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毅想到此處,察覺到堂內氣氛凝滯,他沒有出言安撫,直接道明自己的心思。


    “母親,兒子明日忙完手頭的事就去莊子上接她,既然早晚都要迴來,那不如早一些,免得徒增是非。”


    萬氏見他這番模樣,心下一沉,思索片刻,歎了口氣:“既然如此,那就早些迴來吧。”


    “不過你出門辦差辛苦,何必你親自去接,我來安排人就是,她身為人媳,還能忤逆我不成。”


    薑毅麵色陰沉下來,出言提點:“母親,你別忘了宮裏還有太後娘娘在,昭寧再如何郡主身份做不得假。”


    “我和她之間夫妻不睦,此事我不希望傳到府外由他人恥笑,既她是正室,嫡子也應由她所出。”


    萬氏不知想到什麽,麵上的柔意掛不住,她話音裏透著不滿和嘲諷。


    “空有名頭的郡主就算生出子嗣又有何用,她就是個沒用的蠢貨,娶她還不如娶一個對你有益的姑娘。”


    “當時我就想著她怎麽說也是養在宮裏的,再如何也能給你帶幾分好處,誰知...”


    說到這,萬氏冷笑:“她但凡有她娘一半的能耐,也不至於活成這般討人嫌的模樣。”


    薑毅有幾分恍惚,當時會娶昭寧的確是存了私心,但他沒想到這段婚事薑家半點好處都沒有得到。


    他不耐聽這些,收斂起自己的思緒,站起身行禮。


    “母親,兒子還有事,就不陪您用膳了。”


    萬氏直接把屏風後的兩個姑娘喊了出來,麵容上滿是慈愛。


    她柔聲說:“你將人帶迴去,都是母親為你挑的,極懂規矩,讓她們好好侍候你。”


    薑毅連個眼風都沒有掃過去,直接拒絕:“不需要,兒子不缺人侍候。”


    萬氏見他如此不耐的模樣,心裏更是對那虞氏厭惡幾分,她瞬間紅了眼眶。


    “既你不喜那就算了,隻你也不小了,如果不是虞氏不成體統,你早該膝下有子,都是她拖累了你。”


    “我也是一番好意,你不領情那就算了,省的你背後還要嫌棄母親多管閑事。”


    薑毅自小到大就不能忤逆她。


    他這個娘不打不罵,但朝你抹淚哭訴是常事,再嚴重直接暈倒臥床,他惹不起。


    他掃了一眼兩個女人,一個清瘦嬌軟一個明豔窈窕,他看到那個身著粉衣有幾分明豔的麵孔,伸手一指。


    “就要她了,母親早些用膳,兒子就先迴去了。”


    說完,也不等萬氏再說話,掀簾大步離去,很快消失在院門處。


    萬氏愣了片刻,轉頭詢問身邊的秋嬤嬤:“他剛剛選的哪一個?”


    秋嬤嬤低聲說:“是著粉衣的香琴。”


    萬氏蹙眉,心下不解的同時生出一抹不安,她緩聲開口:“毅兒的心思我看的明白。”


    “你以為他真的喜歡柳依依不成,不過是那姑娘有手段,吊起了毅兒的憐惜之情罷了。”


    “我雖不喜虞氏無腦蠢笨隻知道歪纏毅兒,但那柳依依虛情假意我更是厭惡。”


    “以往他都會挑選弱不勝衣那般的女人,今日為何變了。”


    秋嬤嬤上前勸慰:“夫人許是想多了,不過是隨手一指罷了,世子爺上進,心思壓根不在女色上。”


    萬氏麵容上難掩愁緒。


    “我隻是不放心毅兒的子嗣一事,虞氏實在是沒用,自己生不出,卻白白占著妻位。”


    秋嬤嬤想到一月前正院傳出的話,小聲說:“夫人,之前世子夫人說的和離一事,可當真?”


    萬氏冷笑一聲:“那虞氏對毅兒入了魔,你覺得她會和離?我倒是擔心她拿此事當做借口討迴嫁妝是真。”


    秋嬤嬤想到失蹤的翠萍,心下不安,她沉聲說:“隻是不知翠萍究竟去了何處?會不會和世子夫人有關?”


    萬氏麵色陰沉,“不可能,她膽小怯懦,能成什麽事,還有那六婆,此事不得再輕舉妄動,我們隻做不知即可。”


    說罷,便吩咐:“讓那香琴好生伺候,嬤嬤你親自去敲打一番,別給我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看到秋嬤嬤領命退下的背影,萬氏想到一個月前的那些事眸光漸冷,一個人靜坐沉思了許久。


    ---


    薑毅帶著煩躁迴了書房,他隻覺得很累,心裏有著對安王的憤懣,更有著他心懷滿腔抱負卻走投無路的不甘。


    承恩侯府的由來,他再清楚不過。


    百年前薑家祖墳冒了青煙,生出了一個頗有手段的老姑奶奶進宮後一路殺到了後位。


    自此六品窮翰林一躍成了高門勳貴。


    薑家子孫代代靠著爵位混日子,直到祖宗顯靈他祖父薑懷仁心有丘壑,靠著從軍打拚官至三品護軍統領。


    奈何不久後因舊傷複發隻能退位讓賢,一個沒了軍權的將軍,就猶如沒了爪牙的老虎。


    他爹薑朝吃喝玩樂沉迷女色,因此他祖父將全部的心血傾注在他身上,甚至千方百計給他鋪路。


    他因著母親萬氏和郭嬪的表姐妹關係,自幼進宮給安王做伴讀。


    他遭受再多的冷待和懷疑都不能泄露半分不滿,安王是陛下唯一的皇子,他沒有其他人可以投靠。


    還有一個出路就是去戰場,但沒人提拔他隻能從小兵做起,如此太過耗時,萬一他遇險,得不償失。


    薑家就是這樣一個情況,甚至萬家都是他的拖累,沒有人能幫他。


    薑毅收迴思緒,他不想迴後宅,便直接歇在前院。


    他沐浴完迴了內室,便看到香琴身著半透輕紗裙,滿麵羞紅的站在床前。


    他沒多少耐心,將人一扯便甩到了床上,毫無憐惜之意。


    但是當他看到眼前刻意勾引大膽脫衣的女人,腦海卻突然浮現出昭寧一月前嬌蠻任性的模樣。


    薑毅本就沒有興致,此刻更是生出無限的煩悶。


    他麵色沉了下來,突然出聲:“滾下去!”


    等到香琴慘白著臉退出去後,他仰躺到床上,隻覺得疲憊不堪。


    還沒等他入眠,便被李山的敲門聲驚醒。


    “世子,安王急召。”


    薑毅踏著夜色從側門低調的進了安王府,一路被引至前院書房。


    經過通稟,剛進入室內便看到郭文昌的身影,他垂眸行禮,“見過王爺。”


    一身精致白袍的安王,頭戴青玉冠,五官秀氣,身量高但偏瘦。


    本應是清秀溫和的麵目,但他身上總有幾分陰柔,生生折損那份雅致貴氣。


    此時的他更是目帶陰鷙,臉色漲紅,猶如困獸一般猙獰中不乏驚懼。


    “沈讓那個賤種!竟欺我如斯,實在是本王的心頭大患!”


    薑毅抬頭急忙詢問:“莫不是王爺找到了鎮北王的蹤跡?”


    安王麵色陰冷,嘴角勾起一抹怪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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