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立文提著水壺進來,看到弟弟妹妹躲在廚房偷清閑,有那麽一瞬間的羨慕。


    大屋那邊都是人,趙立文一個20好幾沒結婚的人總是被問起什麽時候娶媳婦,每個過來拜年的人都會問,沒有什麽新鮮的話。


    趙歲歲看自家大哥的模樣也能猜出對方在大屋那邊的無奈,“沒事,就一天,忍忍就過去了。”


    “那歲歲你幫我去送水吧。”趙立文把重新灌滿熱水的水壺塞到妹妹手裏,他現在想清靜一會。


    趙歲歲想了想,提起水壺離開廚房。


    廚房是每個人家的敏感地盤,就算是小孩子也被家裏人警告拜年的時候不要隨便進入別人家的廚房,所以趙歲歲和趙立武一開始就把廚房裏的活搶過來。


    掀開大屋的簾子,裏麵正在說話的人紛紛看向趙歲歲。


    安靜一秒後,又熱鬧起來。


    趙歲歲被一幫七大姑八大姨困住的時候非常的後悔,隻能端出假笑營業。


    陳秀禾看著小女兒假笑的樣子有些想笑,自己的女兒自己知道,察覺到小女兒準備懟人後連忙開口維護道,“我家歲歲還小,先不考慮這些。”


    “不小了,過了年就17歲了,我家滿娘娃娃都揣上了。”


    “歲歲還在讀書呢,不著急。”陳秀禾聽到後,把小女兒拉到自己的身邊預防她甩手離開,大年初一的不好直接甩臉色。


    趙歲歲看向說話的人,對方叫王桂花是她爹表哥的媳婦兒,上次趙婆子過世的時候見過一麵,那次也是第一次見麵,加上這一次就是第二次見麵。


    趙立寧給的清單上麵就有王桂花的名字,這是走劉招娣的路子不通,直接來到他們家麵前了。


    “現在定親,等半年後歲歲畢業就可以結婚了,這樣剛剛好。”王桂花眼裏閃過算計,趙歲歲的條件要是介紹給她遠房侄子成了的話,她這個介紹人能得一份大禮不說,以後在兩家麵前也能說得上話,說不定上次求劉招娣辦的事情能讓趙廣叔給幫忙辦了,越想越覺得這事成了對她非常有利,逮著趙歲歲說話。


    “那表嬸你是有好的對象給我介紹?對方是京都的戶口麽?在哪裏工作?”趙歲歲打算一勞永逸,一開口就是三連問。


    “京都戶口的到沒有,我那個侄子是市人民醫院的醫生,你看要不要表嬸給你牽線。”王桂花以為趙歲歲有興趣,連忙開始介紹男人的條件。


    “不要,我畢業就在京都工作,不可能找市裏麵的對象。”趙歲歲直接拒絕。


    “這。。。到時候你可以申請調迴市裏工作的。”王桂花越說越小聲,誰會願意從京都調到地市工作,傻子都知道該怎麽做。


    雖說平寧市也是一個大市,和京都這個華國首都來說根本就不夠看。


    “你可真好意思,人家歲歲好好的在京都工作,為了處個對象就要迴到市裏工作,你怎麽不上天呢。”


    “那。。。歲歲要是不想迴市裏,走關係把我侄子調去京都也是可以的。”王桂花說完,眼神看向男人堆裏麵的趙廣叔。


    趙廣叔一直有留意小女兒這邊,接收到王桂花的視線後心裏冷哼一聲,“我和醫療這一塊不熟。”


    “王桂花你別說了,再說我都替你燒得慌。”


    “就是,八字還沒有一撇就盤算著這些,你要是有在京都的後生介紹還好,介紹個市裏的對象像什麽樣子,都不在一個地方瞎介紹什麽。”


    王桂花也知道自己的話站不住腳,她是看到趙歲歲漂亮家裏條件又好,這樣的姑娘打著燈籠都難找到,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說話就著急了一些,想到趙廣叔的職位,隻能自己給自己一個台階下,“我錯了,就是看到歲歲太漂亮忍不住給她介紹,我侄子可是市人民醫院的內科主任,條件是我親戚裏麵最好的。”


    “內科主任?年紀多大的主任?”


    “就。。。32歲,年紀輕輕就是主任,以後前途無量的。”王桂花說完就看到陳秀禾臉色一沉,接著說道,“年紀大的會疼人。”


    “都比歲歲大一個輪多,你這個。。。你可真好意思。”


    “就是,這個年紀都能當歲歲的爹了,你這是想介紹對象還是故意惡心人。”


    陳秀禾揉了揉小女兒的腦袋,不想讓她在這裏麵聽老娘們的話汙染耳朵,“歲歲,你去堂屋看看你爺爺。”


    趙歲歲眼裏閃著利刃射向王桂花,對方明顯是把自己當成人情了,什麽歪瓜裂棗都敢介紹。


    王桂花接收到趙歲歲的刀眼心裏一驚,重新看過去的時候隻看到趙歲歲有些嘲弄的看著自己,頓時覺得自己的心思被對方看穿,隻能抓起一把瓜子嗑,掩飾自己的心虛。


    趙歲歲推開屋門往前院走去,發現二房和四房也有不少人在說話,估計都是來拜年的,唯獨大房的屋子裏麵沒有聲音,不知道是沒有人來拜年還是大房的三口子不在家。


    堂屋裏,趙老頭正捂著胸口咳嗽,沒有發現小孫女進來。


    “爺爺,你咳血了。”趙歲歲看到炕桌上的草紙,上麵有血跡。


    “歲歲,爺爺不想去市裏看病,你去勸勸你爹,別浪費錢了。”趙老頭咳完之後靠在被子上喘氣。


    趙歲歲沒有答應,不過癌症在這個年代確實難治,“我爹想救他自己的爹,我不會阻攔。”


    趙老頭看著小孫女不說話,耳朵能聽到院子裏的人說話聲,“爺爺這輩子能活到這個歲數也知足了。”


    趙歲歲不想說這個話題,倒了一杯水放在趙老頭手裏,“喝水,能治好就去治。”


    祖孫倆本來就沒有什麽話題可說,沉默了好一會,趙歲歲被趙立寧解救。


    “爺爺,這個米糕可好吃了。”趙立寧跑到堂屋,把手裏的米糕放在他爺爺的手裏。


    “爺爺不吃,給你六姐姐吃。”趙老頭搖了搖頭,說道。


    趙立寧把米糕遞給趙歲歲,“六姐姐,給你吃。”


    “我不吃,家裏也有。”趙歲歲也跟著拒絕,讓趙立寧自己吃,她則趁這個機會溜迴他們家的屋子。


    迴到自家屋子,趙歲歲看著男人堆和女人堆決定直接去廚房烤鬆子吃,免得被這些七大姑八大姨逮住問東問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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