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妙蓁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次日的辰時。


    她在床上足足躺了十分鍾,昨日的那些記憶紛遝而至,最後畫麵停留在她最社死的時候戛然而止。


    ......這是想要尬死她吧。


    她掀開身上的被子,將頭埋進去狠狠地聞了聞,心裏鬆了口氣。


    身上幹幹淨淨,沒有雞屎味。


    她狀若無事的起身,正好碰到香桃提著熱水進門。


    香桃眼睛紅腫,瞧著就是哭了很久,她小心上前服侍。


    “郡主,您覺得身體可還有不適?”


    虞妙蓁清了清嗓子,問起昨日事情的後續發展。


    “昨天我是怎麽迴來的?李木他們呢?徐川呢?”


    香桃小聲迴稟:“郡主,昨日奴婢和王嬸巧珍先去了後麵山林,徐叔隨後背著劉嬤嬤也上來了。”


    “徐叔下山去找您時囑咐過,一旦他和您都沒有迴來,讓奴婢們藏好等夜色黑了再出去。”


    “隨後給了奴婢一個玉佩,隻交代萬不得已時就去北疆找虞家人來給您做主。”


    “但過了很久,您和徐叔都沒有迴來,一直到太陽下山,月色當空,奴婢才偷偷去前院看了一眼。”


    說到這,香桃麵色有些古怪,她聲音更低了:“奴婢就看到您和徐叔都靠在牆角昏迷不醒,而那位公子...”


    虞妙蓁深吸一口氣,追問:“他怎麽了?”


    “那位公子坐在院子裏的石桌旁,對月飲茶,看到奴婢之後,隻說了八個字。”


    虞妙蓁此時已經在爆發的邊緣,越聽她越是火大,咬牙問:“哪八個字?”


    “人沒死,把她們帶走。”香桃戰戰兢兢的繼續說:“郡主,那位公子胳膊上也受了傷,是不是他救了您和徐叔。”


    虞妙蓁顧不得生氣,問起其他:“那李木他們呢?”


    香桃低頭迴話:“奴婢問過了,那位公子隻說了兩個字。”


    “有話一次說完!我管他幾個字!”虞妙蓁根本壓不住火。


    狗男人裝深沉,可惡!


    香桃不敢磨蹭:“那位公子說‘跑了’。”


    虞妙蓁板著個臉,活像有人欠她八百萬。


    昨日她是被人打暈的,誰知道後麵都發生了什麽事。


    隻要一想到昨日有人要殺她,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就想做個鹹魚白富美,有這麽難嗎!


    轉念一想,也多虧了那狗男人在。


    他連累她,她也連累他,總之,半斤八兩,誰也別噴誰。


    此時,她倒是覺得有兩件事應該提上日程。


    買人,丫鬟侍衛多多的買,鍛煉,把體力練上去再把鞭子甩起來。


    隻有體力好了,才能降低腿腳發軟摔倒的可能性。


    一想到摔倒就想到她昨日的囧樣,還有那狗男人就任她渾身沾滿雞屎的躺在院子裏等死。


    虞妙蓁直接破防了,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最要麵子,上輩子的臉在這輩子短短的三天之內丟了個徹徹底底。


    她想奮起狠狠地去報仇一雪前恥。


    但轉念一想,那些刺客是她引來的,那狗男人也是受了她的牽連。


    算了。


    隻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隻要人設立的好,誰還會去在意一個大美人的過去。


    所以變美計劃,也得早日支棱起來。


    如此一想,隻覺得時間緊任務重。


    她抓緊時間用完早膳,帶上香桃就去前院找徐川商量買人的事。


    徐川也心有餘悸,他直言:“郡主,屬下並非自幼習武,保護您一事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虞家還有老夫人在世,您還有一個兄長,一個堂兄一個表兄,雖說虞家沒落,但護衛總還是有的。”


    他神色有些忐忑,小聲請示:“不如,屬下派人去北疆送信。”


    虞妙蓁看書的時候一蹦三尺高,跳得那叫一個歡。


    那麽多章沒看,她壓根不知道虞家什麽情況,但聽到兄長她反應很大。


    “我有兄長?我娘不是隻生了我一個嗎?”


    “郡主忘記了?”徐川蹙眉不解。


    “虞家大公子是老夫人過繼到大爺跟前的,為的就是承繼長房香火。”


    他頓了片刻又說:“還有,老夫人也是想著長房有了男丁,以後能給郡主您撐腰。”


    “但郡主之前和虞家人並不親近,老夫人以前每年都會迴京看您,您不一定會見。”


    “後來老夫人隻在三年前派人給您送過嫁妝,此後再未迴京。”


    好嘛,又是一筆爛賬。


    瞧徐川那忐忑不安的模樣,就知道原身那個作精沒少作妖。


    虞家沒落後卻送了不少的嫁妝過來,應是極疼她的。


    虞妙蓁歎了口氣,先把虞家的事放下,隻能等以後她和離了安定好了再說。


    她直接否了這個提議:“北疆太遠,且我不想讓祖母擔心,我還是買人來的快。”


    徐川想了片刻後才開口:“郡主,買丫鬟很簡單,但是侍衛很難買。”


    “除非遇到犯官被抄家後或許會有一些侍衛被發賣。”


    “但一般的普通官員是不允許豢養侍衛的,除非是那些皇親國戚,百年世家侯門公爵府邸。”


    虞妙蓁也覺得難辦,隻能先把丫鬟的事提上日程。


    她起身看了一眼院子,昨日的雞鴨鵝豬都被挪出外麵養了,小院被整理的很幹淨。


    廂房那裏一點動靜都沒有,她迴想之前種種,忽然覺得那個男人好似有厭世抑鬱傾向。


    怪不得那麽白,日日窩在屋裏,久不見陽光,不白才怪。


    徐川順著郡主的視線看向廂房,小聲說:“郡主,昨日屬下被李木壓製住的時候,突然被敲了一棍。”


    “屬下醒來後就是昨夜子時,因著懷疑,就想去問問那個男人,結果都子時了,他還沒有入睡。”


    “看到屬下也沒有吃驚,隻說了幾個字‘人跑了,他們不會再來了’就關了門。”


    他猶豫說:“郡主,那男人會武且模樣俊成那樣,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身,您想如何安置他。”


    這個問題,虞妙蓁還沒想過。


    畢竟昨天本應分道揚鑣,結果傍晚出現那些破事,且那男人還被牽連受了傷。


    現在把人趕走,有些不好吧。


    她有些煩悶,“等他傷好了再讓他走吧。”


    徐川雖說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實在找不到破綻,且昨日他看的明白那男人會武,能把人打跑應該不難。


    他也沒有在此事上多言。


    剛準備說話,院外傳來吵鬧哭嚎的慘叫聲。


    虞妙蓁蹙眉站起身,隻覺得黴運罩頂。


    這是又怎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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