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去的路上,趙歲歲可以坐牛車而不是走路。


    一路上大家都在算自己明天能分多少糧食,分糧食之後要吃什麽,說最多的就是吃純白麵的饅頭和純大米的大米飯。


    趙歲歲靠在牛車上閉目養神,聽著這些大老爺們的話覺得男人嘮起嗑來不比婦女差。


    肩膀被點了點,趙歲歲睜開眼睛看向田五妹,“田嬸子有事?”


    田五妹搓了搓,小聲道,“小趙同誌,你有多的布票換麽?我用稻穀和你換。”


    趙歲歲看著田五妹,自己上個月確實領到幾張布票,連工業卷都發了1張,不過拿糧食來和自己換這不是增加她的庫存麽,空間裏的糧食還有很多她還想變現呢,“沒有。”


    田五妹聽到後也沒有失望,她還以為趙歲歲會有,畢竟趙歲歲的衣服都沒有補丁,就算有洗得發白的,也沒有破損。


    準備迴到豐收大隊,大隊長就看到孫女在張望,臉上帶著慌張。


    “小蓮,怎麽了?”


    “爺爺,有一群人去王奶奶家,裏麵還鬧起來了。”花小蓮把那群人來勢洶洶的事情告訴自家爺爺。


    花平高聽說家裏出事,丟下板車就往家裏跑。


    田五妹聽到當沒聽到一樣,繼續麵無表情的坐在牛車上。


    趙歲歲不知道是誰招來的,田五妹幾人已經分家出來,應該不會多此一舉,還有什麽人會舉報。


    等牛車進入大隊後,王婆子剛好被人帶往公社。


    王婆子家的院牆上貼滿了五顏六色的紙,紙上寫的都是反封建的話。


    “再敢阻攔就把你一起抓了。”領頭的人推開花平高,帶著王婆子往公社走去。


    花平高想到以前打地主的情景,身形一頓,不敢繼續攔著。


    大隊長同樣不敢攔,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王婆子被人帶走。


    “大力,是不是你?”花平高憤恨的看著兒子,伸手要給對方一巴掌。


    田五妹看到兒子要被打,衝上前去推開花平高,“放你娘的狗屁,誰敢欺負我兒子,我就和誰拚命!”


    花平高被田五妹推倒,一臉的不可置信,虧他還為了讓媳婦兒和孩子們能迴家一直在自家娘麵前伏低做小,“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虧我還想在娘氣消之後接你們迴家。”


    “呸,那個苦窯子你願意待著就千萬別出來,還想要拉我迴去受苦,做你的春秋白日夢去吧。”田五妹直接啐了一口前夫,叫上大兒子便離開。


    趙歲歲看著花平高這個重度缺愛者,搖了搖頭,估計要等到父母離開才能卸下枷鎖。


    到了第二天,天還沒有亮,前院就有不少人在等著分糧食。


    馬小玲看到趙歲歲沒有動,推了推對方,“分糧食了,你怎麽還不起床?”


    “咱們是最後才能分到的,急什麽。”趙歲歲翻了個身繼續睡,難得不用上工,她要睡到天大亮。


    不過外麵的人多,說話聲音太大,屋子又不隔音,趙歲歲想睡也睡不著隻能起床。


    “我要去洗衣服,你要不要去?”趙歲歲洗漱完之後準備去河邊洗衣服。


    “要去的。”馬小玲把窩窩頭捏好,放在鍋裏開始蒸,“大民同誌,你要是著急的話,可以先把我的窩窩頭拿出來,放在這個碗裏就行了。”


    金大民抬起頭來看了看馬小玲一眼,點點頭,“知道了。”


    趙歲歲看著依舊喜歡低著頭的金大民,不知道對方怎麽選上積極分子的,完全看不出來對方有什麽優點,“你們入黨積極分子的考核是什麽?”


    “就每周寫一份在生產隊的思想報告,按時上工和生產隊的人打成一片就差不多了。”馬小玲掰著掰著手指頭想著廠裏布置的任務,目前就是這三樣。


    “金大民同誌也是這樣?”趙歲歲覺得金大民過於沉默。


    “大概吧,金大民同誌很少和我說話的。”馬小玲突然想起來趙歲歲月底就要迴學校,到時候就是自己和金大民在一個院子裏住,有些擔心。


    “那你們別關院門。”趙歲歲理解這種擔心,不過自己也不可能為了馬小玲繼續留在豐收大隊,“你實在擔心,可以去和小蓮姐一起住,她的房間挺大的。”


    “可以麽?”馬小玲驚喜道。


    “這個你要去問她,估計大隊長也會同意的,畢竟你和金大民同誌一個是大姑娘一個是大小夥子的,總要避嫌。”趙歲歲覺得他們住的院子院牆太高,要是像普通隊員家的院牆,踮踮腳就基本上能看到裏麵的情況,一男一女住一個院子也沒什麽。


    兩人來到河邊,就看到花菜芽在洗衣服。


    花巧巧也在,一臉憤恨的看著花菜芽,恨不得上前打人。


    “歲歲,過來這裏。”花小蓮看到趙歲歲過來,衝著對方招了招手。


    趙歲歲一看就知道有瓜,樂嗬嗬的走過去蹲下,“怎麽了?”


    “嘿嘿,花菜芽他們母子女4人不是分出去單過了麽,之前的家務都是花菜芽他們一家包全的,一大早大房和三房就為了家務活吵起來,可熱鬧了。”花小蓮繪聲繪色的把早上的一場妯娌大戰說出來。


    “以前花巧巧不用洗衣服?”趙歲歲看向花巧巧,對方恨不得吃了花菜芽的表情,問道。


    “差不多,以前家務基本上都是田嬸子包幹,現在沒有田嬸子忙活,隻能大房三房輪流來做,今天輪到花巧巧的娘做家務,花巧巧就要出來洗衣服。”花小蓮看向一個勁捶衣服的花巧巧,覺得再捶下去衣服能給捶破洞了。


    “那花巧巧還挺幸福的,我來豐收大隊這麽久第一次看到花巧巧洗衣服。”趙歲歲覺得花巧巧在這個年代算得上幸運兒,前段時間還有新衣服穿呢,不年不節的,雖然最後被花菜芽偷走燒掉。


    “花巧巧上麵有3個哥哥,她是老幺。”花小蓮把花巧巧的大哥前兩年去當兵的事情說出來,“做衣服的布票就是花巧巧的大哥寄迴來的。”


    “這你都知道?”趙歲歲詫異,花小蓮莫不是和牛娃子一樣有打聽消息的本事。


    “花巧巧衝我炫耀的時候說的唄,又不是我特地去打聽的。”花小蓮瞪了花巧巧一眼,花巧巧從小到大都喜歡和自己比,好不容易有件新衣服當然會找她顯擺。


    “對了,之前花巧巧衣服被燒是怎麽賠償的。”趙歲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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