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早,陳秀禾帶著丈夫和孩子們去她姥姥家。


    趙歲歲走到一半就被她爹背起來,趙歲歲的太姥姥在大良公社下的良友大隊。


    這個時候能活到80多歲的老太太可不多,趙歲歲還是第一次來太姥姥家。


    “就是這裏了。”陳秀禾在一間院子門口站定,抬手敲了敲門。


    趙歲歲的太姥姥叫廖超英,現在和大兒子一起住。


    很快就有人過來開門,來人看到陳秀禾瞬間揚起了笑臉,“秀禾迴來了,快進來。”


    “舅舅,新年好。”陳秀禾和大舅舅問好。


    方紅軍把院子門打開到最大,讓陳秀禾一家進屋。


    進屋後,炕上是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太在摸索著針線。


    “姥姥。”陳秀禾開口叫人。


    廖超英聽到外孫女的聲音,轉過頭來,識別出來人後,招了招手,“秀禾來了,快過來讓姥姥好好看看。”


    祖孫倆打得火熱,方紅軍在一旁也樂嗬嗬的附和兩人。


    趙歲歲看著舅姥爺,60多歲還有母親可真幸福。


    很快,屋子裏就擠滿了人。


    趙歲歲跟著兩個哥哥叫人,嘴巴都幹了,沒想到太姥姥這麽能生,自己的孩子也能生,估摸著屋子裏能有40多號人。


    和自己一個輩分的表哥有的也有小孩了,太姥姥這算是5世同堂了。


    認完人後,太姥姥屋子裏的人都慢慢的散出去。


    趙歲歲看著她娘難得有些孩子氣,坐在一旁樂嗬嗬的看著。


    陳秀禾虛靠在自家姥姥肩膀上,說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趙廣叔也被叫出去說話,趙歲歲看久了也坐不住,要去逛一逛。


    “石頭,帶著你表哥表妹一起在隊裏轉轉。”方紅軍看到趙歲歲要出門,把自家孫子叫上陪著一起。


    方石頭聽到爺爺的吩咐後,帶著趙歲歲三人出門。


    一邊走一邊說著良友大隊的事情,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山腳下,4人準備往迴走。


    趙歲歲就看到了一個疑似劉招娣的身影,“大哥,你看是不是?”


    趙立文順著妹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點了點頭,“是她。”


    趙歲歲記得劉招娣的娘家是紅旗公社那邊的,怎麽來到這裏了。


    劉招娣沒有發現趙歲歲幾人盯著她看,現在她一門心思的想要奶兒子,走到一處院落之後,敲了敲門,“二丫,是娘啊,開開門。”


    趙歲歲原本打算離開的,聽到劉招娣的大嗓門,立馬改變腳步方向,話說自從趙男弟嫁人之後就再也沒有看到過她,原來她嫁到了良友大隊啊。


    方石頭跟著表妹視線的方向看過去,開口道,“這是方野家,小時候吃百家飯長大的。”


    趙歲歲點點頭,她知道趙男弟的丈夫是孤兒。


    方野家的屋子裏,趙男弟躺在炕上奶孩子,就聽到讓她不悅的聲音,把兒子的包被拉好蓋住耳朵,現在家裏就她一個人在家坐月子,不宜和外麵的人對上。


    劉招娣在門外叫了許久都不見裏麵有人應聲,以為家裏沒有人,看到隔壁有人出來,上前詢問道,“這位大姐,這個院子裏的人不在家麽?”


    “你是?”鄰居沒有見過劉招娣,疑惑道。


    “我是趙二丫的娘,過來看看她。”劉招娣表明身份。


    鄰居瞪大眼睛看著劉招娣,確實和趙男弟有些相像,“方野家的說她沒有娘啊,你是哪裏冒出來的?”


    劉招娣一聽,頓時火氣就上來了,砰砰砰的敲著院門開始發泄,“二丫,我知道你在家,不開門就就蹲在這裏,看你出不出來。真是養了個白眼狼,居然詛咒自家親娘,沒心肝的死丫頭。”


    趙歲歲聽著劉招娣不重複的辱罵,頓時沒有什麽看熱鬧的心情了,“咱們迴去吧。”


    “嗯?不看了?”趙立文看向妹妹,問道。


    “罵人的話太粗糙。”趙歲歲大概能想到劉招娣想要做什麽。


    大齡父母不顧即將出社會的子女阻攔,強硬的生下弟弟或者妹妹,以為自己養得起,結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自己養不起隻能把主意打到前頭的孩子身上。


    劉招娣現在40歲出頭,老也不能說老,不過她聽趙薇薇說過劉招娣的奶水不夠,托趙廣季幫忙找奶粉。


    估計是來找趙男弟當伏弟魔的,沒有去找大女兒趙來弟可能是害怕大女婿一家人把她打出來。


    趙來弟和趙男弟姐妹倆,趙來弟嫁的人家明顯好一些。


    趙歲歲正準備離開,方野就提著兩條魚迴來。


    劉招娣看到二女婿,立馬換了一副嘴臉,“姑爺迴來了,二丫不在家?”


    方野看著幾年不見的丈母娘,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二丫剛生產完,娘你是帶了什麽東西來看外孫麽?”


    趙歲歲聽著方野的話,忍不住笑出聲來,沒想到方野這麽不給丈母娘麵子。


    劉招娣被二女婿的話噎住,“這個。。。路上不小心弄掉了。”


    “連籃子都弄掉了,娘你可真是夠粗心大意的,那等你帶了東西上門,我再開門迎姥姥吧。”方野說完,直接把門打開後關上。


    獨留劉招娣在風中淩亂,想要繼續敲門又拉不下臉,隻能先迴去。


    趙歲歲看著冷哼一聲,劉招娣對自己的女兒就是非打即罵,對上女婿就鵪鶉了。


    趙男弟看著自家丈夫手裏的魚,沒想到昨晚上她就隨口一說,丈夫就去給她抓來了,“大冬天的,你費這個勁做什麽。”


    “沒事,你想吃魚還我可以給你弄來,要是你想吃豬肉那我就沒辦法了,家裏沒有肉票。”方野把雙手暖了暖才抱起自己的兒子,孤零零的那麽些年,終於有個血脈相依的孩子了。


    趙男弟看著丈夫,心裏也歡喜得很,自從嫁給丈夫後她再也沒有挨過餓,雖然丈夫是孤兒,可是沒有婆婆的磋磨,有好也有壞吧。


    現在她算是和過去的自己和解了,不過她娘這麽些年不上門,突然就出現了是為什麽。


    “估計是為了你弟弟。”方野放下怎麽逗都逗不醒的兒子,迴答媳婦兒心裏的問題。


    “趙立金怎麽了?”趙男弟不解的看著丈夫。


    方野歎了口氣,把嶽父嶽母家發生的事情告訴自家媳婦。


    “所以我娘上門是要我幫她養孩子?”趙男弟一語中的,除了這個她想不到她娘來找她做什麽。


    “估計是,咱們不管就是了。”方野知道媳婦兒在娘家的事情,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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