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趙歲歲是被雪砸下來的聲音弄醒的。


    透過玻璃隱隱約約的看到窗外的雪大片大片的掉下來,期間還夾雜著她小哥的聲音,原來是在除雪。


    今天就是除夕了,是趙歲歲在這個年代過的第三個春節。


    她推開身上的被子,準備起床穿衣服,今天起得有些晚已經8點半了,她的早飯放在炕頭溫著。


    趙廣叔也從窗戶外看到小女兒起來的身影,進到屋子裏給她打熱水洗漱。


    夜年飯,大隊長本來想讓大家都在食堂吃的,奈何食堂位置不能容納整個大隊的人,讓大家冰天雪地的在大隊部的場地露天吃飯也不人道,隻好讓各家各戶打飯迴去自己家吃。


    老趙家這邊,四房的人都聚集在堂屋吃。吃著吃著,趙老頭覺得不對味,食堂做的飯菜沒有自己家做的有味道,不像是年夜飯。


    吃過飯後,趙老頭把四個兒子留下,讓兒媳婦們帶著孫子孫女迴自己屋子裏去。


    “娘,這樣的年夜飯好奇怪。”趙立武也覺得有些不得勁。


    “別管那麽多,能吃飽就行了。”陳秀禾也覺得奇怪,大鍋飯做的年夜飯,這輩子還是第一次。


    晚上,一家人聽著收音機守歲。


    “小文今年準備13歲了,咱們家是不是該起房子讓他們哥倆分炕。”陳秀禾想到大兒子的年紀也不小了,再過幾年就能娶媳婦了。


    這個年代基本上都是男的18歲女的16歲就開始談婚論嫁,陳秀禾自己就是16歲嫁人生孩子。


    “迴來的時候我去問過,青磚現在比較緊張,估計要到下半年才有。”趙廣叔也想過這個問題,路過縣上的時候去打聽了下青磚。


    “到時候你有時間迴來麽?”陳秀禾想著蓋房子這麽大的事情,丈夫在家比較好。


    “我盡量。”趙廣叔也不能保證一定能迴來。


    趙歲歲聽著她爹娘的對話,房子估計起不來,好在他們家的炕很大,6米長2米寬,相當於4張1.5米的床。


    趙立文估計下半年沒有機會蓋房子,要今年蓋房子的話最好是開春了就蓋,想了想還是到時候再說吧。


    炕桌上,是食堂發的一些小吃食。


    等初一下午,趙歲歲去拜年的時候,又得了堆和家裏一模一樣的吃食。


    “都是一個食堂做的小吃食,一點新意都沒有。”趙歲歲無奈的把兜裏的油紙放在炕桌上。


    連小吃食失去了創新,何況是人了,大鍋飯趕緊結束吧。


    好在初二的時候,小舅舅家的小吃食還有點新花樣。


    就是小表弟太粘人了,靠在她身上不肯下來。


    “姐姐,吃。”陳衛民把自己咬過的米餅遞到趙歲歲的嘴邊。


    趙歲歲看著米餅上的口水,一臉黑線,用別在表弟肩膀上的口水巾給他扯了擦口水,都快三歲的娃娃,吃東西怎麽還流口水,“姐姐不吃,你吃。”


    看著小表弟一臉陶醉的靠著自己,難道自己的還有一個隱藏的金手指,比如特招小孩子喜歡,不對啊,趙男弟和趙薇薇就不喜歡自己,算了,不管了,她又不是人民幣。


    初五這天,趙廣叔就要出發迴部隊,離開之前的前一天還特地上山去打了一隻鹿,在山上烤成肉幹帶迴來。


    一大早,趙歲歲就趴在她爹的背後,一家人往公社走去。


    這次是要去縣城采買,順便送趙廣叔去坐車。


    這個時候,春節一般就放3天假,公社到縣城的班車不放假一直在運行。


    趙歲歲趴在窗邊看著窗外的雪地,有些晃眼睛,正準備收迴視線,班車就突然來了一個急刹車。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衝,這個年代的班車可沒有安全帶,好在她有人形的安全帶保護自己。


    趙廣叔一手抱著小女兒,一手護住大兒子,陳秀禾和趙立武這邊就沒有這麽幸運,差點就滑出了座位。


    “怎麽迴事,想。。。做什麽!”司機正想要破口大罵攔車的人,到嘴的罵人還沒有說出口,就想到大過年的說這個字不吉利。


    “對不起對不起,不好意思,我兄弟犯病了,麻煩你帶我們上縣城。”攔車的人一個勁的道歉,示意司機看向坐在路邊的人。


    司機沒辦法,把車門打開讓他們上車。


    攔車的兩人一上車,立刻掏出手裏的小刀,一個人把刀架在司機脖子上,一個人舉刀威脅離他最近的人。


    “都別動,全都把錢票和吃的交出來,否則別怪老子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威脅乘客的劫匪放話。


    趙歲歲坐在她爹的腿上,透過車座的縫隙看向兩個劫匪,麻蛋,兩輩子第一次遇到劫匪,這大過年的還加班,能元宵過後才營業麽。


    趙廣叔把小女兒放到座位上,和坐在過道的大兒子換位子。


    “別動,說你們呢!”威脅乘客的劫匪推倒手中的乘客,舉著刀走過來。


    看到趙廣叔一身的軍裝,傻眼了。


    趙廣叔趁著劫匪傻眼的空隙,直接奪過劫匪手中的小刀,卸掉劫匪的兩隻胳膊。再一個飛刀,把刀插進威脅司機的劫匪手臂上,趁著劫匪吃痛壓製住他。


    趙歲歲看著她爹的隻用幾秒就放倒了兩個人,心裏湧起一股崇拜。


    然後,車廂裏有一個人拍手慢慢的變成一車子的人在鼓掌。


    “解放軍同誌,好樣的!”


    趙廣叔把兩個劫匪都綁好之後,


    說了一句,“為人民服務。”


    讓司機繼續開車。


    司機一愣,才想起來自己還在工作,緩解了一下心情後發動車子繼續出發。


    趙廣叔坐迴位置,繼續把小女兒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下巴蹭了蹭小女兒的頭發,下次迴來,小女兒都不知道長到多高了,現在要多抱抱。


    司機來到縣城之後,直接把車子開到了公安局。


    公安局旁邊剛好就是火車站,還有1個小時火車才到,趙廣叔下車去交涉,移交兩個劫匪。


    之後,一家人在縣城逛了一會,就一起往火車站走。


    月台上,趙廣叔挨個的囑咐媳婦兒和三個孩子,背著行囊轉身離開。


    陳秀禾帶著三個孩子在跟著丈夫走到座位。


    趙廣叔打開車窗,“迴吧,注意安全。”


    “我們看著你走,有假期了就迴來。”陳秀禾沒有離開。


    過了好一會,火車發出起步的嗚嗚聲,陳秀禾和孩子們就站在原地看著趙廣叔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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