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陳秀禾迴到家後,就看到了桌子上的藥酒和飯菜。


    “娘,先吃飯還是塗藥?”趙歲歲上前接過她娘手裏的鬥笠。


    “等你大哥迴來吃飯後再塗,娘去洗洗。”陳秀禾捏了捏小女兒的兩個小辮子,丈夫買迴來的頭花,小女兒不喜歡都轉送給了堂姐的女兒,她自己一直都是用發繩綁頭發。


    沒一會,趙立文就迴到家裏。


    吃過午飯,陳秀禾趴在炕上讓大兒子給自己的後腰塗抹上藥酒順便推拿推拿。


    藥酒的味道很霸道,趙歲歲想著藥酒是不是可以掩蓋他們家煮肉的味道。


    她觀察了一圈前院後院,把這個想法告訴家裏人。


    “下次做肉的時候可以試試。”陳秀禾嗅了嗅鼻子,確實味道很重,藥酒都是高大夫自己配置的。


    富興大隊開始挑水澆地後,中穀公社的其它大隊也紛紛開始挑水,再不挑水,麥地裏的麥穗就長不起來了。


    今天是周末,趙立文帶著弟弟妹妹上山。


    幾人順著山上流下來的小溪往山上走,富興大隊的河流是從鴻興大隊那邊流過來的,鹿鳴山上也有三條小溪流下並入河中後,流向光明大隊。


    臭水塘那邊就是其中的一條小溪,也是水流最小的一條,現在沒水已經接近幹涸。


    他們現在跟隨的小溪是水流最大的。


    “大哥,去年這條小溪不是這樣的。”趙立武揉了揉眼睛,往年他和趙鐵蛋來這裏抓小魚的時候,水都會沒過腳下的大石塊,現在大石塊下隻有淺淺的小水流經過。


    “和這3個月沒有下雨有關係,再不下雨,估計河水也要開始幹涸。”趙立文來到小山腰就不再往前,再往前就是深山。


    “不下雨會怎麽樣?”趙立武以前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地裏的莊稼沒有水喝,收成不好。”趙立文拍了拍弟弟的腦袋,轉身看向深山,到時候沒有糧食吃,隊上的人也不會管深山危不危險了。


    趙立文蹲在一個角落,把紅薯埋下,希望能長出一些。


    趙歲歲和趙立文這次上山就是在山上順便找地方埋紅薯撒玉米種子,希望能在饑荒的時候起一點作用。


    趙立武以為哥哥妹妹要種給自己家,十分認真的記住埋紅薯的地方。


    而趙歲歲一邊走一邊留下幾顆玉米粒。


    做完這一切,三人開始撿柴迴家,現在隊員家裏一般在7點以後才會燒火熱水。


    因為縣裏時不時的有突擊檢查隊下來,上次孫春花早上燒熱水就被巡查的突擊檢查隊衝進家裏搜查。


    路過麥地的時候看到大隊長在麥地裏檢查麥穗,三人也停下來看著。


    “有什麽事?”大隊長被三個小孩看著,轉身也看向他們。


    “八爺爺,有麥粒了沒有?”趙立文開口問道。


    “你這娃娃,還關心起麥粒了,還在長。”大隊長隨口敷衍了一下趙立文,打發他們迴家。


    趙歲歲一邊走,一邊想著這次的饑荒除了天災也有一些人禍。


    煉鋼時期河水被汙染,山上的樹木被砍伐這些也是這場饑荒的原因之一。


    因為一邊走一邊想事情,趙歲歲自己撞上了一堵肉牆,肉牆沒有趙歲歲的體重,直接被她撞到在地上。


    趙歲歲迴過神來,上前想要扶起對方,反而被對方一把推倒。


    她沒有防備,屁股重重的摔在地上。


    “走路不看路,哼。”趙佳寧一骨碌的爬起來後,衝著趙歲歲哼了一聲就跑開。


    趙立文扶起妹妹,有些惱怒的看著跑遠了的趙佳寧。


    趙立武蹲下身子給妹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不滿的嘟囔,“算她跑得快,這個趙佳寧太可惡了,歲歲又不是故意的。”


    趙歲歲也有些無語,不過確實是自己沒有看路也沒計較,“算了小哥,我撞到她,她也推了我,我們打平了。”


    “不對,你們倆都沒有看路,是她自己太瘦。”趙立文搖了搖頭,他以為妹妹會讓開走路不看路的趙佳寧,沒想到妹妹自己也沒有看路。


    “。。。。。。”趙歲歲怒瞪她大哥一眼,抬起腳要踩一腳他,被後者輕鬆的躲過。


    “哼,咱們不理她。”趙立武衝著趙佳寧的背影哼了一聲,他再也不和趙嘉興的玩了,誰讓他妹妹欺負自己的妹妹。


    晚上,趙歲歲洗澡的時候扭頭往自己的屁屁看,果然烏青烏青的,自己的皮膚白襯托兩片烏青的屁股蛋蛋更加顯眼,好在也不疼,等過段時間自然而然的就好了。


    等她擦著頭發迴屋子的時候,正巧趙立武在和他娘告狀。


    “。。。。。。”


    趙歲歲:當事人都不當一迴事。


    “歲歲,過來讓娘看看。”陳秀禾召喚小女兒來自己身邊。


    趙歲歲沒辦法,隻能走過去,要是不給她娘看,晚上自己睡著的時候也會被扒褲子。


    陳秀禾讓小女兒趴在自己的大腿上,交代兩個兒子轉頭,再扒下小女兒的褲子,看到烏青一片的屁股蛋蛋,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輕輕的碰了一下,小女兒沒有反應,不放心又換了幾個位置捏,才確定沒有傷到骨頭,過段時間就好了,“下次走路要小心一點。”


    “知道了。”趙歲歲起身,準備繼續擦頭發,被她娘接過毛巾。


    正好一陣風從後院的窗戶吹進屋子,她的頭發也不多,很快就可以幹了。


    前院的趙薇薇看著窗戶裏的趙歲歲有些羨慕,自從弟弟出生後,爹娘就不再寵愛她一個人,什麽都要分一半給弟弟,現在她覺得自己的一半都要保不住了。


    要是她也有哥哥就好了,趙歲歲在隊上沒有人敢欺負她,因為她有一個打遍大隊的隊霸哥哥。自己落單的時候偶爾也會被隊上的男孩子欺負,有時候還要借助趙立武的名頭把人嚇走。


    “姐?”趙立寧雙手扒在門檻上,想要姐姐把自己抱出去。


    趙薇薇看向自己帶大的弟弟,還是走上前去把他抱出來,奶唿唿的弟弟也挺可愛的。


    趙歲歲等頭發幹了之後,就開始給她小哥當軍師。


    趙立武在下軍棋方麵,一直被他大哥反複摩擦,每次都輸得一個子都不剩,有妹妹在的話才有機會贏他大哥。


    趙歲歲也是佩服她小哥,越是被殺的片甲不留,越是要卯著頭挑戰,這就是越菜越愛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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