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號角聲傳來,操場的孩子們自發的迴到自己家裏。


    “娘。”趙歲歲在半路看到她娘,笑嘻嘻的跑到她娘身邊。


    “看你玩得小臉紅撲撲的。”陳秀禾愛憐的把小女兒臉上的汗水擦掉,帶著她往家裏迴。


    “陳阿姨,歲歲姐姐玩跳皮繩可厲害了。”陸蟬小嘴叭叭的把剛才趙歲歲跳皮繩一直沒輸的事情說出來。


    趙歲歲有點尷尬,說不玩的人是自己,結果直把著擂主的也是自己。


    到了家門口,陸蟬便和她們分開。


    “去洗臉洗手吃飯吧。”趙立文把一盤香煎豆腐擺到餐桌上。


    “周副團家又在做豆腐啊。”趙歲歲快速的洗臉洗手後,來到餐桌前看著盤子裏的豆腐頓時食欲大開。


    “你曾阿姨還想開一間豆腐坊呢。”陳秀禾給小女兒盛了一碗綠豆粥。


    趙歲歲點點頭,自由交易市場在62年開始,不過因為有人故意囤貨擾論市場秩序在63年被關閉,並出台了投機倒把罪,“有地方麽?”


    “現在還沒有,先在自己家裏麵做,想花錢買或者拿東西換都可以。”陳秀禾把勺子放在豆腐盤邊,讓小女兒用勺子把她夾散的豆腐撈到自己的碗裏。


    下午,趙歲歲睡醒後跟著她娘一起下地。


    “有人來摘咱們家的菜,上次掛在這裏的2個絲瓜不見了。”趙立文迴想了一遍,地上也沒有,確認自己沒有記錯,絲瓜是他親自搭在架子上的。


    隔壁地的周麗琪聽到後也跟著附和,“我也覺得自己的菜少了,茄子少了好幾個,本來種的就不多,少幾個很容易就看出來。”


    趙歲歲有些無語,能來隨軍的家裏情況條件不說有多好,可也沒有窮到來偷菜的地步吧。


    “小文,你確定?”陳秀禾放下手裏的鋤頭,看向大兒子。


    “確定,那兩個絲瓜本來也可以摘了,我想著家裏吃不完,就先掛在架子上讓它們再長長。”趙立文確認道。


    陳秀禾歎了一口氣,“還是要和周主任說一聲,萬一下個月來偷玉米土豆怎麽辦。”


    趙歲歲放下鋤頭,“娘,我去問問其他人有沒有丟菜。”


    陳秀禾想想也覺得多問幾個人比較好,點點頭,“去吧,多問幾家。”


    趙立武看到妹妹跑開也想跟著一起,不過他還要挑水,隻能放棄。


    趙歲歲去到周副團家的地裏,“曾阿姨,你們家的菜少了麽?”


    曾繁美聽到趙歲歲的問話一愣,想到了自己的番茄好像少了一些,“番茄好像少了七八個吧。”


    “這樣子啊,我們家也少了。”趙歲歲說完,朝著其他人走去。


    地裏在勞作的人或多或少也丟了一些菜,有了趙歲歲的問話大家才知道不是自己記錯了,是真的有人偷菜。


    張小草被問的時候,隻能也跟著說自己家也丟菜了,心裏卻在怨恨趙歲歲多此一舉,把事情弄得人盡皆知最近都不能動手了。


    趙歲歲這邊不知道自己被張小草記恨上了,迴到自家地裏把大家都或多或少的丟了一些菜的事情告訴家裏人,其實她也知道偷菜的人可能在這裏麵,不過不要緊,有了這一次,估計偷菜的人就會收斂一些,其他人也會警覺一些。


    大家都在一個家屬院,真的把人揪出來,估計那個人可能在家屬院沒臉出門,這一次就是警告。


    其實光看地裏種的東西大概知道一些線索,比如張小草家的地都是種的土豆和玉米,零星的種一些蔬菜,這些蔬菜不夠一家3口人的量。張小草的丈夫是營長,住在小樓裏麵,沒有院子,部隊分的地就是他們的主要蔬菜的來源,除非是去副食店買。


    陳秀禾聽了小女兒的分析,看了眼遠處的張小草,想到第一天去家屬院的供銷社買東西時說自己敗家的就是她,這種人估計舍不得花錢去副食店買蔬菜,“很有可能是她,這次就不管了,再敢來偷菜,咱們就不客氣了。”


    “行吧。”趙歲歲聳聳肩,繼續給土豆地澆水。


    迴去的時候,趙立文把能摘的都摘迴家,吃不了的都曬成菜幹或者醃做鹹菜。


    同時,在操場的石凳子處,家屬院有人偷菜的事情也在被人談起。


    這讓張小草更加不敢再動手。


    一連好幾天,張營長都沒有怎麽吃到蔬菜,有些疑惑,“地裏的蔬菜還沒長出來?”


    “吃。。。吃完了,新的還沒有長好。”張小草拿碗的手一頓,現在風聲太緊了,她總擔心地裏有人盯著她,一直不敢動手。


    “聽說家屬院有人偷菜,咱們家的菜不會也被偷了吧。”張營長放下碗筷,打算去地裏溜達溜達。


    “你去哪?”張小草莫名的有些緊張,問道。


    “去操場。”張營長看著自家媳婦兒緊張的樣子,想到了什麽,便改口說去操場。


    “哦,那你去吧。”聽到丈夫去操場張小草便放心了,站起來收拾碗筷。


    張營長火急火燎的跑到自家地裏,他們家就3口人,分到了3分地,可是地裏根本就沒有多少蔬菜,心裏頓時一股氣冒出來。


    張小草看到丈夫陰沉的臉迴來,心裏的恐慌越發的強烈,“怎。。。怎麽了?”


    “飛雲呢?”張營長先問了兒子在哪裏。


    “在操場那邊玩吧,剛才有人來找飛雲出去。”張小草以為是兒子闖禍了,正想要問點什麽,丈夫猛的把門摔上。


    張營長猛的掐住自家媳婦兒的肩膀,低著聲音問道,“說,家屬院傳的偷菜賊是不是你,家裏的地我已經去看過了,想好了再說。”


    張小草猛的看向丈夫,在他眼神的逼迫下點了點頭。


    “你這個娘們,你是想害死我是吧,要是被發現了,我就要脫下這身軍裝。”張營長伸手想打人,手舉在半空中停了很久,還是放棄了。


    “我就一家摘一點,誰知道會有人發現。”張小草捂著臉開始哭泣。


    “這是原則性問題,我的津貼養不活你們母子,讓你去偷?”張營長想到自己老娘說的話,就不該讓妻子過來隨軍才對,這次發現的早,否則就算他還能穿著軍裝也沒有臉在家屬院生活了。


    “當家的,我就是。。。”


    “你就是想占別人的便宜,以後再敢這樣,我就和你離婚。”張營長不接受妻子的辯解,直接下一副猛藥。


    “當家的,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別和我離婚。”張小草一聽丈夫要和自己離婚,嚇得鼻涕眼淚一起掉。


    張營長盯著妻子不說話,直到她六神無主語無倫次的時候才開口道,“再給你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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