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部考試完成的第二天,第二中學就開始正式放假。


    關雪看著自己的排名有些驚訝和失落,沒有想到自己的成績隻排在了第四名,連前三都沒有排上。


    第一名是趙歲歲,第二名是班長,第三名是趙立武。


    趙歲歲不僅是班級第一,還是年級第一,更是縣裏的第一名。


    關雪看著自己的成績,放在縣裏麵估計還要往後排。


    “關雪,你也太厲害了。”關雪的同桌看到關雪的成績單,忍不住羨慕道。


    趙歲歲這邊得到了學校獎勵的三本筆記本,趙立武也得了一本,兩人開開心心的往高中部走去,終於可以放假了。


    “大哥,你看。”趙立武把筆記本從挎包裏麵掏出來,揚了揚手裏的筆記本。


    “真棒,下個學期繼續努力。”趙立文鼓勵道,有他和妹妹的督促,弟弟成績也是能拿得出手的。


    “大哥,你得了什麽?”趙歲歲看著自家大哥扁扁的挎包,因為不上課他們的斜挎包沒有裝書,隻有零星一點小東西,難道高中部沒有獎勵。


    “一支鋼筆。”趙立文從挎包裏拿出一支鋼筆,百貨大樓裏最便宜的一款,不過相對於筆記本來說也是大手筆了。


    趙歲歲還想要說什麽,校門口的軍卡鳴笛聲響起,三人便開始往校門口奔去。


    這天,部隊在大禮堂裏為在任務中犧牲的戰士們舉辦了一場追悼會。


    整個部隊的人都要參加,包括家屬院的家屬們。


    家屬院的人一水溜的穿著黑色或者灰色的衣服,沒有黑色和灰色的衣服也都是穿著軍裝,進入禮堂的時候每人領到一朵小白花。


    陳秀禾用自己帶來的別針幫助小女兒把小白花別在胸前。


    家屬院的小孩子們都很安靜,沒有吵吵鬧鬧的聲音出現,可見是在家裏的時候被囑咐過了。


    台上都是犧牲戰士們的家屬圍著自己的丈夫父親和孩子哭泣,一個個哭得撕心裂肺。


    趙歲歲被這樣的陣仗弄得有些害怕,看著胸口的小白花,害怕未來有一天她爹也躺在上麵。


    “別怕。”趙立文緊了緊妹妹的手。


    趙歲歲慢慢的緩過勁來,然後就發現不對勁了,周世民的棺槨旁怎麽隻有包裹嚴實的李妍菲和她懷裏的小嬰兒。


    按理說,部隊在第一時間就通知了犧牲戰士的家人,3天的時間怎麽都應該趕過來了才對。


    司儀上前安撫住了悲傷的親屬們,讓他們到台下準備準備,9點一到,悲涼的號角聲響徹整個禮堂。


    先是劉師長對追悼會做了致辭,然後就是陸誠和趙廣叔上台宣讀烈士的生平和犧牲的原因,周世民幾人被授予了一等功。


    一等功啊,多麽光榮的獎項,不過能領一等功的勳章一般都是家屬。


    因為三等功是站著領,二等功是躺著領,而一等功則是家屬領。


    能活著領到一等功的軍人那是頂頂厲害的了,趙歲歲記得她爹的寶貝木盒子裏就有幾個一等功的勳章,更多的是二等功和三等功的勳章。


    趙歲歲是聽說她出生百日的時候拍了一張百日照,被她爹收起來了,在翻找的時候發現照片藏在了功勳章的木盒裏。


    當時看到那麽多的功勳章,都是她爹用血肉換來的,就很想看她爹老的時候穿上一身軍裝,胸前掛滿勳章的樣子,到時候肯定是個帥氣的老頭。


    演講結束後,就是默哀的環節,又是一道悲涼的號角聲響起。


    趙歲歲趕緊低頭默哀,心裏念著往生咒,感謝他們為國家做出的貢獻,下一世他們肯定能生活在一個安定的社會。


    十分鍾的默哀結束,趙歲歲抬起頭來就看到了李妍菲搖搖晃晃的倒下,被李明菲上前扶著。


    追悼會結束,征求了家屬的意見後,有的人會被火化帶迴家安葬,不帶迴家的一律安葬到烈士墓園。


    看著載著烈士遺體的車隊離開,這次部隊的追悼會到此結束。


    一連好些天,家屬院都是靜悄悄的,天氣太冷大家都不願意出門,連平時偶爾會傳出家長怒吼小孩的聲音都沒有。


    直到周世民的父母和大哥到達家屬院。


    守衛室仔細核對了介紹信後,安排人帶著三人前往李妍菲的住處。


    李妍菲現在還在月子中,陳秀禾今天帶著小女兒過來看望她。


    趙歲歲正在逗著剛剛吃飽喝足的小嬰兒,就聽到外麵砰砰砰的敲門聲,皺了皺眉。


    李明菲把門打開後,看到外麵的周父周母頓時就想把門關上,被周母一腳卡住,不得已把人放進來。


    “歲歲,能不能請你把周主任叫過來。”李明菲想著自己在還能護住堂姐一些,沒想到追悼會沒有來的周家人,現在反而到了。


    趙歲歲一聽就知道周父周母來者不善,一溜煙的跑出去搬救兵。


    李妍菲看到丈夫的父母,沒有什麽表情,“你們來做什麽,世民都下葬。”


    周母本來要開罵的話被噎住,深吸了幾口氣才開始突突,“都是你的這個掃把星,是你把我兒子克死的,連個後都不給我兒子留下,生了個沒有用的賠錢貨。”


    周母一輩子生了3個兒子,二兒子是最有出息的,雖然不是她最喜歡的兒子,可是一個軍官兒子給她在家裏麵掙足了麵子,讓她在妯娌之爭中勝出,在婆家橫行霸道。加上每個月還有一筆津貼寄迴去,現在兒子死了,這一切都沒有了。


    兒子是犧牲的,她不能怪部隊,隻能把怨氣發泄在最不喜歡的兒媳婦身上。


    “你所說的賠錢貨是烈士遺孤,是受部隊保護的。”陳秀禾就看不慣把女孩子說成是賠錢貨的人,看著虛弱的李妍菲她隻能頂上。


    “你是什麽人,我管教自己家的兒媳婦關你什麽事。”周母不客氣的開懟,一副莫要多管閑事的表情。


    李妍菲沒有想到陳秀禾會維護自己,她以為陳秀禾隻是身為團長夫人過來例行公事的慰問,“她是世民團長的愛人。”


    周母一聽是團長夫人,頓時沒了剛才的傲氣,自個兒子隻是個營長,級別沒有團長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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