾染上半點汙穢。


    如此和離再嫁最為穩妥,守寡一事恐怕會節外生枝。


    所以薑毅還不能殺,不僅不能殺,還要等虞妙蓁再嫁之後再行處置他。


    沈讓想到此處,眸光幽深,他不能再逗留了,他越陷越深,已然失控。


    他貪慕這樣的美好,那種不受控的感覺似毒性極強的致幻藥,令他沉迷。


    一旦沉迷,他就有了致命的弱點。


    他不能有軟肋,他也不需要溫暖,她那般好不應該走進他的世界。


    他哪裏是什麽好人,他也足夠了解自己,在還沒有徹底失控的時候結束,才是最好的安排。


    沈讓壓下心底複雜難辨的思緒,一個人靜坐了許久。


    ---


    薑毅昨夜迴了府心裏便窩著一團火,他幾乎是思緒翻湧徹夜未眠。


    且他心裏有一種不好的直覺,總覺得事情有變,並且和昭寧有關。


    夜半時分,他罕見的去了正院,推開房門去了內室,點燈後才發現室內空空,所有貴重物品皆沒有了蹤跡。


    他突生不安之感,既隻是出府休養,為何這般決絕。


    空蕩蕩的就好似這間正院從來沒有住過人,也不會有人再迴來。


    他雖然對昭寧生了厭,但一直至死不渝追隨著他的女人,怎可生出私心,怎敢背叛他。


    薑毅迴去後就胡思亂想了一整晚。


    今日清晨,他心裏急切本是準備直接出京前去莊子一探究竟。


    但他沒想到,安王召他前去,竟絲毫未留情麵安插人隨他一起出京,且讓他沿著北山搜尋。


    他自然知道這是安王的疑心,也是給他的下馬威,其中不乏郭文昌挑撥離間,但他隻能咬牙受著。


    此時他正沿著北山下的河流駕馬緩慢前行,身邊的李山打馬上前,麵有不忿。


    “世子,郭家太過分了,這一片早已搜尋多次,根本不需再多此一舉,可恨安王竟聽信讒言,如此行事。”


    薑毅餘光掃了一眼身後的幾個侍衛,都是安王的人,其中有一個是郭文昌的貼身侍衛。


    他麵色陰沉,冷笑一聲:“不必多言,聽令行事即可。”


    李山小聲問:“世子,就按眼下的速度,直至天黑我們也搜查不完,夫人的莊子,今日我們還能去嗎?”


    薑毅冷肅的麵容上看不出情緒,聲音隱含執拗:“今日除非我死了,否則我必要前去。”


    話音剛落,他感受到不對勁,下意識身體俯趴下去,堪堪躲過一隻利箭。


    他顧不得心下驚慌,急忙抬頭巡視周圍。


    薑毅看到不遠處幾個身著黑衣的男人,心下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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