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大隊部,裏麵就隻有會計在算賬。


    “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捉迷藏,找人。”趙歲歲一開口就是過來玩的。


    “去去去,這沒有人躲進來。”會計一聽,把兩人趕出辦公室。


    兄妹倆在大隊轉了好幾個地方都沒有發現大隊長的身影。


    “真的是一葉目障,小哥,咱們去四姨家。”趙歲歲喘著粗氣,再怎麽樣大隊長肯定會迴家的,去他家裏等就好了。


    大隊長家裏,趙寶珠在院子裏掃地,看到趙歲歲過來就把手裏的掃把放下。


    “歲歲,你是來找我玩的麽?”


    趙歲歲有些後悔,忘記了大隊長家還有一個喜歡粘著她的趙寶珠,“寶珠,家裏就你一個人?”


    “爺爺剛剛出去了。”趙寶珠把趙歲歲拉到自己的房間裏,把她新得的小玩意放在趙歲歲的手上。


    趙歲歲看著手裏的小籃子,確實是可愛,不由自主的就開始把玩。


    直到陳秀梅迴來做飯才想起過來的目的。


    “歲歲,在四姨家裏吃吧。”陳秀梅在廚房裏吆喝。


    “不了,四姨,家裏做好了。”糧食緊張,她就不蹭飯了,拉著她小哥的手就跑出去。


    等陳秀梅從廚房裏出來,就看到了兄妹倆奔跑的背影。


    “去哪裏了?”陳秀禾看到小兒子和小女兒迴來,有些好奇,平時她迴來的時候,兩個孩子都已經幫她洗好菜了。


    趙歲歲拉她娘蹲下來,把上午發現的事情告訴她娘。


    陳秀禾一聽瞳孔一震,“你們倆沒有被趙立金發現吧?”


    “沒有。”趙立武搖了搖頭。


    趙歲歲也點頭表示沒有被發現。


    “這事你們倆別管了,也不要對外說,娘會和大隊長說的。”陳秀禾囑咐小兒子和小女兒,放下手裏的小白菜要去大隊長家。


    走到門口才想起現在不是上門的好時間,隻好迴去重新做飯。


    吃過午飯,陳秀禾估摸著時間差不多,起身往大隊長家走去。


    “真的?”大隊長放下手裏的煙槍,再次確認道。


    “是不是,根生叔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陳秀禾隻是把小兒子和小女兒看到的事情告訴大隊長。


    大隊長站起身子就要去趙香蓮家看看,趙香蓮就是刀疤姑奶奶的名字,和大隊長是一個輩分的堂堂堂姐。


    陳秀禾看到大隊長去處理,也鬆了一口氣,跟著出去,卻發現大隊長又走迴來。


    “啊,你迴吧。”大隊長擺了擺手,他要想個好辦法才行。


    大隊部裏,大隊長把民兵隊長留下。


    “白正啊,去你香蓮姑姑那邊看看,最近沒看到她出來,翻牆進去看。”大隊長著重說了最後五個字。


    趙白正以為隻是例行的看望,剛要應下來就察覺的不對勁,“怎麽了?”


    “你先進去看。”大隊長不想往壞的方麵想,隻能讓趙白正先去看。


    這邊趙白正查看了趙香蓮的院子,發現有幾處攀爬過的痕跡,心裏暗道不好,“廣興,在外麵看著。”


    說完,一個助跑就攀上院牆,翻到院子裏,還沒有走進屋子就聞到了一股子腐爛的味道。


    趙白正急忙打開屋子走到炕邊,趙香蓮的身體已經腐爛,分辨不出來是怎麽死亡的,隻能報公安來檢查了。


    大隊長一聽,心裏很不是滋味,手裏的煙鬥燒完了還沒有迴過神來。


    “大隊長,怎麽辦?”趙白正開口把大隊長從失神中召迴來。


    “有人看到趙立金那小子從香蓮姐的院子裏出來。”大隊長沒有透露趙歲歲他們。


    “那香蓮姑姑怎麽辦?”趙白正知道拿人拿贓,要是找了公安過來,保不齊趙立金就不敢再來了,可是趙香蓮的身體躺在炕上也不是個事。


    大隊長沉默了許久,希望趙立金沒有殺人,否者他們富興大隊出了個殺人犯也太不光彩了,“先把公安叫來,悄悄的,再把趙立金監視起來。”


    好在公安來檢查後,初步判斷趙香蓮是自然死亡的。


    大隊長在一旁看著,頓時鬆了一口氣,看著炕上的老姐姐有些心酸,怎麽就突然走了。


    大隊長配合著公安做了一些手續後,蹲在院子裏不知道要先安葬妹子還是抓賊。


    趙白正檢查了趙香蓮家的糧食後也蹲過來,“大米還有20來斤,白麵10斤左右,玉米麵有200多斤,剩下的紅薯還有100來斤。”


    兩人都沒有說話,大隊長想著是去找個好木匠給老姐姐打一口好棺材,按照之前趙香蓮的話,葬在她父母和哥哥姐姐們的旁邊。


    趙白正想的是要不要把趙立金抓起來,“叔,要不要抓。”


    “估計公社或者縣裏麵的人要來,這不是咱們能決定的。”大隊長把煙杆插進腰帶,提著籃子進去,給屋子裏的人簡單的點香燒紙,“老姐姐,等棺材做好了再給你換位置。”


    趙立金這邊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已經暴露,悠哉悠哉的吃完糧食後,又去趙香蓮家取。


    正在他開開心心的裝糧食的時候,被公社的公安抓了個正著。


    等趙歲歲來到大隊部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趙立金被五花大綁的綁在台上,台上的正中央擺放著了一個棺材,兩邊站了兩個穿製服的公安。


    大隊長等人都到齊之後,便開始宣布趙香蓮的死亡和趙立金的知情不報還偷糧食的行為。


    台下的眾人聽到之後一片嘩然,說什麽的都有。


    “不是我兒子偷的,他。。。他也是第一次去。”劉招娣慌了,開始反駁。


    “證據確鑿,公社上的公安已經盤問過了。”大隊長搖了搖頭,趙香蓮說起來是也是一名老紅軍,縣裏麵肯定還會有人下來。


    趙廣伯沒有說話,隻是身子佝僂了許多,他真是不應該相信兒子的話,說什麽糧食和老四一樣在縣裏麵倒騰迴來的,萬萬沒有想到兒子帶迴來的糧食是偷一個死人的。


    最後不管劉招娣怎麽鬧,趙立金還是被公社的公安帶走。


    劉招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轉頭跪在大隊長的麵前求大隊長救救她兒子。


    大隊長被她這一跪嚇得彈起來,躲得遠遠的,這娘們可不要害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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