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裁縫鋪那邊沒有撤離的動向,山裏也沒有撤離的動靜。”張懷民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咕嚕咕嚕的喝光,“應該鬼子固定的反偵查。”


    趙廣叔繼續低頭安排作戰計劃,任務完成得快,他就能放大半個月的假,任務完成得慢估計過年都不能迴家。


    早上,趙歲歲被趙立武一聲歡唿叫醒。


    “太好了,我會了。”趙立武不斷地開關手裏的木質手電筒,這是他一次自己動手組裝的。


    “頻繁的開關,按鍵會壞的。”趙立文笑著看弟弟,“還差一塊玻璃就更完美了。”


    “上次摔壞的暖水瓶沒扔,可以用那個來磨。”趙立武放下手裏的手電筒,跑到雜物堆裏麵找出一塊碎玻璃。


    “帶上勞保手套磨。”陳秀禾囑咐道。


    “知道了。”趙立武把勞保手套找出來。


    趙立文在炕桌上鋪了三層報紙,準備兩人輪流磨。


    “歲歲,還不起來麽?”陳秀禾看到小女兒翹了翹腳散熱氣。


    趙歲歲覺得火炕要把她烤幹了,隻能坐起身子,準備洗漱喝水,喉嚨好幹啊。


    “臉這麽紅,快去漱口喝水去。”陳秀禾看著小女兒的臉,紅彤彤的一看就是被烤太熱了。


    “嗯。”趙歲歲拍了拍有點暈的腦袋,下炕。


    洗漱好之後,灌了2杯溫水才緩解喉嚨的幹燥,她好想吃冰淇淋,冰淇淋沒有,冰棍可以安排上。


    “娘,我想吃冰棍。”


    “這麽熱啊,要不炕下麵少放些柴。”陳秀禾覺得小女兒的臉太紅了,擔心她被烤出毛病。


    “不用,就吃根冰棍就好了。”趙歲歲搖了搖頭,她嘴饞了。


    “那你去把竹筒洗洗。”陳秀禾起身去找白糖,不知道家裏還有沒有。


    趙歲歲心裏想著冰棍,早餐都沒有吃,跑到廚房裏找出去年用竹筒。


    竹筒是經過處理的,放久了也沒有發黴,用開水衝衝就好了。


    “我來幫忙。”趙立文也許久沒有吃冰棍了,把磨玻璃的活交給弟弟,上前去幫妹妹洗竹筒。


    “歲歲,白糖沒了,用紅糖可不可以。”陳秀禾翻找了櫃子,沒有發現白糖。


    “紅糖有點奇怪,要不做紅豆冰棍?”趙歲歲覺得隻有糖和水的冰棍就要白色的才對。


    “這個可以,不過要等哦。”陳秀禾也想起了在市裏麵吃過的紅豆冰棍,很是懷念。


    “為了好吃的,等等也值得。”趙歲歲還想到了綠豆冰棍,“娘,紅豆冰棍都做了,綠豆冰棍也一起做了吧。”


    陳秀禾沒吃過綠豆冰棍,不過紅豆綠豆一樣,做完後放在屋子外,隨時都可以吃,便點點頭,“可以。”


    因為趙立文下午要迴縣城,陳秀禾直接用開水泡豆子。


    緊趕慢趕的,做好了一批冰棍。


    趙歲歲舔著紅豆冰棍,身子下是暖乎乎的炕,很是愜意。


    “看把你樂的。”陳秀禾看著小女兒的模樣,覺得手裏的冰棍更加好吃了。


    “好吃,娘真厲害。”趙歲歲一邊吃一邊不忘記拍她娘的馬屁。


    到了趙立文出門的時候,手裏拿著鐵質的手電筒,“小武和歲歲,下周別去接我了。”


    “嗯嗯。”趙歲歲嘴裏含著冰棍點點頭,都有手電筒了她才不會去接人,她在雪地裏容易滑倒。


    半夜的時候,於遠航確定富興大隊的人都睡著之後,帶著自家老娘和兒子離開。


    於奶奶就著月光看著自己的屋子,不知道有生之年還能不能迴來,她的丈夫埋在了這裏,可惜丈夫和兒媳婦的墓不能一起遷走。


    路過趙歲歲家的時候,於遠航往裏麵扔了一塊油紙包裹石頭的字條,能不能看到就看運氣了,畢竟天空在下著雪。


    三人緊趕慢趕的來到了接頭的地方。


    “娘,貨車還沒有到,咱們找個地方躲躲。”於遠航低頭看了一下懷表,他們來早了,半夜的風雪突然大了起來,他們需要找個背風的地方等。


    於慶祝趴在他爹的背後,緊緊的摟住他爹的脖子,他不覺得冷,他爹的後背很有安全感。


    三人等到手腳冰冷,貨車終於來了。


    “久等了,上車吧。”貨車師傅不鹹不淡的道歉,要不是這單子酬勞多,他都不會說出這句話。


    “沒事,我們也剛剛到。”於遠航老練的說道。


    等三人坐穩後,貨車繼續前進。


    於奶奶看著窗外,這日子終於是熬到頭了。


    沒有離開的時候迫切的想要離開,等到真的離開了,卻又不舍得腳下的這片土地。


    這邊,於遠航拋進去的告別信剛好拋到了趙歲歲家屋門口,第二天早上就被陳秀禾發現。


    “歲歲,信上寫的是什麽?”陳秀禾有個別字不認得,不過大體上的意思她懂了,讓小女兒再看看有什麽遺漏。


    “於奶奶跟著她兒子去港城了,讓我們不要和別人說起,這句話是他們在港城的地址。”趙歲歲看著手裏的告別信,沒想到於奶奶還有這樣的造化,原本以為10年浩劫,於奶奶會再次被傷害,現在好了,到港城享福去了。


    於奶奶今年也50多歲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見到她。


    “那就好。”陳秀禾把一碗粥放在小女兒麵前,讓她吃完了去上學。


    下午,趙寶珠跟著陳秀梅來趙歲歲家玩。


    “歲歲,你看,麥乳精做的冰棍,給你吃。”趙寶珠從籃子裏拿出三支冰棍,乳白色的冰棍,聞著有點奶味。


    “那你等等。”趙歲歲跑到屋外,拿了4根冰棍迴到屋子裏,“這是我家昨天做的,綠色的是綠豆冰棍,紅色的是紅豆冰棍。”


    “哇,我第一次吃紅豆和綠豆的冰棍呢。”趙寶珠看著她娘,她一天隻能吃2根冰棍,中午的時候已經吃過一根了。


    “今天破例,讓你多吃一根。”陳秀梅頭也沒抬,繼續織著手裏的毛衣,自己生的女兒,她撅撅屁股自己都知道她在想什麽。


    “娘先吃。”趙寶珠暗自竊喜,很是矜持的把碗推過去。


    陳秀梅搖搖頭,“剛剛過來,等身子熱了才能吃。”


    趙立武正準備吃進嘴裏的麥乳精冰棍又放下,等會大家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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