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歲歲迴到家的時候,四房的屋子靜悄悄的,連平時喜歡在前院玩的趙立寧也不見蹤影。


    “不知道四叔怎麽處理的。”趙歲歲不想知道經過,卻想知道結果,打算明天去大鬆樹下聽一聽。


    陳秀禾炒菜的時候,聽到小女兒想要幾粒粘油的米粒去引誘老鼠,點頭同意。


    到了第二天,趙歲歲放學迴來路過大鬆樹時,楊翠花果然在說昨天趙廣季家的事情。


    四房給了5斤糧食讓餘父餘母離開,下次再來就去請糧站站長過來主持。


    對此趙歲歲沒有發表什麽意見,這個時候是沒有女兒養老的習俗,不過孝字確實能壓死人。


    就像是在21世紀,就算是父母從小遺棄,長大後還是有親生父母找上門要求被自己遺棄的孩子養老,不給錢就會起訴孩子,最後一般會被判每個月給幾百塊錢的生活費。


    吃過午飯,趙歲歲無意間瞟到對麵的趙薇薇把自己的窩窩頭給弟弟吃,自己則灌了兩大碗水。


    不過趙立寧沒有吃,塞迴姐姐的手裏後往前院走。


    趙歲歲趕緊轉移視線,過了一會發現趙立寧趴在堂屋的門檻上,估計是找趙婆子,至於是去討吃的還是什麽,都和他們三房沒有關係。


    換位思考的話,如果她爹是小兒子,估計也是得她奶的偏愛。


    “立寧,來找爺爺做什麽?”趙老頭看著個頭不高的小孫子,遞給他半個窩窩頭。


    趙立寧咽了咽口水,糾結了一下,“爺爺,你吃了麽?”


    “吃了,這半個是給立寧的。”趙老頭沒吃飽,現在他和老妻都是靠下麵的三個兒子輪流養著,大兒子沒本事,偶爾送兩個窩窩頭過來,四兒子昨天出了一次血,估計要勒緊褲腰帶過幾天。


    下午,趙立武用葉子把粘過豬油的米粒包起來,跑到山腳下的紅薯地附近設置陷阱。


    簡單布置一會後,趙歲歲蹲在一旁守候,趙立武則爬上樹去觀察。


    等了好一會,在趙歲歲準備換地方的時候聽到老鼠的吱吱聲,抬頭看向她小哥。


    趙立武跟著妹妹手指頭的方向查看,確實有兩隻老鼠,衝妹妹比出兩根手指。


    兩隻老鼠至少有2塊錢,趙歲歲瞬間充滿鬥誌,石頭已經搭在橡皮筋上,隨時準備開弓。


    隨著吱吱聲越來越近,兩隻老鼠進入趙歲歲的視線,在老鼠下坑的時候,兄妹倆同時出手,兩聲慘叫後,老鼠死於非命。


    趙立武跳下樹來,把老鼠收進剛才編織好的網兜裏,“歲歲,還在這個地方麽?”


    “嗯,在吧,可能有其它老鼠正在被吸引過來也說不定,不過這附近應該有老鼠洞。”趙歲歲想了想決定還是在這個地方守著,順便扒拉一下附近有沒有老鼠洞。


    不過這次她失望了,每次想走的是時候又覺得等會就有老鼠過來,就這樣到快下工的時候,他們還是隻打到一開始的兩隻老鼠。


    “迴去吧,兩隻也夠了。”趙立武提著網兜往家裏走。


    路過大鬆樹的時候,正巧楊翠花在。


    “喲,立武,你們家也要吃老鼠了。”


    “我。。。”趙立武沒有說完就被妹妹打斷。


    “是啊,前兩天挑迴家的老鼠真好吃。”趙歲歲麵不改色的扯謊,“倒是翠花嬸子這麽有閑工夫,看來家裏的糧食多,能不能借一些給我們家。”


    “我們家可沒有多的糧食。”楊翠花一聽要借糧食,馬上站起來借口家裏有事離開。


    迴到家裏後,趙歲歲看向她小哥。


    “我知道,咱們家的肉都是老鼠肉。”趙立武馬上說道。


    “對的,小哥,你去把四叔叫過來吧。”趙歲歲點點頭,前院有趙婆子說話的聲音,她不想去前院。


    趙廣季很快就和趙立武一起過來,看到網兜裏的老鼠很是驚喜,昨天出了一次血,他們家的糧食要省著吃,今天都是吃3分飽,有這2隻老鼠,再加上他打到的2隻,這次他打算優先換糧食,實在不行再換成錢。


    “行,明天中午我迴來的時候再和你們對賬。”趙廣季提著網兜就往前院走去。


    “老四,你提著什麽?”趙婆子看四兒子從三房提東西出來,以為三房要接濟四兒子。


    “沒什麽,娘,三嫂讓我幫忙換點糧食。”


    “晚上走路小心一點。”趙婆子抿了抿嘴,她知道四兒子在倒騰東西,天天都是晚上走夜路。


    趙歲歲和趙立武在做晚飯的時候,趙立文迴到家。


    “我來。”趙立文洗了一把手後,接過弟弟手裏的鍋鏟,弟弟做飯實在是不好吃,可是他偏偏喜歡耍鍋鏟。


    晚上躺在炕上,趙立文就察覺到了弟弟有些不對勁,時不時偷笑的看著他。


    陳秀禾知道小兒子想什麽,沒拆穿他。


    到了第二天中午,趙廣季過來送錢的時候,趙立文才知道弟弟犯蠢的原因,不就是在家裏賺外快了麽,出息。


    同時也知道餘佳佳的爹娘上門討糧食的事情,對此,趙立文皺了皺眉,也沒說什麽。


    “大哥,去打老鼠不?”趙立武衝著他大哥炫耀了手裏的錢之後,放進他的木盒裏。


    “還有麽?”趙立文聽了這些天他們打老鼠的事情,估計現在的老鼠都不敢出洞了。


    “去試試嘛,反正上山也找不到什麽吃的。”趙立武連續一周上山都沒有什麽收獲,暫時放棄上山找吃的。


    “行吧。”趙立文點頭同意。


    結果他們去到昨天打老鼠的地方時,那裏已經站了不少人。


    “換個地方吧。”趙歲歲搖了搖頭,肯定是翠花嬸子說出去的。


    趙嘉興看到離開的兄妹三人,忍不住鬆了一口氣,他們可打不過趙立武。


    路過河邊的時候,趙歲歲感覺河床似乎沒有以前那麽幹,難道上遊有水了。


    “東山縣那邊前段時間下過一次大雨。”趙立文順著妹妹的視線看過去,河床的顏色是比前段時間深了一點,便把他在縣裏麵聽到的事情說出來。


    東山縣的下遊就是平高縣,不過這得是多大的雨,才能侵染到他們大隊。


    “就一場雨?”趙歲歲再問。


    “周二下的,下了整整一下午。”趙立文如實說道。


    趙歲歲不知道東山縣哪裏來的降雨條件,不過能下雨就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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