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趙廣叔從營地迴到家,把楊潘子幾人下放兵團的事情告訴小女兒。


    “判的還挺輕的。”陳秀禾把一碗粥放在丈夫麵前後坐下,把市裏抓到一個偷糧食的小偷被槍斃的事情說出來,“偷了10來斤米,沒想到會被判這麽重。”


    “確實有點重了,判決的人是什麽人?”趙歲歲大概知道是什麽組織下的判決,看向自家娘親要確定的答案。


    陳秀禾不想在家裏說出來,隻能無聲的說出三個字。


    趙歲歲了然,繼續喝著碗裏的粥。


    吃完飯,一家人在院子裏納涼,趙歲歲正在給自家爹爹找白頭發。


    剛才吃飯的時候趙歲歲就發現她爹的耳朵邊長了一根白頭發,現在正在找還有沒有其他的。


    “應該沒有了。”趙立武舉著手電筒,他把他爹的每一個毛囊都照過一遍。


    “行了,偶爾長一兩根白頭發都是正常的,我看有的小孩子也長白頭發。”趙廣叔晃了晃自己的腦袋,讓小兒子和小女兒不要在意這一根白頭發。


    “年紀大了就要保養,爹,我帶迴來的人參要記得吃。”趙歲歲虎著一張臉,讓她爹不要不重視自己的身體,現在不好好保養老了就一身病。


    “好好好,我會注意的。”趙廣叔拍了拍小女兒的腦袋,他還想看小女兒長大呢。


    陳秀禾抬頭看了一眼丈夫和兩個孩子,手裏的四支人參最大的一支要留著急用,兩支用來泡酒,剛好家裏已經泡好的一罐人參酒裏麵的人參該換了,換下來的人參也不能浪費用來燉老母雞吃,剩下的一支先留著等想好再用,“小武歲歲,明天你們倆有時間就去向陽大隊換白酒,拿大米去換,到時候你們倆迴京都給教授們一人帶一瓶人參酒。”


    “知道了。”趙歲歲和趙立武答應道。


    話音一落,天空就開始下雨。


    沒到一分鍾,花生大的雨滴不停的掉落。


    “這雨也太大了吧。”趙歲歲趴在窗台上看雨,看了一會就刮起風來,隻能把窗戶關上,玻璃被雨打中發出的聲音太大,趙歲歲覺得這場雨下得有些不對勁。


    半夜的時候,趙歲歲被一聲雷給弄醒,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窗外,瓢潑大雨還在繼續,沒一會就又睡著了。


    早上醒來,雨還在下。


    趙歲歲覺得空氣有點小冷,轉手拿起背帶褲就穿上,給胸口和肚子加一層保護,“小哥,這雨從昨晚上一直下到現在?”


    “嗯,要是再這樣下下去,咱們就要去地裏扶玉米。”趙立武把書放下來,在棋盤上放下一顆白子。


    趙歲歲把自己的早飯拿到西屋,一邊吃一邊看自家小哥下棋。


    一直到下午,雨還是沒有停。


    趙立武把雨衣穿上,按住要一起出去的妹妹,“我先去地裏看看,你現在家裏。”


    很快,趙立武就迴來,一迴來就開始翻著家裏的籃筐。


    “小哥,你要做什麽?”趙歲歲拍了拍小灰,讓它自己玩。


    “農場那邊在收南瓜,袁教授說這幾天都會下雨,最好把地裏的南瓜摘迴去,免得被水泡壞了。”趙立武看到妹妹在穿雨衣,想了想沒有阻止,把鬥笠遞過去這樣可以少濕一點。


    趙歲歲穿著她娘的水鞋出發,以前小時候的水鞋已經穿不了,隻能穿她娘的。


    小黎山下,有不少人在收南瓜。


    不知道是誰帶起種南瓜的風,家屬院的地裏種南瓜的人家至少占了8成。


    “歲歲,你也來了。”周倩倩正在指揮弟弟挑東西,看到趙歲歲過來招了招手。


    “倩倩,你家的黃豆怎麽掉這麽多?”趙歲歲看到周倩倩家的落下黃豆,有些心疼。


    “沒辦法,現在隻能把它們撿迴去看看還能不能吃。”周倩倩彎下腰繼續撿,他們家因為喜歡吃豆腐類的東西,每年都會種很多黃豆,本來想要在下個月收割,沒想到昨晚上一夜的暴雨就損失這麽多。


    “歲歲,咱們也抓緊時間。”趙立武把扁擔放下,開始往裏麵裝南瓜。


    南瓜也是在成熟期,隻不過放在地裏麵可以多長長,一般都會放到9月或者10月才會摘。


    陳秀禾處理完事情就來到地裏一起幫忙,“歲歲,要不你迴家煮薑湯?”


    “不用,我的衣服沒有濕。”趙歲歲把手裏的南瓜放進籃筐裏。


    越來越多的人來到地裏收糧食,隔壁的李妍菲母女也一樣過來。


    “哎呀。”周書姝一個沒有站穩就摔倒在地上。


    李妍菲放下手裏的南瓜把女兒扶起來,“讓你不來你偏來,迴去洗澡換衣服吧。”


    “媽媽,我剛才是不小心的。”周書姝沒有想到自己還沒有幫忙就摔倒,有些汗顏。


    “迴去吧,乖。”李妍菲把女兒哄迴去後繼續接著收南瓜。


    很快,部隊裏麵就安排人過來幫忙,把能收的東西都收迴去。


    大部分士兵都往農場的方向走去,農場那邊才是大頭,嵩山部隊的糧食大部分都是靠農場的收成,有的時候還不夠,要向上麵申請劃撥。


    扁擔不斷地穿梭在地裏,終於把家屬院地裏能收的莊稼都收迴家。


    趙歲歲迴到家沒有馬上休息,她把院子裏的西瓜能摘的都摘了,不能摘的把西瓜墊高,雖然這樣的搶救可能沒有什麽用,那也聊勝於無了。


    “唿。”陳秀禾重重的唿出一口氣,看著外麵的大雨,要是明天還繼續下,地裏的土豆就可能保不住,玉米倒是還可以堅持幾天。


    排水溝也是要定時的挖,部隊裏麵安排人定時排水。


    在水渠的水位要滿出來的時候,連續下了3天的暴雨才停下來,不過因為這場暴雨,農場那邊減產是一定的了。


    暴雨過後就是晴空萬裏,一上午過去地裏的泥土還是濕潤濕潤的沒有被蒸發好。


    “娘,玉米還可以麽?”趙歲歲也不太會看,隻能看向老農民。


    “應該可以,不過土豆可能會壞,咱們挖幾個迴去試試看能不能吃。”陳秀禾用小鋤頭挖出幾個土豆,打算帶迴家炒一盤土豆絲。


    “娘,這個有點黑。”趙立武把他挖出來的土豆遞給他娘看。


    “嗐,種地真真是靠天吃飯,今年冬天土豆可能不夠吃,要單獨買一些。”陳秀禾接過小兒子手裏的土豆,還在生長期的土豆怎麽可能經受得住3天雨水的灌溉,“不知道老家那邊有沒有下這樣的雨,希望不要下。”


    趙歲歲抬頭看著頭頂的太陽,讓太陽光來得更加猛烈些吧,能救一點是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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